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的练笔》无题o

20、02

　　什么声音？
　　将焰猛然抬起头，兜帽掉了下来。

　　晴天朗朗，直射的日光打在他病态苍白的脸颊上，带来一丝血色。
　　旁边排队的少年疑惑的看了他一眼，突然开始脸红。

　　“哥们儿，你也是去T1区的吗？”
　　他悄悄搭话。

　　将焰心思还在刚才的机械音上，可有可无的点头。

　　“哦，好巧，我也是啊。”
　　少年继续说，摸了摸自己鼓鼓囊囊的背包。

　　检票口经过一场混乱，检票员出来维持秩序，等到人们重新排好队，那个高瘦的身影已经不见了。

　　将焰趁着注意的人不多，重新拉上兜帽，跟着人流上了车。

　　车厢内原本好几个人在打游戏、听音乐，还有小声聊天。在他推开车厢门的瞬间。全都安静下来。

　　空气凝结。

　　将焰随意在人群中扫了眼，在靠着车后门的地方找到座位。

　　他望着旁边熟悉的身影，猛然一怔：“是你。”

　　少年喜笑颜开：“哎！真有缘！”

　　他身上穿着个人风格强烈的骷髅破洞衣，看上去不过十三十四岁。

　　除了一个巨大的背包外，他截然一身，没有父母跟着。

　　将焰微微点头致意后，坐上自己的位置，拿出昨天打包的餐点开始吃了起来。

　　列车嗡嗡的开始平稳行驶。
　　那声音也再也没出现了。

　　就在将焰差不多把午餐都吃完时，机械音终于又出现了，带着丝丝委屈。
　　【你不打算离开吗……】

　　将焰挪动脖颈，小幅度的左右张望，就是没见到人。他又抬头望了望天花板——素色的车厢顶非常干净。

　　他回身，正好对上少年的视线。

　　少年朝他眨眨眼，再度凑了过来：“嘿！你看到那个新闻了没？”

　　将焰把餐盒关上：“什么新闻？”

　　少年夸张的扒拉手臂：“就是穆星辰啊……你应该知道穆家吧？”

　　这句话说的有点大声。
　　车厢里前后左右的人都听见了。

　　前座的女孩儿立刻转身：“我知道！但那不是有心人乱投放的吗？”

　　少年摸了摸头：“我觉得看起来可信度挺高的诶。”

　　他掏出光脑，跳出悬浮屏：“喏，就是这个。”

　　这是来自环星电视台的采访节录。

　　布置冷淡庄重的米白色房间内，主播和一名老者互相对坐。

　　记者：“大家都知道，穆星辰已经消失一个多月了，最后的坐标是在黑洞区，大家都很关心他的动向。”

　　他点击播放视屏，一个缩小的画面很快填满视野。

　　这原来是很寻常的变异兽扫荡日常。
　　广袤荒芜的土地，凄冷的夜。

　　画面微微起伏，隐约还能听见轻缓的呼吸声。
　　身高腿长的帅气男人，端着枪，卧倒在掩体后，带着一身冷意，正在射击。
　　砰！砰！砰！

　　黑暗中，一丛丛火焰炸起。
　　像是点亮的繁星。
　　随着火焰燃烧，黑暗中，好像有什么在蠕动。

　　突然，穆星辰护目镜后的眼珠转动，他凝视着远方。
　　他眯了眯眼，不知看到什么，开启了侦查视野，独特的光谱给画面描了层诡谲的边。

　　砰——！
　　一梭子弹落在烧焦的土地上。

　　而后画面剧烈摇晃，隐约能见到衣物和石砾闪入，大致能想象主人翁正在经历怎样快速的翻滚与碰撞。

　　最终，在某个瞬间，画面倏然定格。
　　……荧幕黑屏。

　　记者：“当时传回来的监控到此戛然而止，我们有幸邀请来穆将军，想询问对方目前的近况如何，是不是如星网上所说，受到重伤无法见面？”

　　冷峻的男人点头致意：“感谢大家的礼物，舍弟目前一直待在家中，状况良好，大家不必担心。”

