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长——那时的小秘密》初欣然96

14、不再做你的倾听者了

　　过年后，江雨欣返回到了学校，她有时也会羡慕张桐的大学生活，不仅比自己少一年，而且每天的课也比自己少，再看看自己，每天基本都是满课，哎，临床医学生们的大学真的是有点类似高三的氛围了。
　　一个假期过去，寝室里有了一点灰尘，江雨欣是最早回到寝室的，她把窗户打开了一丝小缝，然后仔细地收拾着自己的书桌，清洗着自己床上的遮风帘。
　　室友们也陆续回来了，韩婷给大家带了好吃的，因为跟江雨欣关系最好，特意在火车站给江雨欣带了玉米回来，江雨欣高兴的像个小孩子，没办法，从小到大，她就最爱吃玉米和毛豆，什么做法的都行，只要是玉米和毛豆就行。
　　“谢谢婷儿，你知道我小时候还因为这个，被一个哥哥戏弄过呢！”江雨欣突然想起了儿时的盛夏。
　　“是吗，玉米有什么能戏弄你的呀？”韩婷好奇又有点不相信地问。
　　“别提了，他来给我送玉米和毛豆，但是他在上面抹了辣椒油，我也不知道呀，一口下去，整个人都辣哭了，他还在旁边笑我！”江雨欣边说边笑，“你说，他小时候怎么能这么皮！”
　　“对对，男孩小时候都特别爱调皮，我有个同学就是的，小时候特别能闹，还总闯祸，你敢想象，他现在是他们学校的学生会主席，变化真的好大。”韩婷边叠着衣服边说着，“那你刚才说的那个邻居家哥哥现在有变化吗，还这么能捉弄人吗？”
　　“我也不知道了，我们俩家原本关系特别好，后来我初二的时候，他们家突然搬家了，去南方做生意去了，”江雨欣回想着，“那时候他高一，已经不那么调皮了，后来联系少了，到现在也没见过了。”
　　大学的晚自习不像高中那样严肃紧张，又因为是新学期刚开学，要不是学习部会点名，估计大家可能会选择不上自习。
　　点完名之后，韩婷悄悄地走到江雨欣旁边，“雨欣，我饿了，咱俩出去吃点东西吧。”
　　“你呀，走吧!”江雨欣点着韩婷的头，然后跟她一起去校门口买吃的去了。
　　两个人开心的在校门口吃着烤冷面，热气腾腾的，让人很温暖。
　　当江雨欣拿出手机看时间的时候，她愣住了，“我分手了，你有时间吗？能陪我说说话吗?”，是洛东宸发来的□□息。
　　“雨欣，几点了呀？”韩婷嘴里正吃着冰糖葫芦问道。
　　“我们回去吧，一会儿该查人了。”江雨欣不知道该怎么回复洛东宸。
　　回到教室座位上，江雨欣的心情很复杂，想起了那句“适合做个倾听者”，就很难受，她决定不回复洛东宸。
　　晚自习结束回到寝室后，江雨欣不安地坐在书桌前，她伸手打开了自己的抽屉，拿出了那个很久没有再写过东西的笔记本。
　　“这天，他跟我要□□号，加了我的好友，我同意了，第一次聊天，有点害怕尴尬，还好他很幽默......”
　　“他喜欢在晚饭的时候去打篮球，可以不吃晚饭就去，这样对胃太不好了......”
　　“他反应真快，要是没有他，我今天一定会被狠狠砸到，哎，他还受了一点伤......”
　　“从爸爸店里拿了护腕给他做生日礼物，他应该会用得到吧......”
　　“我还是没把护腕送给他，我在害怕什么？......”
　　“居然说我多管闲事，江雨欣，不要再管洛东宸的事了！”
　　......
　　“原来，我只是个可有可无的倾听者，为什么要来招惹我，我是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吗！江雨欣，放手吧......”
