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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牢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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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于被单独关押在一个单人囚房里，三面墙壁，只有高高的一角，有个小窗，但也只有到了正午，外面的日光才能透进一些来，其余的时候，这里几乎是一片漆黑。
在这无底的黑暗里，她伸开双臂，在空中来回晃着，摸索着，慢慢地挪着步子，脚下的干草“嘎吱嘎吱”响着，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冲鼻的霉味儿，仔细闻闻，似乎还可以嗅到一丝似有若无的血腥气。
这样往前摸索着，小腿不知磕到了什么尖尖方方的东西，她踉跄着往前几步，差点儿被绊倒。那东西却似乎是被她撞倒了，但因地上铺着的干草，只发出了闷闷的倒地声。
刚刚站稳，她脚下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软软的、细细的，只听一声凄厉尖锐的“吱”，一只老鼠噌地一下就蹿过草堆，蹿过燕于脚边。她脚下一跳，吓得叫出声来，向后跌坐在地，却不想，后脑“咚”地一下重重磕到了墙上
这一下撞得不轻。燕于后脑火辣辣地疼，疼得她眼泪都流了出来，眼前发花发晕。过了良久，才慢慢缓过来。
这时，燕于的眼睛已渐渐适应了黑暗。她扶着墙慢慢站起来，愈加小心地往前走，扶起了刚刚被她撞倒的小木桌和跌落在旁的已经燃尽一半的小白蜡烛。
燕于看向角落里用稻草堆起来的一张简陋的床。如今正值夏日，牢中潮湿闷热，但也还勉强可以忍受，燕于想，若是入了秋，天气转凉，这里定是冷如冰窖，到那时恐怕也只能扯些干草来避寒了。
不知道自己会在这里待到什么时候呢……
“燕于姑娘，这是给您送的火。”
一抹火苗在牢门外的黑暗中摇摇晃着，照亮一方，映着那侍卫的半边脸，另半边则隐在漆黑之中。
侍卫说话依旧恭敬有加，燕于上前接过蜡烛，问道：“侍卫大哥，请问这是人人都有的吗？”
侍卫低垂着头，“那倒不是，是上面特意吩咐了我们多多照管姑娘，姑娘还有什么需要的叫人便好，牢里有的尽量都会给姑娘。姑娘用火，小心着些，”
燕于施了一礼，“多谢。”
看来皇上暂时还不想为难她，至少在一段时间里，她还是安全的。
她寻了个相对舒服的角落，搬了些稻草堆在那里，靠着墙坐下去，手里握着那支蜡烛，飘摇不定的火苗映在她眼底。
发呆片刻，她回过神来，看了看满地稻草，吹了口气，蜡烛灭了，一瞬间，她又陷入了无边的黑暗。
头轻靠着墙壁，她心里想着小青和甘棠此刻在做什么，应该已经知道了吧，是不是在为她担忧伤心，有没有生气，胤祥此刻又走到了哪里，看到了什么风景，想着想着便沉沉睡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一声声呼唤叫醒了她，她迷茫地揉揉眼睛，坐了起来，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有个模糊且高大的人影立在那儿。
“燕于姑娘还真是好胆气啊，深陷牢狱还能睡得这么沉。”
冷冷而嘲讽的声音响起，燕于听着耳熟，脑中一闪，意识一下子清醒过来。
“是你！”
“擦”地一下，牢外蜡烛亮了起来，九阿哥胤禟的脸从黑暗中浮现出来。
胤禟挑了挑眉，“怎么？是我……很出乎姑娘意料吗？令姑娘失望了？难道姑娘是以为四哥和十三弟很快就会来救你，所以才这么心安理得地睡去？”
燕于耸耸肩膀，嗤笑一声，“九爷这一连串问题问得我头都晕了。”
“第一，我压根儿没想着会有人来看我，我是为这个吃惊，与你无关；第二，因为我从没想着，所以也无所谓失不失望；第三，我之所以心安理得地睡觉，是因为我既知道自己是改变不了什么，难以自证清白的，又认为当今圣上乃一代明君，自会查明真相，放我出去。”
“退一万步讲，就算我出不去，我也得养精蓄锐，好熬过后面的日子，好死不如赖活着，不是吗？”
胤禟扯着嘴角，冷笑几声，“姑娘还真是好心胸。”
“九爷来这一趟，不会只是为了看我笑话的吧。”燕于干脆坐在了桌边，右手托着下巴，抬头看向胤禟。
胤禟似乎觉得自己居高临下的姿态甚是威严，背着手，直视着前方，连正眼都没扫过燕于，“实话告诉你，是我和几位娘娘利用太子爷生病之事，设计陷害你的，我也可以告诉你是为什么，四哥调查朝堂贪腐，可能马上就要掌握对我们很不利的证据，而老十三，他此次一旦战胜归来，对我们威胁就更大。”
“所以，摆在你面前的有两条路。要么，你赌赌看，四哥会不会为了救你答应我们的交换条件，要么，你主动向宗人府招认，你做这些巫蛊之事都是受十三弟指使，我和惠妃娘娘自会向皇阿玛求情，饶你一条性命。”
燕于长出一口气，甩甩有些发麻的右手，又换了左手托着，歪着脑袋，问道“没了？”
胤禟一时语塞。
“你大概是想说，一向铁面无私的四爷不会为了小小一个我，去放弃能击垮你们的证据，所以我只能选择第二条路喽。”
“那我可能要让九爷失望了呢。”
胤禟看向一脸无所谓的燕于，眸色渐渐暗沉下去，“燕于姑娘，你最好还是好好考虑考虑，你要知道，这宗人府的手段有多硬，凡是进来的人，不死也要掉层皮，我怜香惜玉，才给姑娘指了这条明路，姑娘就不再想想？”
燕于有些烦了，直接站起身，跨步到稻草床边，躺了下去，胳膊枕在头下，闭着眼睛，懒洋洋地说道：“九爷没别的事的话，就请回吧，不要再在我身上白费口舌了。”
“兆佳燕于，你会为你自己今天的不识抬举而后悔的！”
胤禟狠狠地咬紧牙关，拂袖离去……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