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术回战]溯洄从之》托特

14、第 14 章

　　夏天过去得太快了。
　　秋天也是，本来以为会过不去来着。
　　五条悟把三颗糖果抛来抛去玩杂技，然后用嘴接住其中一颗，舌头一裹再一抵，将糖纸呸出来吐在地上。
　　隔两张桌子坐着的女孩还在埋头苦思编造借口，根本没在意这边的动静。
　　“我说，”他半趴在课桌上，单手撑着脑袋，“还没有写完吗？”
　　“请再等一下。”清水宁回答。
　　“为什么明明是你写报告，却非要我等着不可？”
　　“咦，不该等的吗？”她抬头，“这是帮五条前辈写的任务报损啊。”
　　他嘁了一声，完全趴在桌子上，同时把两腿尽力向前延展。课桌太矮了，抵得膝盖骨疼，真是哪儿哪儿都不顺意。
　　“稍微耐心一些吧，”女孩子温柔地劝慰，“如果不是战损过大不好解释，本来也不用写这个报告的。”
　　五条悟不作声，把水果硬糖从口腔左边顶到右边。对面继续写，不一会儿抬手，将碎发别到耳后。
　　短发真难看，本来就够黄毛丫头了，现在简直是国小六年级。
　　“清水。“他又开口。
　　“嗯？”她耐心倒是很好的。
　　“你对未婚先育怎么看？”
　　她略略惊讶，“五条前辈是说……自己吗？”
　　“我像做出那种事情的人吗？？”
　　“……像吧？”
　　五条悟拍桌子，然后往外一挥，比划着高低，“对！就是我！大概这么高，一个男孩子，我最近找到他了。”
　　“唔，那应该起码有五岁了？”她认真地推测，“怎么说，前辈相当厉害呢，居然十二三岁就——”
　　“住口，怎么可能啊？”五条悟打断她，不想承认自己被这段没营养的对话逗笑了，“你最近胆子很大，都敢取笑我了。”
　　不是你自己提起还配合的吗？对方清澈的眼神这么提醒他。
　　啧，手就很痒，想捏她的脸。
　　“说真的，不要觉得能出外勤任务了就算独当一面了，给我对大前辈放尊重一点。”他胡言乱语。
　　“才没有那么想。”她说。
　　五条悟敏锐地感觉她的情绪瞬间低落了一些。
　　干嘛，他刚才说的话不是都挺客气的吗。
　　“好吧，也不用太妄自菲薄，上次带你的那个准一级术师夸你来着。怎么样，现在已经熟练了吗，将咒力附着在武器上？”
　　清水宁含含糊糊地答应了一声。
　　“多攒钱买把趁手的刀。”
　　她点头。
　　这种敷衍了事的感觉让立志毕业后要教书育人现在先行实践探索的五条老师很不满，身影一晃，人已经坐到了清水旁边的凳子上。
　　“这叫什么态度？”他去抓人家的头发。
　　清水突然把报告页合上，郑重地对他说：“报告我晚一点拿给五条前辈吧，或者直接帮您交给校长也可以，现在我先回宿舍了，这样前辈也不用干等着。”
　　“喂！”五条悟伸手去拦，她矮身从他手臂底下钻过去，游鱼一样飞速地跑掉了。
　　别的不擅长，跑腿第一快。
　　他独自站在空教室里。
　　“被甩了吗？”友人熟悉的声音仿佛在背后发出嘲笑。
　　五条悟猛地转身，什么都没有，只他一个人。

　　砰砰砰砰砰。
　　清水宁居然敢不给他开门。
　　五条悟绕到宿舍背后去，助跑起跳轻而易举地攀上高层的窗台，双臂一撑，踹开窗扇跳进了屋里。
　　挺好，没在洗澡，虽然洗手间亮着灯，但门是开着的。
　　警觉性也太差了吧？被入室抢劫都不知道的程度。
　　他两三步跨到洗手间门口，抓着门框，刚要张口，洗手池前的女孩子惊愕地抬头，他也愣住了。
　　透过她面前的镜子，他看见清水宁的眼睛，那双原本点漆般的黑瞳发生了异变。
　　左眼中流淌着熔化的黄金，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是人类的特征。
　　不止如此，她左手垂在洗手池里，被一池稀释的血水浸泡着。而另一只手拿着刀，显然是一场自我伤害。
　　五条悟一言不发，径直过去抽走那把刀，等他把清水被割破的手腕也捞出来，她才回神，打了个寒颤，挣扎着想收回手。
　　他不让，嘴角挑起一个没什么笑意的弧度。
　　“我就说，笨蛋怎么突然开窍。”
　　清水宁左眼中的金芒慢慢褪色变回正常，整个人像一只被雨淋透的小鸟，瑟瑟发抖。五条悟要拉她出去，她抵抗着拼命往后退，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五条前辈！”她无助地喊，“求你，不要把我交给学校处置……”
　　“……为什么就处置了？”
　　他稍微松了手上的劲儿，她立即就把手抽回去，捂着自己的伤口，张开嘴又不知道说什么一样，退到了墙角，试图和他拉开距离。
　　好像这除了惹他生气之外还能起什么作用一样。
　　五条悟摘下墨镜，挂在外套的口袋边缘。
　　“安心啦，清水同学，”他说，“不管那是什么穷凶极恶的东西，我都能对付，所以是不会急着对你动手的。”
　　他张开双臂，“好了，先平静下来，慢慢跟我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