　　记者松了口气：“那就好，毕竟现在不太安全，根据安检所的报告，最近极可能是星历后第五次大规模变异兽暴动——”

　　穆星弥严肃：“是的，这件事穆府高度重视。”

　　“我们已经跟进中科院的进度，让各大军团安排相关演习，接下来就会轮到各大军校，以此辐射到广大民众间。”

　　“请大家相信，这次暴动，政府有多项准备，不会轻易放弃每个人……”

　　少年按了暂停键：“你们觉得怎样？画面挺真的吧？”

　　将焰的目光落在视屏上。
　　原来，他就是穆星辰。

　　一个多月前，将焰刚穿越，就对穆星辰的名字如雷贯耳：名将之后，SS级天赋者，穆家指定继承人。

　　他当时还奇怪，怎么到处都有他的名字，却从来没见过本人——原来是失踪了？

　　女生不同意：“现在穆星辰热度高，这画面模糊不清，也有可能有人借着他的名声浑水摸鱼。”

　　少年还想说什么，车门忽然刷啦一声被人拉开了。

　　进来的是列车长。
　　他板着一张脸道：“例常检票，请各位乘客出事你的电子票证。”

　　话音刚落，消失许久的尖锐机械音开始疯狂大叫，高频率的震颤，吵的人脑壳疼。

　　【快跑！快跑！快跑！】

　　列车长拿起点票单，从前排开始走过。

　　将焰抱着自己的行李袋子，手指发颤，他注意到那个瘦高的男人就站在列车长后。

　　但和刚才生龙活虎的样子不同，他流着冷汗，眼神失焦，全身时不时抽搐，也就表面维持个人样。

　　【宿主，你打不过的，快跑哇。】

　　机械音呜咽，冰凉的机械质感与哭声十分不搭，滑稽不已。

　　“打不过？为什么要打过？”将焰眸色一暗：“你是谁？”

　　机械音停顿了下。
　　【我是系统，氪命系统。】

　　将焰听到出乎意料的回答，安静了足有一分钟。
　　然后他缓缓开口：“氪命？”
　　他低头看了下自己：“你看我还有寿命可以氪？”
　　氪命系统：【……】

　　它摆烂：【反正，你消耗的寿命，将成为我运转的能量，也是我唯一能使用的能量。】

　　【对了，你不用把话说出来，我听的见。】

　　“你背包里是什么东西？”
　　头顶突然传来一声大喝。

　　坐在旁边的少年脸颊胀红，支支吾吾：“就一些私人物品……你们以前也没说要检查……”

　　探测仪抵在绑紧的袋口上。

　　“最近第一军团公告，部分变异兽潜逃人类城市，极可能透过交通工具散布到各大安全区。请你配合检查。”

　　少年怔忡。
　　他当然知道第一军团，穆家就是第一军团的主事人。

　　他的脸色因此和缓许多，但手指还是紧握着袋口。

　　列车长面目严肃，脸上有深刻的岁月痕迹。

　　他的目光平移，落在旁边的将焰脸上，顿了半晌，而后，他和颜悦色道：“你也开袋子，我们要检查。”

　　将焰将袋子打开，露出里面的餐食和少少的衣物，内容物非常简单。

　　列车长颔首：“好，没问题。”

　　不知道是不是将焰的错觉，他看上去有点失望。

　　少年还在试图挣扎。
　　他数次开口，想组织语言，却无功而返。

　　列车长将探测仪贴在他的袋子上，探测仪红灯亮起，发出一连窜的滴滴滴滴响声。

　　少年浑身僵了僵。

　　车厢内的乘客目光都集中在少年身上。

　　前座的女生也劝道：“小伙子，不管你放什么东西，我们都不会笑话你的。”

　　将焰面若霜寒，抱着袋子，坐在旁边一言不发。

　　和搞不清楚状况的众人不同，他心如明镜。

　　异常，是有的。
　　但和少年完全无关，而是在那个瘦高男人的身上。
　　他在众目睽睽下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