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锦瑟》风泊舟

4、第四章

　　“这是哪里？”
　　云杭起身从床上走下，环视房间里的陈设。
　　“为什么这里，让我感觉到如此熟悉？”
　　抬腿走出房间，边走边打量周围的环境，每一处都饱含异域风情。
　　“这里怎么空荡荡的，连行人都没有？”
　　云杭走到城门口，突然刮起一阵风沙，我抬手挡着脸，朝城门走去。
　　飞沙中站着一个人，当我想要走过去看清他的面貌，却听到一阵呼喊声。
　　“娘娘！您快醒醒啊！”
　　冷凡跪在床边，摇着满头冷汗的男子，不停的喊着。
　　云杭缓缓睁开眼睛，强烈的阳光使眼睛发酸，转头看着满脸着急的冷凡，刚想说话，却感到喉咙发干。
　　“咳咳！”
　　“娘娘，您真是吓死小凡了，您刚才全身冰冷，而且冷汗直流，小凡以为您的病又重了！”
　　“病不病重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要是小生再不饮水，怕是会渴死…咳咳…”
　　冷凡伸手敲了敲自己的脑袋，便破涕为笑。
　　“瞧小凡这记性，您等会，小凡这就给您沏茶！”
　　说完便起身走到桌子边，提起茶壶往杯中沏了一杯茶。
　　“娘娘，给您。”
　　云杭起身靠在床栏上，伸手接过递来的茶杯，轻抿了一口。
　　“这茶，是你刚刚沏的？”
　　“嘿嘿，小凡不知娘娘什么时候醒来，知道您平日最喜欢饮这竹筒香茶，便每隔一小时，沏一壶。这样等到娘娘醒后马上就可以饮到了。 ”
　　“真是辛苦你了。”
　　“只要娘娘能平安，奴婢做什么都心甘情愿。”
　　“阿娘！”
　　一声稚嫩的童音传来，随后锦衣男孩从房外跑了进来。
　　“拜见小王爷。”
　　“起来吧！”
　　锦衣男孩边说边走到冷凡旁边，爬上了床，小手握住云杭的手指。
　　“阿娘，你的身体可好些了？”
　　我抬头看着一旁的冷凡，接收到信息的冷凡说道：
　　“娘娘，这是怀宸世子，您生病的这些日子，世子每天都会来看娘娘呢。”
　　“真是谢谢我们的小世子了。”
　　我抬手摸了摸怀宸的头，男孩满脸笑意地蹭蹭云杭的手。
　　书房
　　“蓝翊，你赔我的东坡肉！”
　　“王爷，属下已经把江岑带来了。”
　　蓝翊并没有理会吵吵嚷嚷的江岑，朝案读上的人行礼。
　　“阿陌，你可要为我做主啊，就是这个蓝翊，他不分青红皂白就打翻了我的东坡肉，不仅如此还对我动手！”
　　江岑用手指着一旁的男子，满脸委屈的说着，卫离陌抬头看了两人一眼，又收回了目光，继续低头批着卷宗。
　　“怎么回事？”
　　“小陌陌，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蓝翊，你要小心了！”
　　江岑转身一脸得意洋洋的拍了拍蓝翊的肩膀。
　　“我是说王妃。”
　　听到这话的江岑顿时觉得十分尴尬，缓缓的收回男子肩膀上的手，转身挠了挠头说道：
　　“啊，你是说王，王妃啊…”
　　“不然呢？”
　　蓝翊看着垮台的男子，不禁捂嘴笑了。
　　“王妃她只是身体虚弱，并没有什么大碍。”
　　“只是身体虚弱？”
　　“我也是纳闷了，中了如此强毒，却并没有留下任何隐疾。”
　　“那身体虚弱，可会有大碍？”
　　“这小菜一碟，我等会儿给王妃开几服药调理几日便可痊愈了。其实王妃跟他还挺像的…”
　　蓝翊听到男子的话，连忙拉住了江岑。
　　“王爷，我们先下去了。”
　　说完，行礼之后便拉着江岑离开了书房。
