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风的妖精》陆无寂

10、第十章 若只如初见

　　那一年。
　　何子如8岁。
　　任初建将要13岁。
　　那一年的何子如和任初建还互不相识。
　　任初建的父亲任盛是一名被毒品荼毒多年的瘾君子。
　　在毒品的多年摧残之下，任盛无论是身体还是灵魂都已经被扭曲得不成人形。因此，不难想象，作为任盛的儿子和妻子，任初建和任初建的母亲傅晓茗吃了多少苦头。
　　虽然命运之神不愿意眷顾这对可怜的母子，但是爱神丘比特却大发慈悲地将爱神之箭射向了傅晓茗和何仁杰。
　　爱情在傅晓茗和何仁杰之间迅速燃烧。
　　没有原因也无暇问原因，傅晓茗和何仁杰只能听见他们的灵魂在努力地呼唤着对方的名字。虽然傅晓茗和何仁杰都深深地爱着对方，但是傅晓茗和何仁杰之间的爱情注定充满荆棘和坎坷。
　　何仁杰的妻子去世多年。
　　善良可爱的何子如一直很赞成何仁杰给自己找个好老婆，给她找个好妈妈。
　　但傅晓茗是任盛的摇钱树，任盛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傅晓茗？
　　知道傅晓茗”外面有人“之后，任盛简直就是疯了！任盛不单只软禁任初建不让任初建上学，他还威胁傅晓茗说，如果傅晓茗敢继续和何仁杰来往，他就要让傅晓茗永远都见不到任初建！
　　任初建是傅晓茗身上掉下来的心头肉啊！
　　傅晓茗怎么可能忍受任初建受到一点点的伤害？于是，傅晓茗不敢再和何仁杰见面，她也不敢忤逆任盛的意思，她只敢任由半死不活的任盛把她折磨得同样的半死不活。
　　或许世人根本无法接受何仁杰和傅晓茗之间的爱情，因为在凡夫俗子的眼中，何仁杰和傅晓茗之间的爱情，是不论之爱。但是何仁杰一心一意地，只想把傅晓茗从任盛的魔掌之中解救出来。
　　何仁杰主动找上了任盛。
　　安静异常的餐厅里，吸毒多年的任盛瘦得如同行走的骷颅，他深陷的眼窝里深凹着青筋爆裂的无神大眼。
　　任盛想要紧盯何仁杰，给何仁杰一个下马威，却又发现他涣散的精神根本无法集中。任盛用力地眯了眯眼试图集中精神，谁知道，一个简单的眯眼引出了汹涌的鼻水，任盛用力地把流出大半的鼻水倒吸回鼻子。
　　好不容易把大部分的鼻水吸回去之后，任盛一边用手背擦着残留的鼻涕，一边怪声怪气地说：“你这个死奸夫，居然敢主动找上门？难道你以为我不敢打死你吗？”
　　别看现在的任盛如死蛇一样毫无攻击性，但是只需一刻，任盛就能重新获得打死何仁杰的蛮力……任盛这种丧心病狂的邪恶“能量”，在傅晓茗身上得到了最好的认证。
　　每当看到傅晓茗脸上的青红伤肿，何仁杰都恨不得让任盛这个畜生从世界上消失。
　　何仁杰双手紧握拳头放在桌底下，他努力不让自己想起傅晓茗的伤口和眼泪，他也努力不让自己去留意任盛脸上的恶毒和下流。
　　何仁杰压着声音控制情绪问：“你要怎样才愿意放过晓茗？给我开个条件。”
　　“哦？”任盛如死灰般的眼眸突然散发灼眼的光，“奸夫，你该不会是和那货玩认真的吧？”
　　“告诉我，条件。”何仁杰不屑和任盛多说半句。
　　“是不是什么条件都可以？”任盛兴奋得鼻涕直流，以至于他那两行鼻涕恶心至极地滴在了桌面上，他都无暇理会。被毒品啃食了良心的任盛对傅晓茗早就没有感情了，再加上傅晓茗挣的那点工资根本就不够任盛花，现在居然有人这么慷慨地任由任盛开条件？任盛当然要狮子大开口了！
