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练习生时代》空唔

79、杭悦

　　袁希月所谓的好曲子就是那天偶遇的新歌手杭悦所创作，杨汀白对她感官很好，虽然只有一点儿虚假的记忆作陪衬，但她性格应该蛮好的。

　　杭悦有些内向，问什么说什么。

　　“还只是我自己随便录制的demo曲，如果交给杨老师一定能展现出它最好的效果。”

　　“你太抬举我了，你的风格很清爽，有点儿像气泡酒，有种后知后觉的美感。”

　　杭悦耳根子发热，腼腆笑笑，没敢去与杨汀白对视。

　　她本身就是杨汀白的粉丝，今年从音乐选秀节目夺冠以后就直接签了星启，虽然是为了前途而言，但是能跟喜欢的偶像一个公司也够人欢喜许久。

　　“忙活一个上午了，点个饭吃吧，就不出去了。”袁希月起身伸个懒腰，杨汀白立刻打开外卖平台。

　　“老师，我来点吧！”杭悦出声。

　　杨汀白举起手机朝她晃晃，“我可不能欺负新人。”

　　她的眸因为笑意浸润更显夺目，杭悦呐呐说好。

　　杭悦今年才十八，刚刚进入大学的新生一枚，换算一下就跟她当年刚出道一样，青涩得不像话，让人家掏钱她怎么做人。

　　“等杨汀白付给你工钱再说吧。”袁希月揽着杨汀白的胳膊嘻嘻哈哈，想起什么又若无其事收回手。

　　“那，杨老师我们能加个微信吗？”

　　杭悦惴惴不安地将手机划到加友界面，大拇指不受控制地打颤。

　　杨汀白掏出手机很利索添加好友，杭悦内心起伏跌宕还没过，她手机屏幕忽然抵住自己的拇指，低声说了句别紧张，然后抽出那块自己觉得发烫的屏幕板块。

　　杭悦手指晃得更厉害，袁希月毫不客气地纵声大笑，“加个好友而已，怎么激动成这样。”

　　“还是心态没转变过来，认识得久了你就对我祛魅了。”杨汀白也觉得好笑，手指撑在下巴处，杭悦这才发现她无名指和食指各戴了一枚素净的铂金戒指，在顶灯的照耀下发散细碎光芒。

　　很矛盾的戴法，食指代表单身、无名指已婚，不过一想这是娱乐圈，杭悦觉得正常起来，她之前因为习惯用彩虹表情包，结果被粉丝细扒她以前可能谈过女朋友，吓得杭悦删了不少帖子。

　　午饭时间，杨汀白接到唐知的视频通话，她眉目柔和地点开，传出来黎竹雨的声音。

　　“汀白！”

　　杨汀白还没搞明白什么状况，后方的黎竹雨上前让唐知给她让位置别挡屏幕。

　　“看，好不好看?”

　　黎竹雨身着古装，在镜头前好一阵展示，在获得杨汀白不吝啬的夸赞后给了她一个飞吻。

　　“别过分。”旁边一句话都插不上的唐知睨了她一眼。

　　“啊呀，你好漂亮喔，竹雨。”袁希月听见她声音也坐了过来。

　　“希月姐，你也在啊，好久不见，如隔三秋哇～”

　　因为屏幕离袁希月偏，杨汀白把手机向右转了一下，在旁倾听的唐知嘴角一滞，看向后方只露出小半张脸的杭悦，对方规规矩矩地用餐，并不来这边凑热闹。

　　唐知知道她肯定在听，厌恶的情绪犹然而生。

　　为什么时间线偏移许多事情被改变她还是能贴上来。

　　杨汀白敏锐察觉到唐知的眼神方向，有些许不解，但还是将手机往自己这边转了一下。

　　唐知心间的郁气更盛，有什么好藏的……

　　黎竹雨和袁希月很快把视频让给小情侣。

　　杨汀白思虑片刻，掏出耳机来。

　　“剧组拍戏累不累?”

　　“还行。”

　　“吃饭了没有？”

　　“刚吃了。”

　　“你们什么时候回来？”

　　“怎么不专门问问我?”

