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中的女县长》陈青清

28、第二十八章

　　第二十八章二姐真厉害

　　一周后，厂长夫人来到罗国红办公室，说：“罗镇长，你是我们的大恩人，是你救了我们厂。”然后往桌上放了一个厚厚的信封。
　　“这个我不能拿，这次是大家努力的结果。”
　　“罗镇长，其他领导我也给的。只是你的要多，市里、县里的都是你的交情。”
　　“你拿回去，这是原则问题。”
　　“要的，应该的。”两人推来推去。
　　罗国红说：“你一定不拿回去，那我只能交纪委。”
　　厂长夫人忐忑地将信封放回包里，离开了办公室。
　　罗国红拨通了罗国强的手机，说：“小强，我镇里有个企业要造厂房，你抓紧去一趟，如果建设单位已经确定，你就算了。”
　　“二姐，这种私营企业，自主性很强，只要合同没签，你镇长的面子肯定买的。我今天下午就去。”
　　“还是明天再去吧。”
　　“听你的，二姐。”
　　第二天中午，罗国强打来电话：“二姐，好险呀！他们早已与建筑公司谈妥，是你们镇有个叫钱康介绍的，原来早打算签合同了，被耽搁了一段时间，这几天就要签。但听到我是你弟弟，二话不说，就给我做。二姐，你真厉害！”
　　“好。”

