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皎星河入梦来》我算哪根小绿葱

4、第 4 章

　　“啪” 茶杯应声而碎。
　　“这么大的事你为什么瞒着我？！”
　　莫昭昭狠狠的咬着唇，丝丝血腥味在嘴里漫开。她双手攥紧衣袖，语气夹着愧疚，
　　“师兄，对不起。”
　　莫长霄颤着手握上莫昭昭的手，小心翼翼地一点点的撸起，大大小小的伤口交错叠加，其中靠近手腕处有一道最新的伤口，虽用纱布缠住，但是还在往外渗着血。
　　莫长霄颤着声音，“多，少天了？”
　　“还剩下一个月。”莫昭昭声音轻飘飘的。
　　莫长霄猛地抬头，满脸不可置信，“你瞒着我喂养血灵花，已经有一个月了！”
　　莫昭昭双手反握上莫长霄的胳膊，语气中带着急切地恳求，“前一个月并不需要日日喂养，可是最后一个月却需要每日用血供养，祁山山势高，血灵花又长在山顶之上，若是没有你的帮忙，我可能...”
　　“别想了，我不会帮你送死的。”莫长霄抽出手来。
　　“可是若没有血灵花，那个孩子就会死！我是大夫，每日辅佐以补血的药膳，我不会死的。”
　　莫长霄大声喝道，“供者血尽，血灵花成！你现在还要骗我！”
　　莫昭昭彷佛气力被抽出，无力的颤声道，“师兄，你，你都知道了？”
　　“你从小就是执拗的性子，一条路走到黑。当初你无意间知道血灵花可解百毒的方法，你以为我会没有防备吗？”
　　莫长霄握上莫昭昭的肩膀，劝阻道，“师妹，那本书时代久远，里面记载的东西不可考究，你答应过我不去管它的。”
　　“可是师兄，我真的在祁山上找到血灵草了！哪怕万分之一的希望，我都要试一试！”
　　“师妹！”
　　莫昭昭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来，“师兄，你既知我的性子，便知你阻不了我，如今我就差这一个月，更不会半途而废。就算没有你帮我，我也要养出血灵花。即便撞上南墙，也绝不后悔！”
　　莫长霄拍桌而起，怒道，“那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让我日日为你担心害怕！”
　　莫昭昭怔住，低下头来，软了语气，“师兄，对不起。便让我最后任性一次吧，若是我还有命回来，往后余生，我都听你的。”说罢转身离去，留下莫长霄一人。
　　莫长霄身形恍惚，无力瘫坐下来，苦笑的看着已无人的门外，
　　“当初就是这般头也不回的离开，再见你时已嫁做他人妇，如今我是万万不可再让你离开我了，昭昭。”

　　“姑姑，你收拾东西做什么？”莫云明和莫皎皎手牵手进门，看着正在收拾瓶瓶罐罐的的莫昭昭问道。
　　莫昭昭听见声音，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她坐在床边，朝两个孩子招招手，“来。”
　　莫云明和莫昭昭依言走近，莫云明问道，“姑姑，我们又要搬家了吗？”
　　莫昭昭将皎皎抱到腿上，抚摸着莫云明的头，“一转眼你们两个都这么大了，还记得初遇时，你们都还是小豆丁呢，云明还尿过床呢。”
　　被长辈揭了短处，顿时红了脸，“姑姑，当着皎皎的面你给我留点脸面啊。”
　　莫昭昭笑得开怀，打趣道,“呦呵，你这半大小子还知道要脸了，倒是有几分我的风范。”
　　莫云明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只听长辈的语气突然严肃下来，
　　“云明，你从小跟我学医，认真勤奋，虽然我经常骂你，但药理体悟上，你已经掌握到精髓，万事万物，一通百通，往后我房间里那些书你都可以拿去研读。但有一点你得时刻记得，我们身为医者，虽做不到兼济天下人，但切不可见死不救，寓理于行，你要多从实践中感悟医者大道。你天资聪颖，假以时日，所成必定再我之上。”
　　莫云明越挺心里越发奇怪，“姑姑，你”
　　“姑姑，你要离开吗？”莫皎皎仰头问道，黑琥珀般的眼睛里蕴着有些让人猜不透的心思。
　　莫昭昭低头看着怀里的小人，顺势在孩子的额头上亲了亲，“皎皎，姑姑最不放心你，你年龄虽小但心思深沉，这三年，你乖巧听话，长辈命令你从没有半分违抗，但这也正是我最担心的。你且记得，你的命是自己的，切不可为了其他人不管不顾，做出伤害自己的事。”
　　莫云明听了这次话心里越发没底，“姑姑可是要离开我们？”
　　莫昭昭将怀里的孩子抱的往上提了提，握着莫云明的手，“你师兄妹二人一文一武，倒是互补，就是性子上都安静了些，云明你日后要和皎皎好好长大。”
　　“姑姑...”两个孩子有些慌张叫着。
　　“乖，姑姑要去.”
　　“你们的姑姑哪也不去。”一道雄浑的男声插了进来。
　　“师父。”两个孩子齐声道。
　　莫长霄走近，先是和师妹对视一眼，便无奈的移开目光，恰好看到莫云明的神情，有些嫌弃的开口，
　　“男儿有泪不轻弹，合着都白教你了，你姑姑吓唬你呢，她哪也不去。你剑今日练了没？还有你，”他指了指师妹怀里那个，
　　“我让你抄的书写了没？你还要在你姑姑腿上待多久？”
　　“赶紧赶紧，走走走”莫长霄赶着两个孩子一起出门，
　　“师兄！”莫昭昭在后面唤道，
　　莫长霄半转过头去，并没看她，“曾对你说过，我就什么都听你的。师兄说道做到，师妹，到时候可别哭啊。”
　　莫昭昭眼中的泪笑着落了下来，“师兄放心，我早就不是小孩子了。”
　　莫长霄终于是看向她，笑着转回头去。
　　那笑容只有一瞬，便换上沉重。
　　昭昭，我猜的没错，我不帮你你便打算在一个月都呆在那湿冷的山顶，不如我日日背你上山，最起码我还能看着你、陪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