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遗失过的人》墨笙念

1、第 1 章

　　“其实我觉得我可以写一个故事，关于一个人成长，也关于她的衰败。我们看见过许多人的成长，也陪伴他们长大，但是最终他们还是没有停留在我们的生活里。我们也曾经寻找他们，在人海中，在四季里，我们甚至与他们擦肩而过，但是，他们最终也没能留在我们的生命里。
　　许多人说，人生这条路是一条单向行路，回不转来，所以我们相当于是一路向前走着，一路的获得着，也一路的往后面丢着；重要的人，重要的事，重要的东西，丢在回忆里，丢在被抛弃的老房子里和老照片里。我们寻找着，以为只要自己不再那么幼稚，只要自己珍惜，他一定还在那里。但是我们不知道，那是命运安排的失去，我们怎么能与命运抗争呢？”
　　金凝在写下这两段话的时候忘了自己是初中学历，因为她自己实在是喜欢写些东西，所以总是想写一些有用的东西，虽然直到现在她也没写出什么有用的东西，但是她仍然坚持着用笔记录生活的习惯。
　　金凝今天遇见沈煜了，自己的前同事，也是绯闻男友。怎么说是绯闻呢，因为他们是传说中的男女朋友，他们彼此心照不宣的默认了这个传闻，但是又心照不宣的不去实践它。他们都默契的对这个传闻不否认不承认，所以直到金凝离职，办公室谁也不知道这个看上去有些寒酸的姑娘和那个高高在上的上司到底是不是真的。
　　彼时金凝正和同事往大楼外走,她有客户要谈，刚出电梯，一拐角就遇到了沈煜。他依然一身西装，手提提包，衣冠楚楚的样子，金凝准备跟他打招呼，她看见他讲着电话，所以怕他听不见，就走到他对面，她迎着他正要开口的时候，她看见从沈煜背后走上来的女士，漂亮，自信。金凝立马就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小丑，悻悻地走开了。
　　有时候喜欢一个人是真的很容易就自卑的，怕自己性格不够好，怕自己不够优秀，最后，怕对方看不见自己。所以，没错，金凝肯定是喜欢沈煜的啊！
　　那天的单子，金凝还是签下来了。对方是一个上了年纪的很贪便宜的前辈，一开始谈的好好的，最后谈到价格的时候，一再压价，表示自己不止金凝一个选择。但是金凝早从他的口中推测出：他确实见过不少销售，但是能接这个活的人，确实不多，再加上自己的价格让步已经够诱惑他了，他这样推攘，不过是想给自己一个更优惠的价格。后来金凝挎起包准备走的时候，他急了，最后乖乖签了这一单。
　　签完单，金凝走在路上，阳光被树叶剪成碎片落在身上，金凝觉得异常的疲累。金凝的脑海里浮现沈煜的面孔，累的原因就是他吧。她突然想起他们曾经有过的短暂的快乐时光，突然间就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但是他那一句：不如考虑考虑我。金凝直到现在都还记得，他当时坚定又充满力量的眼神，让一向觉得自己单薄的她好像有了坚实的后盾。
　　2
　　爱是什么？办公室几个女孩儿一起讨论起来，金凝抄着手机中的客户资料，有一搭没一搭的听他们聊着。那天跟她一起签单的新同事小范说：这个年纪还谈什么爱啊，这个年纪哪还有爱？只有性。
　　此话一出，办公室集体笑喷，大家纷纷说：小范，你真的年纪不大觉悟不低诶。
　　这时从门后走出来一个男人，咧着嘴笑着：小范说的对啊！