　　周日，罗国红在别墅里睡了个赖觉，九时起床，宋晓风还睡着。于是她整理了一下衣服，把脏衣服拿出去让阿姨洗了。突然，她闻到了一股熟悉的香味，香奈儿5号，以前她一直用的，但到镇里后，她就不擦香水了。那是谁的？她突然惊觉，一件一件地闻，香气来自宋晓风的深蓝色体恤衫。
　　她抓着体恤衫，用力摇醒了宋晓风：“宋晓风，这是怎么回事？”
　　他睡眼朦胧地说：“怎么怎么回事？”
　　“我问你，这香水味道哪里拈来的？”罗国红吼叫着。
　　宋晓风清醒了，坐了起来：“哪里有香水？”
　　“你别装蒜，这衣服上的香水味是哪个女人的？” 说完，她痛哭起来。
　　他呆若木鸡地坐着，罗国红哭了一会，停了下来，望着他，等待解释。
　　宋晓风艰难地说：“你不要伤心，我原来早就想告诉你的。”
　　罗国红刚才虽然觉得宋晓风出轨了，但还不至于到他承认的地步，起码不会危及到婚姻。他会找个理由搪塞一下，自己闹腾一下，也就过去了。但现在的情形，比想象中严重得多。于是，她怒眼盯着宋晓风，等他说下去。
　　“小红，你说，你已经多久了？心不在家里。”
　　“不要说我，说你，是谁？你们好了多久？”罗国红厉声责问。
　　“也没多久。她比我早二年分到学校，是美术教师，一向比较谈得来。你不要误解，一直是普通朋友，她工作一年后就结婚，生了个女儿，丈夫在保险公司工作，收入不错，大家都认为她家庭很幸福。但是她丈夫有家暴，她又长得漂亮活泼，她丈夫总是疑心，打、道歉，周而复始。今年，我们两个人走近了。”
　　“她比你大？”
　　“差不多，只大一岁多。”
　　“叫什么？”
　　“你没必要知道。”
　　“难道要我去了解吗？你们的学校不大，我现在就打电话，就能问清楚，你信不信？”
　　“李娟红。”
　　“什么时候上的床？”罗国红想起不穿内裤的那个夜晚，她痛苦得胃抽搐起来。
　　“小红，问这个多没意思。”
　　“多久了？”她双眼喷发着怒火。
　　“半年了。”
　　“在哪里？”
　　“在她家里。”
　　“她不是有个家暴的丈夫吗？你们敢？”
　　“她离婚已经两年了。”
　　听到这里，罗国红被电击了一样，脑子一片空白，瘫坐在床边。
　　宋晓风轻声而坚决地说：“我们离婚吧。”
　　她猛地站起来，狠狠地抽了他一记耳光。
　　宋晓风也猛地从床上下来，赤脚站在地板上，一把揪住她的衣服，愤怒地喊道：“罗国红，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是你先离开我，而不是我背叛你！你自己想想，你的心在哪里？我多次与你谈过，你口头上答应改，行动上变本加厉。表面上看，你的忙碌是为了工作，实际上就是为了你无底的欲望！刚认识你时，你勤劳、谦让，有点胆怯、害羞，我以为这是山里女孩的朴实，以为你是个很本分，懂得满足的好姑娘！没过几年，就发觉你欲壑难填！”他说到这里，痛苦的脸扭曲得有些狰狞。
　　“你自己看看，你有多少名包、名表、名酒？还不算那边家里的。我家不缺钱，但要满足你，确实远远不够，你确实要靠你自己，往上爬。我都为你害怕，担心哪一天被手铐铐去？”
　　她心想：这是怎样的一个黑色星期天！我一定要渡过这个坎。
　　于是，她想用双手去揉宋晓风的脸，说道：“我错了，我不该打你。老公，是我对你的感情太深了，晓风，我们是有感情的呀！”
　　宋晓风挡住了她的双手，放低了声调：“我知道你对我还有感情，才迟迟开不了这个口。但我对你已经没有感情了，你应该感觉得到。我已经爱上别人了，我们分手吧。”
　　罗国红心想：离婚是万万不能的，这个社会对离婚女性有歧视，而且对提拔带来障碍，必须阻止宋晓风这个念头。但他不是冲动型的男人，要改变他深思熟虑的想法，谈何容易？
　　她红急中生智，说：“你一定要离婚，可以，但晨仪必须归我。”
　　“罗国红，你讲点道理。这几年，你带孩子带了几天？屈指可数。你有时间带孩子吗？”
　　“我是她的亲妈，会处理好的。何况那边不是有个女儿吗？”
　　“你不可理喻！我打官司，看法官判给谁？”
　　“你打的嬴吗？”
　　“噢…..”此时俩人都想到了分管政法的沈昌平，宋晓风无奈地摇了摇头，不再说什么。
　　罗国红清楚，婚姻已无法挽回，如果还有一点希望，那就是宋晓风与那位美术老师相处一段时间后，发现不合适，但这个可能很小。她一直恐惧贾莹琪洞察一切的冰冷眼睛，刚才夫妻俩大声争吵，他们一定听到，也不出来劝阻，真是狼狈为奸！
　　于是，罗国红整理了一下衣服，来到了晨仪房间，看到无邪的女儿，一下子泪眼磅礴，紧紧抱住，泣不成声。
　　宋晨仪说：“妈妈，你跟爸爸吵架了。不要哭，过几天就好了。我也经常与好朋友郭嘉吵架，过一天就好了。”
　　“宝贝，妈妈要回原来的家住一段时间，我会来看你的。”
　　“你不是常住在那里吗？那里也是我们的家。妈妈，不哭。” 晨仪用小手为她擦着眼泪，根本不理解这次住在原来家的含义。
　　罗国红哭得更厉害了，整个人抽搐着。好不容易，让自己平息下来，她再次亲吻了女儿的脸颊，转身拎起箱子下楼。贾莹琪正在园子里，整理着花草。她想叫一声，但还是咽了下去，低着头离开了这个家。
　　罗国红来到原来的家，一头倒在床上，手剥着指甲。原来安排下午镇里的会，她推托身体不适，请了假。一直到下午四时多，她起床，梳洗，化妆，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三十四岁，但眼角已有皱纹，脸耷拉着，一副苦瓜相。她努力地挤出点笑容，又往脸上涂了点胭脂，感觉好多了，赴沈昌平的聚会。
　　“罗镇长，今天怎么打扮得这么漂亮呀！”
　　“罗镇长，你现在真是个大忙人，好几次不见你的芳影了。”
　　“今天我喝酒。”
　　罗国红拿起酒瓶，往自己杯子加满酒，凄厉地笑着说：“我敬大家！”一饮而尽。
　　那晚，她喝了很多，大家不让她喝，她摇摇欲坠地给自己倒酒。
　　最后，唐建国将罗国强叫来，罗国强把罗国红抱上车，回到原来的家，侍候了一夜。

　　半个月后，罗国强将罗国红带到唐建国开发的别墅区，指着一幢二联排的东面说：“二姐，这是你的新家。”
　　她走进屋子一看，有种惊艳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