　　黎竹雨被叫去补妆了，现在就唐知一个人。

　　“吃饭呢。”

　　杨汀白含糊地说完，不止她一个人在这儿，说不出那些黏腻的话来。

　　情绪影响对话，几乎都是杨汀白问唐知答，话题干巴巴地能噎死个人。

　　杨汀白觉得没意思，又说了几句把电话挂了。

　　下午时分，正好是一场情绪爆发的戏。

　　方泽林看着监视器，还跟郭蓓夸唐知情绪到位，几乎都是一条过，如果对手情绪台词到位她这戏得拍得有多顺畅，想都不敢想的美。

　　发泄完了唐知又暗恼自己下午做了糊涂事，她打电话过去，结果一连好几个都没人接听。

　　兴许杨汀白忙着呢，唐知安慰自己，只心间的烦躁如同生了毛发骚弄不已。

　　又一场戏——

　　“咔，休息一会儿！”

　　方泽林过来找唐知，意思让她这场戏的喜悦再深刻点儿，黎竹雨饰演的太平从千里之外前来探望，她总感觉唐知的情绪有点儿压，要是别人她就放过去了，到唐知这儿她相对要苛刻些。

　　“是，我知道了，方导。”

　　唐知一认真，方泽林也不会多说什么。

　　今天正是十五，天边的月亮圆的像白玉盘，难怪古人一到这个时候就容易抑郁，她现在也是感同身受了。

　　唐知没回车上，横店处处都是古建筑，她找了棵大树坐下，想着看看手机解闷，杨汀白也不回她电话……

　　往常被痛骂多少次的特殊关注不推荐消息今天终于推送了。

　　杨汀白：夜宵一刻

　　原来出去聚餐了，怪不得没接她电话。

　　唐知心腔稍松，自己给自己找补，她顺手点开消息推送。

　　她唇角掠过的笑容还没消失，眉宇间的竖纹先一步聚集。

　　正常九宫格，拍了饭菜、拍了夜景、拍了小饰品，还拍了人。

　　唐知忽略其他，面无表情地点击最后一张照片，从两人的剪刀手到两人的笑颜一点一点地看过去。

　　[啊啊啊啊啊，双厨狂喜！]

　　[杭悦，听妈妈的，你主动就会有关系]

　　[宝宝在吃宵夜啊，喂我一口]

　　[什么夜宵一刻，我看是春宵一刻]，唐知伸手点了投诉。

　　[唐知哭晕在家里]，唐知点开评论最多的这条。

　　——跟她有什么关系，别蹭好吗？

　　——CPJ就应该乱棍打死

　　——不ky你会死吗？

　　唐知退出界面，随后又点进去，前排已经全是粉丝的控评，关于杭悦的评论被压在下面，这才是唯粉的心态，不想让人占自己偶像一点儿流量便宜。

　　唯有[唐知哭晕在家里]那条高高挂起，唐知看着双人合照，紧紧地阖上眼眸，胸腔的嫉妒快要把她融化，别说合照，只是一想到杭悦这个名字，梦魇一样的记忆就会天翻地覆地涌出来。

　　那时候以为自己有机会的唐知还没拉黑杨汀白，但是她们的联系方式也几近于无，两人的共同好友几乎将她全部拉黑，唐知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只能算计着杨汀白的活动时间，在她和杨鹤如居住的老小区徘徊，像个游魂一样。

　　她躲在林子后面，看着杨汀白和杭悦并肩走过，杨汀白脸上洋溢着曾经只会对着她的笑容，柔声细语。

　　唐知就站在茂密的松叶树后，双腿发软地盯着她们，连眼睛都不敢眨片刻，就怕哪一瞬会发生她不愿意的事情。

　　人在极度恐惧之下是发不出声音的，只能张开嘴任由那些气息鱼贯而入。

　　“要不上去坐坐吧。”