　　“告诉我，条件。”何仁杰不愿意将傅晓茗当商品一样买卖，但如果这是解救傅晓茗的唯一方法，何仁杰只能选择委屈傅晓茗。
　　“如果你要傅晓茗，那就给我30万。如果你们还想要任初建，那就得再给我20万。”任盛那浓稠恶心的鼻涕流得更凶了，他用枯槁的手背胡乱地擦弄着鼻涕，一脸脏乱。
　　何仁杰沉默了一会儿。
　　就这么一小会，毒瘾开始发作的任盛感到严重的不安。
　　任盛慌忙地说：“如果你觉得太贵，我们还可以继续商量，这样吧，我给你打个9折？怎么样？成交吗？如果你还是觉得太贵，8折！8折可以吗？或者……你给我开个价吧？我们好好商量！”
　　50万对何仁杰来说确实不是一个小数目。
　　但任盛脸上贪婪的表情和买卖商品般无情的嘴脸，让何仁杰十分不舒服。何仁杰不再思量地说：“给我你的账号，我先给你转20万。等你和晓茗去办好离婚手续之后，我再给你转30万。”
　　“一言为定！”任盛兴奋得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
　　50万！
　　整整50万！
　　就算任盛打死傅晓茗，傅晓茗也挣不了这么多钱给他！
　　任盛觉得他要发大财了。
　　躲在餐馆某个角落一直听着的傅晓茗忍不住流下了眼泪，无法停止的眼泪……这眼泪为何而流？是因为解脱，是因为悲哀，还是因为以后一定会有的幸福？或者都有。傅晓茗无法解释她的泪，她更无法停止她的泪，就让她好好地再哭一会儿吧。
　　又拉扯了好一段日子之后。
　　任盛和傅晓茗之间的孽缘总算是告一段落了。
　　那天。
　　恢复自由身的傅晓茗牵着青涩沉默的任初建，踏了进何家大门。
　　在此之前，何仁杰家也不是大富之家，家境却也比小康强一些。给了任盛50万之后，何仁杰家连小康之家都算不上了。不过钱嘛，再挣就有了。命中注定的那个人，错过就不会再来。
　　何仁杰笑着一手搂着傅晓茗的肩膀，一手搭在任初建的肩膀上，温柔地笑着说：“从今天开始，这里就是你们的家了。”
　　傅晓茗笑了，笑着笑着，眼泪又一次迷了她的眼。
　　初来乍到的任初建则像惊弓之鸟一样，紧张不安地环视着这个“新家”——
　　一百平方米左右的房子。
　　虽然装修略显简单，但是整齐洁净得很。阳光透过客厅阳台散落在地板上，明亮，柔和，温暖，安全。
　　对饱经亲生父亲折磨的任初建来说，这里恍然就是他心中的天堂……
　　突然。
　　任初建停下了打量的眼神。
　　因为任初建看到了一个脸蛋绯红可爱得像是小苹果的小女孩，这个有着天使般笑容的小女孩就是小小的何子如。
　　任初建站在原地，呆呆地看着突然降临的天使。
　　小天使何子如一点不怕生地跑到傅晓茗和任初建面前，眨巴着无邪大眼一直盯着任初建，问：“哥哥，你是谁？”
　　何仁杰走到何子如身边，笑着摸了摸何子如的头，说：“小子如，从今天开始，他们就是你的妈妈和哥哥。怎么样？小子如喜欢妈妈和哥哥吗？”
　　何仁杰无心的问话让傅晓茗紧张万分，就连任初建也跟着一同紧张了起来。
　　何子如若有所思地歪着头，来回看了傅晓茗和任初建好一会。
　　最后。
　　何子如甜甜地笑着，稚嫩地说：“我很喜欢新妈妈和新哥哥。新妈妈长实在是太真漂亮了！以后我有妈妈了，其他小朋友再也不会说我是没有妈妈的可怜虫了！而且我也有哥哥了！”何子如伸手拉着任初建的手，不停地摇晃着，稚嫩可爱地撒娇道：“哥哥，以后要是有人欺负我，你会帮我教训他们吗？”
