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我掰弯系统》方元

5、日常拌嘴

　　正当苏木祖安机关枪在内心疯狂开射的时候，苏爸苏言和苏妈柳思音进入病房。
　　“小火啊，朋友圈那张图片是怎么回事啊？小木又欺负你了吗？”
　　柳思音放下手提包，就开口询问。
　　苏木回嘴道：“妈，你儿子躺在病床上呢，你还有闲情雅致刷朋友圈，真是没良心。还有啊，我和流火都长大了，麻烦您称呼我们正名好吗？小火小木的多孩子气！”
　　“医生都说了，你只要意识清醒就没什么大事了，再过半个月就可以出院了。而且我走在路上刷个朋友圈怎么了，难道我要一路上哭哭啼啼走过来吗？别人还以为你走了呢！”
　　“呸呸呸，苏木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在这说什么不吉利的话呢！”苏言赶紧打断柳思音的话。
　　“这人要死还是要活的怎么会因为你一两句话就改变，不要搞这些封建迷信。我们是一个三好家庭，要有觉悟。”
　　“妈，三好家庭是什么？”
　　“好文明，好开明，好清明。”
　　“妈，您没必要非得凑够三个明，意思太别扭了。你直接说好丈夫、好妻子和好儿子不就行了。”
　　“那万一将来你取了媳妇，这个三好之家还容不下她了吗？”
　　“到时候再说呗，可以升级成四好家庭，等我有了孩子就再升级，变成五好家庭。这样不就得了？”
　　“还是我儿子聪明，主要是遗传了我，没有受到你爸爸基因的迫害。你爸爸也就给你贡献了一条Y染色体。”
　　“不是，我儿子怎么不随我。好歹我也是一名大学老师，没有智商能当上大学老师吗？”
　　“大学老师怎么还那么封建迷信。”
　　“这是家乡的风俗，你要是在我妈面前说不吉利的话，她的反应比我还过激。”
　　“看来上次对婆婆的思想改造还不成功，寒假的时候要继续努力了。”
　　“我妈根本没听你那一套，怕你啰嗦才表面赞同。她现在可是标准的双面人，在咱家生活的时候和回老家之后，生活习惯截然相反。”
　　“我有这么可怕吗！还要婆婆戴着面具在咱家过日子？我这成什么了，21世纪坏儿媳大BOSS吗？”
　　“不是，主要是我妈怕那些农村陋习惹你不高兴。”
　　“我是这么胡搅蛮缠的人吗？有些习惯不好就得改嘛，比如睡觉前不刷牙之类的很容易改正的。像婆婆一些节俭的行为，比如在小区捡空瓶子，在阳台种韭菜我都没说什么啊，虽然带来了一些不方便，但我尊重她的习惯啊，因为勤俭节约没什么不好嘛。天啊！我今天知道婆婆在咱家受了怎么大委屈，这就是沟通不顺畅带来的误会。不行，我要给她打个电话，澄清一下误会，挽回我的形象。”
　　说罢，柳思音拿着手机出去打电话，留下病房中的三个男子面面相觑。
　　... ...
　　过了很久，柳思音终于打完电话回屋了。
　　柳思音一进门就打开话茬：“对了，刚才说到哪里了？”
　　“妈，我觉得你上辈子肯定是个聋哑人，思音这个名字肯定是投胎前就取好的，并且已经成为执念了。上天有好生之德，于是降下感应，让外公帮你取了这个名字。”
　　“不是，我的名字是一个算命的瞎子取的。”
　　“那就是上天把感应降在算命者那里，借他之口说出的。”
　　“你别打岔，你说你是不是欺负小火了。你没瞧照片里，小火的眼睛都红了吗？”说完，狠狠地瞪了苏木一眼，转头对流火笑脸相迎，温柔地说：“小火啊，苏木是不是欺负你了？说出来，阿姨帮你做主。你这么可爱听话，他怎么忍心欺负你。”
　　“柳戏精，你够了啊！他眼睛红是因为睡眠不足。”苏木赶紧为自己辩解。
　　“阿姨，我没事，苏木没有欺负我。刚才我眼睛里面进沙子了，苏木帮我吹出来呢！”
　　“我知道从小到达你就一直让着他，受他欺负，被他霸凌，受了委屈也不说。以后如果他再欺负你，你就跟阿姨说，阿姨一定会为做主的。他要是不听，我就把他扫地出门。”
　　“妈，你们是不是怀二胎了，现在就开始嫌弃我了。所以，爱是会消失的对吗？”
　　“我只是在警告你，原本以为高考之后小火就可以脱离你的魔抓了，没想到还要受你虐待四年，对他多么不公平。以他的高考成绩完全可以上更好的大学，没想到志愿填错，沦落到与你为伍。”
　　“妈，我才是你的儿子，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而且，我有你说的那么不堪吗？”
　　“天啊，你还没认清现实吗？你要是有小火一半优秀的话，苏家祖坟就要冒高香了。”
　　“你说过不要有封建迷信的！”苏言见到柳思音的话前后矛盾，赶紧插嘴反驳，试图挽回自己的家庭地位。
　　“摆脱，我那是修辞手法。你问问小火和小木这两个中文专业的高材生，这是不是一种语言上的修饰，跟封建迷信扯得上关系吗？”
　　苏言自知斗不过，只能闭嘴在一旁默默拿出保温瓶，将营养粥倒在碗里，递给苏木。
　　柳思音见状，又开始发功：“你不知道先给小火倒一下鸡汤吗？”
　　苏木心里愤愤不平地说道：“流火说这几天光吃你做的鸡汤，都快反胃了。”
　　流火连忙摆摆手说：“阿姨，我没说，苏木诬陷我，我爱喝鸡汤。苏叔叔，您放着，我自己来就行。”
　　柳思音思考了一下，说：“苏言，你别炖鸡汤了，喝了这么多天，确实容易腻，下次炖点排骨汤吧。”
　　“妈，求求你做个人吧！我才是你的亲儿子！”
　　“虽然你是我儿子，但妈还说要说句公道话，小火确实比你好多了。你要是女的，我肯定就帮你们定亲了，等到了法定年龄直接就去领证！”
　　“万一人家小火喜欢男的呢？”
　　“那正好啊，女婿就是半个儿啊！不仅把你嫁出去，又多了一个这么优秀的儿子。有了小火当儿子，妈妈这辈子也就圆满了。”
　　“阿姨，你说真的吗？”流火睁大眼睛，满脸希冀地看着柳思音。
　　“阿姨跟你开玩笑的，苏木又不是女的，即便是女的，那也配不上你啊，阿姨可不能祸害你。”
　　“阿姨，我...”
　　流火的话还没说完，便被苏木打断了，“爸，你有危机了。我感觉我妈要开始人生第二春了，对象很可能是流火。”
　　苏言耸耸肩膀，说道：“只要她幸福就好。”
　　“爸，要是离了，我跟你。我妈就要跟野男人跑了，以后家里就只剩咱爷俩相依为命了。”
　　“你们俩够了啊！流火是我看着长大的，就跟自己孩子没有区别。有这么好的孩子，哪个父母不疼爱？”
　　“妈，对不起，做你的儿子给你丢人了。”
　　柳思音摆摆手，说道：“算了，这么多年了，妈已经看开了。”
　　重活之后，苏木对眼前这幕感慨良多。
　　以前自己只是习惯性地跟妈妈抬杠，现在却开始享受这日常拌嘴。
　　有时候生活中不经意间的一句话，一个动作就会让人感动，只不过大多数人浑浑噩噩，或者匆匆忙忙地度日子，难以细细去体会这些点滴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