《【忘羡】坚果定情》绫优

5、【忘羡】坚果定情⑤

　　乌云遮月伴着低低雷鸣，酝酿着一场春雨。一袭黑衣隐没在黑夜中，红带束起的马尾随着少年的步伐，尽显灵动鲜活。

　　他熟练地躲过巡夜弟子，双手护住鼓鼓囊囊的衣襟。待到静室门口，提气一跃，平稳无声地落地。

　　亥时已过，屋内烛火未熄，蓝忘机手执书卷，显然是在等着谁的样子。

　　少年侧身溜门而入，抱起茶壶“咕咚”地大口畅饮。待他放下之时，书房的烛火已熄。蓝忘机披着中衣缓缓地走过来，眉宇间透着一丝无奈和纵容。

　　少年见他走来更是笑弯了眼，抹着嘴角淌下的茶水，赶忙掏出怀中之物，陈列于桌案之上。

　　“蓝湛蓝湛，快看给你带什么了。”

　　东西到真是不少，有吃食，用品和一只精巧的玉笄，蓝忘机不过分眼粗略的看了一眼，随即继续用眼神注视着他。

　　“亥时已过……”蓝忘机想罚，却狠不下心，话到嘴边转了几圈，欲言又止，抬手示意靠近，抹去少年额间的薄汗，道：“先去沐浴，明日再说。”

　　魏无羡一听立马笑得更加开心，应声蹦蹦跶跶地抱着早已为他准备好的换洗衣物去了屏风后面。云深不知处内戒律森严，他是领教过的。什么时辰做什么事儿，简直刻板的要死。违反规定的结果不仅是听蓝老和尚念经，手指头也会跟着受罪。不过他坚信，一回生，二回熟，三回闭着眼睛也不会被抓到。

　　哼着曲儿迅速地奋战了一番，黑发湿哒哒地挂着水珠，赤着脚跑到床边，帮着一起点香吹蜡。蓝忘机见状，放下手中的香炉盖子，用干净的帕子把湿发裹起，熟练地拦腰抱起放在床榻上。

　　魏无羡被放到柔软的被褥上，扒着床边看着忙碌的人道：“蓝湛，下次我们一起偷偷下山玩吧，山下可热闹了，有好多好吃的，还有许多心肠特别好的小姐姐。”

　　蓝忘机的手顿了一下，继续添香。

　　“不去。”继续冷冷道“你也不许去。”

　　“啊——”他大叫一声，蹭过去讨好道“别呀，我身手可好了，守夜巡视的人根本连我的气息都捕捉不到，不会让你为难的。”接着继续星星眼，软着语气道“好不好嘛～蓝湛最好了。”

　　蓝忘机抿嘴按下他的头，不看那双水汪汪又可怜的大眼睛。拿着帕巾仔细地擦着湿发，眼前的少年大概已经在静室留不住了。

　　一声轻叹，或早或晚。

　　魏无羡低着头，听到上方传来的叹息声，紧接着清冷又富有磁性的声音又再次响起。

　　“我已向兄长申请，为你另寻一间庭院居住。”蓝忘机的语气平静，听不出丝毫情感。

　　明明他们已经在一起住了很久，久到魏无羡都已经懒得掰手指头数的地步。

　　就像蓝忘机说的，他天资不差。不到一年就可以勉强维持人形，起初只是幼童的形态，不过蓝忘机的大腿高，和想象中的样子差得太多，以至于郁闷了很久。不习惯用双腿走路的他，跌跌撞撞地跟着蓝忘机到处走，像个小跟屁虫。

　　这里的人都修养极好，没有人笑话他，反倒各个都鼓励。

　　每天与蓝忘机同吃同住，作息也慢慢有了规律，可依旧是个起床困难户。有时研究起古史野集忘了时间，眼皮子一打架，坐在藏书阁随地就睡了，可每每醒来时都在静室，床边放着他昨晚看的那本书，一枚玉兰花夹在中间，别致的很。

　　而眼下，这一切即将离他而去。

　　“蓝湛，我不下山了，你别赶我走。”他的发有些乱，贴着脸颊，着急地抓住蓝忘机的手。

　　“你已自保无余，不必……”蓝忘机说的语重心长。

　　“蓝湛，除非你告诉我，你厌烦我，让我从静室滚出去。”他的情绪有些激动，脱口而出的话里都带着刺。

　　以蓝忘机的教养是不会说这些话的，何况又怎会觉得厌烦？

　　“为你好。”蓝忘机的声音低沉道。

　　“除了这里便是那个树洞可以回，不用准备其他地方，未免太麻烦你了。”他的表情落寞，眼眸暗淡“我去外室睡。”

　　说着魏无羡抱起蓝忘机的枕头，转头就要走。

　　“魏婴”蓝忘机把他得小动作看在眼里，伸手拉住他，攥得他手腕生疼，“并非赶你走，只是静室对你来说太过无趣。”

　　“真的？”他问的小心翼翼。

　　“嗯，你若不愿，便不再提。”蓝忘机认真承诺道。

　　“还能留在这儿？”

　　“嗯。”

　　他咧嘴一笑扔了枕头，扑到蓝忘机怀里，抱住就不撒手。也许自己终有一日会离开静室，离开蓝忘机，每每思及至此魏无羡就觉得心里一揪一揪的，有些难受。但他总能安慰自己——

　　不是今天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