　　看着笔记本里自己曾经深埋心里的小秘密，江雨欣有了一丝心软，“失去喜欢的人的时候真的很难受，我当时还好有张桐陪着，可他，有人陪着吗？想说话要跟谁说呢？”
　　想到这，江雨欣还是回复了洛东宸，尽管在心里骂了自己无数遍......
　　“我在，有时间。”简单的回复，江雨欣知道自己可能又要做回洛东宸口中的倾听者了。
　　“我难受，咱俩能打电话说吗，你手机号变了吗？”
　　“没有。”
　　江雨欣接起了电话，到走廊里去听着洛东宸说和他前女友的种种，江雨欣心里挺难受的，但嘴上什么都没说，还用正常的语气跟洛东宸说着话。
　　“你说，为什么异地就会让人感情变淡，我去看过刘琳琳好几次，我省着自己的生活费，给她买礼物，给她买她喜欢的东西，但最后她却说‘你不能陪我吃饭，不能陪我上课，不能陪我饭后散步，我在需要你的时候，你不能立刻到我身边，我们还是分开吧’，你说，她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洛东宸有点崩溃地大声说着。
　　“异地确实会缺少安全感，可能是闹情绪，你再跟她说说，也许会有改变的。”江雨欣嘴上劝说着，心里很悲哀，洛东宸竟这么喜欢她。
　　“这不公平，我为她付出这么多，都是我去看她，她从来没有来过我的学校!”
　　“感情这种事从来就没有公不公平，在你喜欢上她的那一刻，就没有公平可言了......”江雨欣紧紧攥着自己的衣角，其实，这句话也是说给她自己听的。
　　“如果还喜欢，就尽力挽回吧，如果不行，那就尽快放下吧，别让自己太难受。”听着电话那头洛东宸不说话了，江雨欣也不说话了，静静地陪着他。
　　“行吧，我就是心里难受，没事，你也早点休息吧，我先挂了。”
　　江雨欣挂掉电话，在笔记本上写下了，“洛东宸分手了，他很难受，不过，我和他还有可能吗？”
　　这段期间，洛东宸经常给江雨欣打电话，江雨欣总是耐心的听着，她可能在幻想着，如果能陪着他走过这一段难熬的时间，会不会真的发生不一样的情况......
　　“雨欣，你这几天晚上都有电话呀，这么忙呀，有男朋友了？”韩婷的性格真的跟张桐太像了，活泼又有趣，跟她女神的淡雅长相一点都不相符。
　　“没有，一个男同学，失恋了，找我说说。”
　　“呀，雨欣，那你可小心，这种情况，就只有两种可能，他把你当垃圾桶，或者他想下一任是你，你自己可要想好。”
　　听着韩婷的分析，江雨欣心里还是希望第二种情况发生的，虽然曾经被他伤害过，但只要还有可能，她不会把之前的事情放在心里的。
　　这一段时间，江雨欣尽心的听他的小情绪，甚至想过一阵课少的时候去看看他，毕竟从来没看见他这么难受的时候。
　　这天，江雨欣收拾着东西准备去火车站，她想好了，这次，她要勇敢的站在他面前，她要主动去迈出自己曾经小心翼翼却没敢走的那一步。
　　她高兴地走出了校门，看着外面蓝蓝的天空，白白的云朵，一切都是这么美好，她坐着地铁去往了火车站。
　　然而，在地铁里，她接到了洛东宸的电话，江雨欣开心的说：“怎么了？”，她没想到接下来洛东宸的话会让她如此难受。
　　虽然信号不是特别好，但她听清了，“你快帮我看看，这个女孩刚跟我表白了，我们学校的，你感觉她怎么样？”
　　江雨欣的脑子嗡地一下，看了一眼□□，顿时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地铁上的意义是什么了。
　　她挂断了电话，下了地铁，在街道上漫无目的地走着。
　　“你那是信号不好吗？我感觉还行，都在一个学校，也能互相照顾，不至于像之前。”洛东宸又发来一条消息。
　　所以，自己这次又被当成了一个情绪垃圾桶，人家倾诉完自己的坏情绪了，找到了自己的下一任目标了。
　　“挺好的。”江雨欣回复了一句。
