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同人]乘月》路殊夜

10、第 10 章

　　我在昆仑峰顶见到了重光师兄。
　　刚一见到他的时候，我很难将眼前这个瘦骨嶙峋憔悴不堪的人，同我记忆中丰神俊朗的重光师兄联系起来。
　　他倒是没觉得怎么样，只是拉着我在旁边坐下，两个人一边煮茶一边闲聊。
　　“其实我还是多少对你心里有愧，”重光师兄给我倒了一杯昆仑玉露茶，“我当年明知道你钟情池月，却还是追求她了。”
　　跟你没有关系，池月心系于你。我这样回答。
　　“我现在在想，倘若当时是你同她一起……会不会更好一点。”他明明没有喝酒，脸颊却泛起不正常的红晕，“我也不想的，你知道当我终于看到她那么憔悴，原本那么生机勃勃的女孩子因为我变得疲惫憔悴，我真的很后悔。”
　　但是她爱你，所以她想支持你。我想了很久才写下这样一行字。
　　“可能吧。”他笑得很苦涩，“倒是你，多年不见，可遇见过心动的姑娘家？”
　　我摇了摇头。
　　回来之前，我未尝没有过三人重聚的想法，在蓬莱岛上的时候，我曾经无数次复盘模拟当时我们输掉的那一局，想着如果可以，或许会有下一次，那么我一定不会有任何疏漏。
　　只是造化弄人，我的故事开始和结束都很快，四年之前就有了定论。
　　重光师兄一阵猛烈的咳嗽声结束了我的胡思乱想，他突然拉住我的手，有点急切地对我说：“倘若之后，我托你照顾池月，你不要拒绝。”
　　我轻轻握了几下他的手，告诉他，池月不会同意的。
　　“没错，她不会同意的。”重光师兄笑了笑，“她其实同你一样，都是坚定的人。”
　　我接不下去他的话，只是再次重复我的来意，问他什么时候愿意回去。
　　他顺手把我写在桌面上的字条丢到一旁的火堆中烧了。
　　于是我无功而返。
　　我没有回去找池月，将这边的事情写成信托人转达，自己回到了纯阳宫中。师门并没有计较过我的突然失踪，只是对我说回来就好。
　　山上岁月长，我本就是寂寂无名之人，一心修行练剑，倒也无人打扰。
　　过了几年，我从掌门那里得知了重光师兄的死讯，后来也辗转听说池月同其他万花弟子一同下山前去战阵前线帮忙。
　　又过了两年，藏剑山庄的名剑帖子送到了纯阳宫，掌门让我去走一趟。
　　江南好，风景旧曾谙。
　　我全然没想到会在名剑大会上遇见方舞瑟。
　　她也没有队友，我也孤身一人，打了几场之后干脆组了队一起，倒也所向披靡。
　　最后一场决胜局之后，我拿着瀚海长风，她拿着寒魄玉心，对着道贺的江湖人礼貌营业的时候，她偷偷在我耳边低声说。
　　“我本来还挺喜欢你的，只是那一次偷偷跟着你，看到了你看那个姑娘的眼神时，我就知道自己没有机会了。”
　　我摇了摇头。
　　“你可千万别多想，我也定了亲了。”方舞瑟笑嘻嘻地道，“是柳家的傻小子，我这次来，就是来藏剑搞一把他们的武器带去当嫁妆。”
　　我端起酒敬了她一杯。
　　后来的后来，江湖上发生过很多事，我也认识过很多人。
　　花开了又谢，一代新人换旧人，我也由参赛选手，变成了带着自家徒弟来名剑大会的“前辈高人”。
　　“师父，你为什么看起来总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小徒弟刚从七秀坊的姑娘手里拿到了香囊，蹦蹦跶跶地回到我身边。
　　没什么。我摸了摸他的头，示意他自己去玩。
　　看着他们在那边打打闹闹的背影，我在心里补完了刚才想说的那句话。
　　师父只是突然想到了两句诗。
　　少年子弟江湖老，不知乘月几人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