　　“如果你还活着，定会来杀本王吧，可为什么这么多年，都没来呢……”
　　（云杭，你到底是不是他……）
　　柳袅院
　　“阿娘，你看我画的好不好看？”
　　怀宸将桌子上的画举到云杭面前，云杭放下手中的笔接过男孩手中的画。
　　“好看，不过怎么是三个人啊？”
　　“阿娘好笨啊，这是阿娘，中间的是阿宸，旁边的人是爹爹啊。”
　　男子白嫩嫩的小手在画纸上指着那三个小人说着。
　　云杭看着纸上三人牵手的画，心中一暖。
　　“是啊，还是小宸最聪明了。”
　　（小宸这么可爱，定是像了他的亲生母亲，也难怪王爷会爱上她…）
　　“阿娘？”
　　怀宸摇了摇云杭的衣袖，云杭回过神来。
　　“嗯？”
　　“阿娘，是身体又不舒服了吗？”
　　“没事。”
　　“小世子，王爷传午膳了。”
　　一名侍女走进来，行了一礼说着。
　　“知道了，阿娘，你和小宸一起去吧？”
　　“呃，这…”
　　“好不好嘛，阿娘…”
　　云杭看着眼神充满期待的男孩，不禁软下心来。
　　“好吧，我陪你去。”
　　“嗯！那小宸去外间等您。”
　　说完，便随着刚才的侍女离开了里间。
　　“娘娘，您刚大病初愈，而且王爷他……”
　　“无事，穿得厚些便可，至于王爷，我去只是因为小宸，跟他有何关系？”
　　“也是，王爷也太可恶了，不仅在您毒发之际甩手就走，而且您重病期间一次也没来，小凡真是看透王爷了！”
　　“嘘，隔墙有耳，这话可万万不敢再说了。”
　　“嘿嘿，小凡懂，只与娘娘说些。”
　　“到了饭厅，能忍则忍，少生事端。若真忍不了，也不必委屈自己。”
　　“要让小凡说，您还是不要去了，倒不是小凡怕委屈，只是怕娘娘…”
　　冷凡从柜中拿出厚重些的披风，为云杭披上系紧。
　　“躲得过初一，躲不初五，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
　　“小凡与娘娘共进退。”
　　“好了，我们走吧。”
　　瀛洲
　　黄沙悠悠升空，更有一股莫名的静寂气氛。时而狂风大作，飞砂走石，那气势似要把整个自然界消灭在它的淫威之下，令人畏惧而又无奈。
　　极目望去，尽是一片苍莽浑厚的黄，长沙绞风，卷舞直上。
　　在沙漠的上空，平铺天际的云层缓缓移动、在起伏的沙漠上投下巨大的影子——此处的天和地，仿佛在亘古的静默中面面相觑，却如两个平行的时空、永无交界。
　　漫天纷飞的黄沙中，一个身影摇摇晃晃的从中走出。
　　男子用红色的衣巾裹着面貌，穿着的衣着残破，但也难挡男子沉稳的气质。
　　卫政王府
　　侍女从外面走进，向众人行礼道：
　　“太妃，王爷，小世子和王妃到了。”
　　众人听到王妃这个称呼，都在无意中看向正位上的人。
　　“让他们进来吧。”
　　“祖母，爹爹，宸儿给您们请安了。”
　　男孩走到两位面前弓身作揖，卫离陌点了点头，太妃慈意满满的招手让男孩坐到自己身旁。
　　众人都忽略了跟在男孩身后还未进屋的云杭，坐在太妃身旁的男孩拉了拉男子的衣袖。
　　“祖母，让阿娘也进来吧？”
　　男孩满眼祈求的看着男子，太妃抬手示意一旁的侍女。
　　侍女微微颔首，走到门外将云杭带了进来。
　　“临云请太妃，王爷的安。”
　　卫离陌轻抿酒水，并没有发话，太妃抬眼轻瞥。
　　“郡王，入座吧。”
　　“谢太妃，王爷。”
　　云杭屈膝作揖，随后冷凡帮云杭解下斗蓬，退到一旁。
　　云杭拎起衣服跪坐在餐桌前，太妃看到如此安分守己的临云也没有再为难他。