　　“我也感觉行，你说得对，我不能让自己这么难受了！”
　　“呵呵，投入了另一段感情，真的可以这么快就开始新的感情吗？为什么我做不到，三年了，我到现在都做不到！”江雨欣在心里埋怨着自己的不争气。
　　“可能他不能接受异地吧，江雨欣，你没机会了！”江雨欣蹲在地上，抱着自己，不顾来往行人的目光，哭了起来。
　　“他又找到了女朋友，同校的，很好，江雨欣，别再做梦了！”江雨欣在笔记本里写道，然后把本子放到了抽屉的最里面。
　　转眼间，大四的新学期开学了，除了医学专业的高中同学们都已经开始忙着实习了，洛东宸带着女朋友一起实习，江雨欣开始准备复习考研，医学生就是这样，总有学不完的习。
　　这些年，江雨欣一直没有交男朋友，并不是没人追，相反，有好几个男孩都跟江雨欣表白，但都被江雨欣拒绝了，她还没有彻底放下笔记里的那个人，可能得不到的都有特权吧。
　　这些年，依然不变的是江雨欣会在洛东宸每年生日的时候，都发给他生日祝福，从未间断，大三那年也回收到了洛东宸的生日祝福，不过，是在自己发了生日动态之后。
　　2016年的生日，真的让江雨欣太难忘了......
　　江雨欣中午在家里过了温馨的生日，晚上爸爸妈妈去奶奶家了，她就自己在家看着考研的网课。突然，洛东宸打来了电话。
　　江雨欣心想，自己也没发生日动态呀，难道他想起来了？
　　“喂，怎么了，打电话干嘛？”江雨欣接起电话，有点期待的问。
　　“我，我能跟你说会话吗？我失恋了......”
　　原来，他只有在失恋的时候才会想起她。
　　“我真的太难受了，也只有你愿意陪我说说话，我想不到别人了。”洛东宸在电话那头说。
　　“洛东宸，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今天是什么日子？”江雨欣平淡着问。
　　“今天，我失恋的日子，我倒霉的日子。”
　　“对，今天是你倒霉的日子，”江雨欣应和着，但也很清晰地说,“今天是我的生日！”
　　“呀，我给忘了，我不应该这个时候给你打电话的，生日快乐生日快乐，那个，吃蛋糕了吗？”洛东宸尴尬的试图转移话题。
　　“对，你是忘了我的生日，不，应该是你从来就没记住过。当时是你说的要我记住你的生日，于是，我就真的每年都给你发生日祝福；其实，我挺傻的，我知道，你一直把我当一个备胎，一个适合倾听的备胎，可以在你需要的时候随叫随到，以你为中心听着你的小情绪，可以在你打来电话的时候放下手中一切的事情陪你聊天，可以......可以把你当时送的笔记本留到现在......”
　　说到笔记本时，江雨欣哽咽了，那里记载着她当时一厢情愿的天真！
　　“我不知道你还......”
　　“不知道什么？不知道我还喜欢着你？不，你知道，你什么都知道，你高中的时候就知道，你现在也知道，是我的问题，是我傻，一直天真的以为我们还能像高中时候那样，以为你还是那个在体育课上拉我一下的那个洛东宸，是我错了，我早该清醒了......”
　　“对不起，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对你确实造成了伤害。”
　　“不用说了，既然我今天把心里的那些秘密都说出来了，我想我们以后没什么说的了，洛东宸，再见！”江雨欣挂了电话，趴在书桌上泣不成声。
　　她拿出了这个满是青春回忆的秘密笔记本，一眼都没看，她一页一页地撕掉了灰黑色灯塔笔记本，撕的碎碎的......
　　外面风雪交加，江雨欣听着窗外呼呼的北风，看着书桌上一堆碎碎的纸屑，那时极为珍视的小秘密，此刻已经变得破碎不堪，零零散散的刺痛着江雨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