　　傅晓茗紧张不安地看向任初建。
　　任初建低头看着何子如期待的无邪小眼神，不太熟练地笑着说：“从今以后，哥哥不会让任何人欺负小子如的。”
　　“太好了！谢谢哥哥！我最爱哥哥了！”只有120CM的何子如紧紧地抱着170CM的任初建，典型的抱大腿。
　　何子如用她纯洁可爱的笑容，轻而易举地打开了任初建紧锁的心房，拨走了任初建少年早成的阴霾。
　　那一天开始。
　　任初建变成了何初建。
　　何初建和何子如成为了兄妹。
　　虽然何初建和何子如之间隔着五年的代沟，虽然何初建和何子如之间没有血浓于水的血缘关系，这些却都不阻碍他们成为彼此最好的朋友、最亲密无间的小伙伴。
　　有了彼此的陪伴，何初建和何子如的成长不再孤单。
　　对稚嫩青涩的何初建和何子如来说，一切都是最美好的。
　　美好地努力成长，美好的甜蜜负担，美好地手拉手走过无数旅途，美好地肩并肩一起快乐无忧。
　　****
　　微热的阳光充斥着小小的女生宿舍，今天，是F大正式开课的第一天。
　　魏田心是一个极度好逸恶劳的人，能躺着绝对不坐着，能坐着绝对不站着，这是魏田心做人的重要准则。
　　好逸恶劳和懒惰还是有着一定的区别的，其区别就在于，对于装扮自己的外在，魏田心绝不懒惰。
　　诸如今天。
　　明明早上8点才开始上课，魏田心早上6点就起床了。
　　起床后的魏田心一刻不停地忙碌于洗澡，洗头，刷牙，挑衣服，化妆，梳头，挑配饰……不知道的人，还真以为魏田心是要准备登台表演呢！等魏田心一切准备就绪正忙着最后一步——挑配饰的时候，时间才到早上7点15分。
　　这时候，夏尧婧的闹钟才响起。
　　夏尧婧在床上翻了几个身，跟努力勾引她的床铺拉扯了好几分钟之后，夏尧婧才终于一鼓作气地起床刷牙洗脸去了。
　　魏田心的配饰还没有挑好，夏尧婧就已经表示洗漱完毕、穿衣结束、可以出门了。
　　今天的魏田心穿着一身心机极重的纯白连衣裙，这身看似简单的连衣裙无论是剪裁还是质感都好得无可挑剔。虽然魏田心的身型比较娇小，但是微微有些透明的白色雪纺低调地若隐若现，似见非见，让人遐想万分；再加上她高超的化妆技术，完美无瑕的伪素颜裸妆将她衬托得如同天使一般纯洁美丽，让人不敢亵渎却又不忍不看。
　　相比之下，夏尧婧的装扮就简单多了。
　　一件简单的V领纯白T恤，剪裁普通，质感一般，却也无法掩饰她早熟的曲线；一条浅色的破洞牛仔裤，简单随意，宽松个性，却也歪打正着地突显她大长腿的优势；她自然浅色的秀发随性地披散身后，不曾染烫的头发闪烁着耀眼的光彩；脸上不施粉黛，五官却深刻精致得让人窒息，冷艳无双，让人一眼难忘。
　　魏田心沉默不语地看了夏尧婧很久。
　　很久。
　　久到夏尧婧被看得心里直发毛。
　　无法再待在魏田心视线中的夏尧婧警惕地后退了两步，问：“伪甜心，你干嘛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如果夏尧婧不是还没有吃早餐，她一定会怀疑魏田心在她的早餐里面下了剧毒，如今正等着她毒发身亡！
　　魏田心笑而不语。
　　夏尧靖心里更毛了。
　　魏田心笑容里不加掩饰的魔鬼狠毒和她天生的天使气质猛烈地厮杀着，她的双眼如同X光一样猛射在夏尧婧身上，许久，魏田心才邪气地说：“夏妖精，你居然敢用你的十五分钟抢走我一个多小时的风采？”