　　随几位侍女各自端着一杯茶走了进来，云杭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其他男眷的行事。
　　云杭端起茶杯，揭开茶盖，小口饮入嘴口，放下茶杯，抬起右手侧挡，将茶入缓缓吐入盅里，后拿起绢巾边轻拭嘴唇边打量。
　　（果然是王亲贵胄，礼仪与我平日是有差距，我要小心不能闹笑话。）
　　这名待女退下后，又一名侍女端着水盆迎了上来，云杭将手放入盆中，沾湿玉手，轻撩起水浇在左手上。
　　卫离陌看着一旁净手的云杭。
　　（倒是还有些小聪明。）
　　云杭抬手放在手帕上，反复两次，拿起手帕轻擦手背，随后又将手帕叠好铺平放回原处。
　　转身坐好后，突然觉得一陈强烈的视线，微微转头看到正盯着自己笑的卫离陌，立即转回了头。
　　（他笑什么？又想使什么坏？）
　　“传膳吧。”
　　卫离陌收回目光，开口说到。
　　正用膳途间，坐在自己对面的一名坤子起身作揖说道：
　　“太妃娘娘，这样用膳岂不是辜负了大好时光？”
　　“哦，那临翊郡王有何高见呢？”
　　（临翊，是大殷长公主的令郎，今年的榜眼。为什么觉得他对我的敌意很大呢？）
　　“太妃娘娘，不如我们来场行酒令怎么样？”
　　“郡王有如此雅兴，本妃也不好扫你们的兴，便允你了。”
　　“谢太妃。”
　　“不过本妃乏了，作裁判便可。”
　　“那谁自荐作令官？”
　　临翊环视在座的几位说着。最后落在正饮酒的卫离陌身上。
　　“不知王爷有没有兴趣做令官？”
　　“好啊，本王陪你们玩玩。”
　　卫离陌放下酒杯，起身走到摆好的牌桌前，抬手拾起一牌。
　　“以梅为诗，蜀地犹寒暖，正朝发早梅。”
　　“不愧是王爷，真是佳句！”
　　“爹爹厉害！”
　　卫离陌随后抬手又从牌桌上抽出一牌。
　　“临翎郡王，以雪为文。”
　　临翎站起身，作揖道：
　　“苍茫大地一剑尽挽破，何处繁华笙歌落。斜倚云端千壶掩寂寞，纵使他人空笑我。”
　　“当真是豪气男儿，榜眼这称号郡王实当！王爷觉得呢？”
　　太妃拍了拍手称赞道。随后看向站在桌前的卫离陌。
　　“确实不错。”
　　“临翊献丑了。”
　　比赛也逐渐接近尾声，众人都十分期待这最后一人，摄政王的王妃能对出何等佳言。
　　卫离陌看向一旁的男子，嘴角上扬，抬手从牌桌上取出了一牌。
　　“以花为联，卫政王妃。”
　　云杭拎着衣衫站起身，向太妃和王爷各作揖行礼，却发现所有人都盯着自己。
　　（等等，差些忘了这临云郡王是个养在庄子上的王爷，文学底子极差，不能一鸣惊人也不能遭人诟言，丢王府的脸……王爷还真是会刁难人……）
　　“卫政王妃，你可想好了？”
　　“嗯……上联但愿园里花常好……”
　　“那下联呢？”
　　（小生可是今年的状元郎，区区对联，不在话下！）
　　“下联嘛，嗯……下联是，一生饮酒花前老。”
　　“嗯，字句对仗工整，平仄压韵，通。”
　　众人也频频点头，夸赞王妃文采斐然，可唯独临翊觉得不对劲，可是却又不知道是哪的问题。
　　用过膳后，卫离陌有事在身早早的离开了，太妃带着怀宸去了和煦院中休憩，随后众人也纷纷离席。
　　揽花园
　　“娘娘，您今日真是大放光彩，小凡真是太佩服您了！”
　　“哎，刚在饭厅那么紧张，光提心吊胆了，都没怎么用膳……”
　　“那回到柳袅院，小凡给娘娘下厨作些小吃垫垫肚子如何？”
　　“就等你这话，我们快走吧！”
　　云杭主仆二人正要加快脚步回柳袅院，却被一人拦住。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