　　杨汀白牵着杭悦的手径直走进了单元房入口，而唐知只能躲在树后面将右手咬的鲜血淋漓，原先不肯眨动的眼睛挡不住簌簌而下的泪，那时候她真的希望自己去死。

　　死了一切就都解脱了。

　　但她还要等，她一定要等到杭悦出来。

　　月明星稀，薄如蝉翼的轻云也掩不住满月的光。

　　右手的血早已凝固，传来后知后觉的刺痛，唐知只有盼着这点儿伤痛转移注意力，好叫心里的痛不至于那么千刀万剐。

　　也就一个小时，却像隔了一个世纪那么长。

　　在她的乞求中，杭悦终于迈着轻盈的步伐走了过来。

　　“你们在一起了？”

　　面前的唐知狼狈得不成样子，不是衣着打扮，而是整个人的气质，颓败荒芜，杭悦面对这样的她不免心中快意。

　　“是啊，不过她没留我过夜。”

　　唐知彻底崩溃了，像条野狗一样扑上来撕咬。

　　“要怪就怪你自己，杨汀白倒了八辈子霉遇上你这种狼心狗肺的烂人。”

　　杭悦像躲什么脏东西避开了她的纠缠，她气度好，没与她怎么计较，挂彩离开。

　　唐知跌跌宕宕来到单元门口，按响门铃。

　　杨汀白接了电话，“你好，请问是谁?”

　　唐知没说话，近乎贪婪地听着她声音。

　　“杭悦?是不是拉下东西了?”

　　“是我，汀白。”

　　杨汀白毫不犹豫挂断电话。

　　唐知又像来时一样，千疮百孔地走了。

　　“今晚月亮可真漂亮。”袁希月感叹着。

　　“是啊。”杭悦在一旁应和。

　　唯有杨汀白捧着手机，笑意浅浅。

　　她看着唐知点赞了[唐知哭晕在家里]这条评论，盯了许久，平时不显山不漏水的，今天这是怎么了？

　　想去看唐知，这股冲动来临之际，杨汀白心思通明。

　　“走吧。”

　　一顿饭吃了两个多小时。

　　本来要解散了，袁希月嚷嚷着要去二场，拗不过她，她们又找了个清酒馆。

　　二场又呆了两个多小时，杨汀白酒量不好，也就喝了一小杯果酒，偏偏还上脸，她撑着脸看这两人拼酒。

　　酒量真好，她跟这两人的差距中间还差了一个唐知。

　　袁希月叫了女性朋友过来，三人来到地下停车场，坐上袁希月的车。

　　等了半晌，她朋友过来了，袁希月却没让开车。

　　察觉到她们的疑惑，袁希月冲杨汀白笑得模棱两可，说再等一会儿。

　　袁希月说了，杨汀白也没多想，托腮点开热搜。

　　果不其然，[唐知哭晕在家里]词条迅速爬上热搜，杨汀白瞳孔一聚，找到评论点赞。

　　因为这条评论一直占据首位，杨汀白的唯粉号召切小号也要把评论压下去，甚至不惜开始水楼。

　　结果压了快一万的赞，评论还是牢牢扒住热一不见动弹。

　　唯粉无力回天。

　　——权重这么好?假的吧。

　　——是不是给渣浪砸钱了？

　　——我甚至怀疑小羊点了赞所以才会热一

　　这些都是之后的事情了，杨汀白顾着自个欢喜，直到车窗被敲了两下，她抬头，眼睛明光烁亮地透着喜意。

　　“你怎么来了?”

　　唐知拉开车门，让她承接自己手上的力度下来。

　　“希月姐，谢了。”

　　“嗨，小事小事。”袁希月不停摆手，说：“你还来挺快的，你说让我拖人，我今天可是硬磨时间肚子都吃撑了，酒也差点儿把人干稀碎。”

　　“改天请你喝酒。”

　　袁希月哭笑不得地指着唐知，说她恩将仇报。

　　杨汀白喝了酒，睡意袭来，攀着唐知的腰肢将脸贴在她胸口处。

　　察觉到审视的目光，唐知冲副驾驶的杭悦掀起唇角，又让杨汀白先松手，自己褪下外衣给她披在身后将整个人揽在怀里。

　　“行了，你们先走吧。”

　　“路上小心啊你俩。”

　　听着袁希月的嘱托，唐知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

　　车辆后方尾灯亮起红光，消失在拐弯处。

　　唐知低头，将杨汀白抱的愈发紧了，好像这样才不会有失去她的实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