　　魏田心咬牙切齿地步步走近夏尧婧。
　　夏尧婧被魏田心的气势压得后退了两步。
　　突然。
　　夏尧婧站稳脚步，不屑地说：“长得漂亮，怪我咯？”
　　魏田心说：“不怪你，难道怪我吗”
　　夏尧婧说：“是你自己说要怪\'你妈\'的，我啥都没说。而且，就算我抢你风采又怎样？难道你一大清早就想杀人灭口？”
　　魏田心说：“杀人灭口……确实是一个很不错的提议。”
　　夏尧婧说：“伪甜心，你认为你打得过我吗？”
　　“呃，这个嘛……”魏田心一秒变脸。
　　魏田心毫无预兆地伸手挽住了夏尧婧的手臂，用最快的速度换上甜腻的笑容，撒娇道：“妖精，我们昨天说过的，邱如风归你，其他帅哥都归我……你说话肯定算话的，是吧？”
　　“所以呢？”夏尧婧警惕地看着魏田心。
　　“所以……从现在开始，如果有男生问你要手机号码什么的，你记得把我的给他们。”
　　“啥？”聪明如夏尧婧也表示懵圈了。
　　魏田心像猫咪一样腻在夏尧婧的手臂上，用甜得腻人的娃娃音继续撒娇道：“我最亲爱的妖婧，你看你这样的脸蛋，这样的身材……我敢保证，你从宿舍走出去必然会引来一大堆男生对你趋之若鹜。你绝对有做祸水红颜的本钱，可惜啊！你心里只有邱如风，除了邱如风之外，你谁都看不上！但我就不一样了！我心胸开阔，热情开朗，今天还单身！为了不让F大的男生被你拒绝而伤心痛苦，伟大的我愿意替你背起红颜祸水的骂名！”
　　“伪甜心，你能说人话吗？你这样前言不搭后语的，我根本不知道你想说什么。”夏尧婧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她想要甩开赖在她手臂上的魏田心。魏田心却像是贴在她手臂上的狗皮膏药，死缠烂打的，根本甩不开。
　　魏田心说：“夏妖精，我说的就是人话。反正你什么都不要管，只管把我的电话号码啥的给那些对你有意思的男生就是了。”
　　夏尧婧问：“我为什么要那样做？”
　　魏田心说：“为了……不让那些男生伤心啊！”
　　夏尧婧说：“他们伤不伤心关我屁事？我直接不理他们不是更干脆吗？再说了，要是邱如风看见我把电话号码给别的男生，邱如风以为我红杏出墙怎么办？我才不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傻事！”
　　魏田心死皮赖脸地笑着说：“让邱如风误会不是更好吗？说不定邱如风会因此而吃醋。然后邱如风就会发现他早就喜欢上你了，而且是喜欢得不要不要的！电视剧的剧情不都是这样的吗？”
　　夏尧婧坚决拒绝，“这种脑残电视剧套路，爱谁谁信。反正我一个字也不信。我和你不一样，我的清白太重要了！”
　　本来还堆满天使般笑容的魏田心瞬间变成地狱的魔鬼。
　　魏田心惊悚地等着夏尧靖，说：“我们说好的，邱如风归你，其他帅哥都归我。难道……你现在是要反悔？”
　　夏尧婧一阵惊吓之后，冷静地说：“我没有跟你争男生的打算，我只是不愿意和你同流合污。”
　　魏田心抬起眼眸，暗黑地盯着夏尧婧，“同流合污已是必然，说话不算话的下场是……我会让你死得很惨！”
　　面对魏田心眼底让人心寒的凶狠，夏尧婧差点就要举白旗投降了。
　　但是！
　　夏尧婧不是轻言屈服的人！
　　夏尧婧平复下来，镇静地问：“伪甜心，你到底想怎么样？”
