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境之上》松夏

2、故人

　　早九点五十五分，新建成的总调处办公室内，众人还未开始一天按部就班的工作，不论新来的同事还是老同事都在各忙各的，毕竟距离他们绝对守时的高副队走进办公室预计还有不到五分钟。谁都来不及再聊几句，连开水房里还有三个包子没吃完的刘业看了一眼表，都不顾着嘴里还没咽下去的一口馅儿，抓起一个就又往自己的嘴里塞，囫囵几口吞下去，将他本来就圆滚滚的脸撑得更圆了，单看脸就像个四喜丸子，三个分量十足的包子竟然不到一分钟就消灭了个干净！
　　昨天才拿到实习证的许茜正急急匆匆的赶着最后打卡的时间挤进了电梯门。在一电梯的人中努力往里面的位置里站——因为总调处在这栋大厦的顶层。确保自己已经在角落后，她往旁边抬头一看，就和自己的上司碰了个对眼。
　　“早啊，副队。”许茜觉得在早上快要迟到的点被上司撞见有点尴尬，尤其是第一天上班，但本着对上司的敬意，她还是打了个招呼，完全没有意识到其实她的上司此时上班也要迟到了。
　　“嗯，早。”高秦处变不惊的答应了一声，本着“对新来的同志不要太严肃”的心理，他好心的提醒了一下，“等会要开会，会议资料整理了吗？”
　　“嗯？”许茜的心里冒出来一个问号，“有晨会吗？我昨天来的时候没人说啊？”她不仅心里是这样想的，脸上的神情也展现出来了一样的疑惑。
　　看着许茜脸上的表情高秦没忍住笑了，想也知道肯定是队里招人的时候没说清楚。
　　毕竟周所周知，追源组的工作是整个分局最繁重而且危险的，重点是，这是总调处唯一一个没有“办公助理”的部门，也就意味着，这里的工作依然和几个世纪前的办公部门一样，所有外勤都需要亲力亲为，而且，上班期间不允许连接“智脑”，所有工作都是“纯手工”。
　　这就导致，每年招新人都招、不、满！所以，不得不对新人们采取一番理性说服（坑蒙拐骗），从各个方面让新人对未来的工作充满期待。有但不限于：“晨会？不不不，我们这儿一年就只有那么几天出现。加班情况？这个......酌情吧，不过每个月也是那么几天。有长的帅的吗？有啊，何队你们听说过的吧，他怎么样，是不是挺好，还有高副。同事好不好相处，你看我现在和你沟通的方式是不是挺和善，哎呀，不用担心，他们都想我一样，都挺和善的，平常假期？......”平心而论，这是真的，除去一年不开晨会的时间只有放假的那么几天，每个月不加班的时间也只有那么几天而已，一点细节没讲，无伤大雅，无伤大雅。
　　“没事，今天你可以不发言。”
　　“订。”电梯很快到了顶层。“那我打卡去了，副队会上见！”许茜急忙向打卡机奔去。
　　距离十点整还有三分钟，高秦不紧不慢的给自己倒了杯热水，从自己的桌子上拿起昨天整理好的资料，向和他打招呼的同事们一一点头，走进了会议厅。
　　“刘业，把你昨天查到的资料调出来。”“是。”会议厅内，一张居住资料出现在立体的投屏上。
　　“这是城郊外距离原总调处路程最近的高级别墅小区，淑榭苑，而且这是城郊内唯一一家不分层区的小区，整个小区只有一个区，淑榭区，三零三号的买主......”刘业此时的语气稍稍停顿了一下，他圆滚的带着点喜感的脸上浮现出了一点不太自然又夹杂着一点严肃，还有一点点幸灾乐祸的神色，看着他们的高副。
　　高秦皱了皱眉开口：“怎么了？继续。”
　　“咳咳，”刘业煞有介事的咳了咳，说“买主名叫杨慕山，五十岁，不是新海人，但是在新海区已经生活了三十年以上，而且，这个人在座的或多或少都有点熟悉，在初代追源台系统，也就是我们之前的一代系统内，这个人，曾是初代追源台的副队，不过十七年前因为特殊事件被革职了。”
　　杨慕山，这个名字一出，整个会议厅瞬间炸开了锅。
　　到不是因为他是初代追源台副队，毕竟在人类平均年龄近三百岁的今天，人类的工作年龄自然而然的延后到了两百岁，按理来说，初代追源台应该人均年龄都在一百五十多岁左右，可是由于溯门技术的不成熟，尤其是十七年前，因为初代追源台队长及其其他高层之间行动上的一次失误，“无境”传染源的二次进化，导致初代追源台死伤惨重，以至于总局要求解散初代，组建二代。但是环境在这里，很多组内成员不是想换就换的，尤其是“无境”的进化，让越来越的人无法通过“共情”考核，也找不到足够的人，只能保留大一部分的人员再继续进行招新，像何队和高队包括刘业等人就是原来初代的新人。
　　让大家伙真正窃窃私语的更多是，这位前副队，和现副队的关系......
　　据说，这位赫赫有名的前副队在当年的时候和现副队，是一对恋人！
　　但是也仅仅只是据说而已，毕竟，当年还有人传过前正队向越山和现正队何竹语呢，结果，这两位直接毫不犹豫的当着整个初代的面将最开始“造谣”的人怼的体无完肤.
　　但是，试问哪个员工不想吃老板的八卦？那个下属不想多听一些上司的“风流韵事”为枯燥无味的生活增添一点乐趣？当然没人不想！
　　高秦也没打断他们，他安静的等待了两分钟，等到众人都安静下来了，他眼皮不轻不重的瞟了刘业一眼。
　　“哼，”高秦轻哼了一声“都聊完了？”他又将各个同事都不轻不重的瞟了一眼。
　　众人：“......”
　　会议厅又恢复了安静。
　　“晓燕，”“咳，在”她就是坐在刘业旁边的，刘业情报，她外勤。
　　“确定现在杨慕山的位置了吗？”高秦对着刘业问。他注意到了刘业的用词，是买主而非业主。
　　“确定了，在淑榭苑附近的一家诊所就职。”刘业又恢复了原来略带一点严肃的样子。
　　“那带着弟兄们走一趟吧，咱们去会会故人。”高秦收拾好桌上的东西，站起身，“散会。十五分钟后外勤组带两个人和我一起，我在楼下等你们。”说完就朝着会议室门口走去，就当他快要踏出门的前一刻，他回头贴心的提醒了其他同事“今天的晨会因为特殊情况提前结束，为了明天的晨会能补回来，所以，明天的打卡时间提前十分钟。”然后大步迈出了会议室。
　　众人一时怨声载道，但也只是敢怒不敢言，于是越发相信了高副队的“桃色事件”各自收拾，回归到工作岗位上去了。
　　城郊，淑榭苑附近的诚心诊所内，才从办公室的躺椅上懒洋洋的起身准备出去觅食顺便换班的杨大夫还不知道，故人们正在向他赶来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