　　魏田心持续暗黑地紧盯着夏尧婧，说：“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要你把我的电话号码啥的给你那些裙下之臣。”
　　世界上怎么可以有这么恐怖的半天使半魔鬼？！
　　夏尧婧被魏田心瞪得心中直发麻，沉默许久之后，夏尧婧说：“让我把电话号码给那些男生，无论是我的电话号码还是你的电话号码，我都绝对无法同意！我唯一能够妥协的是，如果有人过来向我搭讪，如果你刚好在我身边，你可以主动把你的电话号码给他们……至于用什么方式，用什么借口，都随你。OK？”
　　“OK！”魏田心瞬间从魔鬼模式调整到天使模式，她甜腻腻地笑着，伸手拍了拍夏尧婧冷艳无比的脸蛋，“我的小妖精最乖了！以后记得多跟我出去玩！这样……我就可以用你的‘天使脸孔，魔鬼身材’钓更多的帅哥了！”
　　夏尧婧不耐烦地甩开魏田心的手，喃喃自语：“你这个黑山老妖！”
　　魏田心表示对“黑山老妖”这个称谓甚为满意，她得意地笑着说：“我就是黑山老妖，你这个小妖精只管帮姥姥我多勾引些帅哥就是了！以后吃香喝辣，姥姥我是绝对不会亏待你的！”
　　吃香喝辣？！
　　夏尧婧这才想起了今天的头等大事！
　　夏尧婧问：“何子如不是说了，中午要请我们吃饭的吗？说好要去哪里吃了吗？”
　　魏田心一边仔细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边无所谓地说：“昨晚我给了你们那么多选择，你们都没有回应……我哪里知道要去哪里吃啊？反正是何子如请客，她说要去哪里吃就去哪里吃呗。”
　　夏尧婧问：“何子如这么早就出去了吗？”
　　魏田心说：“我六点就起床了，一直都没有看到过何子如。除非她是趁我洗澡的空档溜出去了，不然……”
　　夏尧婧和魏田心双视疑惑。
　　然后……
　　夏尧靖和魏田心迟疑地转头，看向何子如的床——只见，何子如床上凌乱地堆放着一大坨被子。
　　夏尧婧和魏田心小心翼翼地走向何子如的床，只见，被子之下隐约可见何子如凌乱的黑发……这大热天的，何子如居然用被子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地倒头酣睡？！难怪夏尧靖和魏田心没有发现何子如还没有起床的事实了。
　　夏尧婧和魏田心俯身凑到何子如跟前，低头看着沉睡中的何子如嘴角甜到齁的笑——只要何子如做梦梦到何初建，她的脸上就会出现这种甜到掉牙的笑容。
　　魏田心大声地在何子如的耳边喊：“Hello！现在都几点了？何子如你这只大懒猪居然还在睡？不要再睡了！赶紧起床！”
　　魏田心嫌弃地掀开何子如紧抱的被子。
　　没想到……
　　何子如居然不为所动地继续睡。
　　夏尧婧半蹲下身，伸手戳了戳何子如微圆的脸蛋，说：“何子如，起床了，你今天早上不是有课吗？你该不会第一天上学就想逃课吧？”
　　也不知道何子如有没有听到夏尧婧在说什么，反正何子如呓语一声之后就翻了个身继续睡。
　　夏尧婧忍不住笑了，这个何子如都是上大学的人了，怎么看上去还像个大婴儿一样？
　　魏田心也跟着笑了，但她的笑里分明闪烁着邪恶……毫无预兆的，魏田心一手扯住何子如重新紧抱的被子，大叫：“啊！！！！着火了，赶紧起床逃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