　　小范红着脸叫到要他滚。金凝觉得现在的小范像比当时的自己要优秀许多，初入社会的时候她还只有19岁，在家中做了三年的家务，出来的第一份工作就是助理，可以说她是沈煜一手带出来的。那时的沈煜已经很成熟了，所以当金凝初有苗头的时候，他毫不犹豫的拒绝了，他说：“我说的让你考虑我，不是这个意思。”后来他毫不犹豫的把她分到了其他组，自己找了一个年纪相仿的女助理。
　　有时候，金凝想，也许他不戳穿谣言，是留给她的最后的尊严吧。那时候她也觉得，他之所以拒绝她，大概也是心中有一个爱而不得。
　　金凝还是沈煜的助理的时候，经常在他的手机里看到一个叫陈欣的人，微信，□□，微博等各种社交网站。金凝心里嫉妒，但是她冥冥之中似乎又肯定自己在沈煜那里，也是一个特别的存在，即使他女友不断。
　　她跟着他3年，这三年里每一个工作日她都尽心尽力，就包括下班之后，私人时间对沈煜都是有呼就到，他是她的师傅，是她的恩人，也是她将近20年来里除了父亲之外最重要的男人。
　　所以，金凝就犯二了，错把谣言当真，错付了真心。直到她亲手接回陈欣，看着她靠进沈煜的怀里。流言拆穿的前夕，金凝辞职了。
　　金凝和沈煜的故事就这么简单，但是似乎老天又没有让它这样简单，两个人之间在分别之后还能这样遇见，似乎又注定了会有另外的开始。
　　所以，当金凝早上上班在电梯里遇见沈煜的时候，长久波澜不惊的心，它不平静了。她在他的旁边，歪着头说：“沈总，您好。”
　　沈煜低下头看她，金凝以前大而懵懂的眼睛，如今清明许多，也坚定许多，她早已不是以前单薄的自己，她长大了。沈煜点点头：“好巧。”
　　电梯打开，12楼，金凝向他道别，出了电梯，然后又爬了两层楼，才进了公司。金凝莫名觉得，好像有什么呼之欲出，她有些莫名的期待，但转念想，怎么可能？她甩甩头，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这些年她进步许多，她虽没读过多少书，但她聪明，要紧的是，她好学，记忆力又好。上面交给她的单子，基本就没丢过。所以两年的时间，她的师傅姜清就把自己的位置留给了她，自己出国了。
　　金凝看着玻璃窗外的景物，想起以前的事，那时候她还是小助理，每天不是银行就是税务的跑，偶尔在公司歇一歇便觉得十分满足。而现在，她有足够多的时间在办公室办公，也有足够多的能力做自己以前不敢做的事，所以，成长是什么？大概就是：羽翼丰满，自由快乐。
　　也许是遇见了旧人，所以容易想起旧事，这让金凝怀疑自己是不是老了。但衣冠镜里的的女孩，面若桃花，肤若凝脂，气质优雅，美且高贵。
　　金凝和沈煜，到底还是狭路相逢了，午饭时间，两人乘坐了同一座电梯，且还只有两个人，电梯的里空间开始还有些压抑。但是沈煜先说话了，他问她：“你这几年还好吗？”
　　金凝想怼他，你说呢？但是话说出来就是：还不错，你呢？她看着他一丝不苟的着装，这些年他肯定过得乐不思蜀了要。
　　但是金凝直到出电梯都没听见他说话，只听得叹息一声然后他们就换了话题。他说：“我没想到你会离职。”
　　金凝边走边转头看他：“我也没想到你会跳槽。”
　　沈煜笑了：“你精进了不少，是又得到了哪位师傅的真传了吗？”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看向她，十分有侵略意味的眼神望着她，金凝觉得有点压力，她忍着不适说：“出来混的，人人都是自己的师傅，被上了太多的课，已经不记得谁是自己的师傅了。”
　　沈煜缴械投降，他的女孩，真的长大了。
　　3
　　一顿饭，能说多少话话呢？一箩筐吧，每次和小范出去吃个盖浇饭都能吃一个小时，这一个小时的时间，可以讲好多有信息的话，哪个明星恋爱了，失恋了，结婚了，出新剧了等等。
　　但是这一次和沈煜吃饭，两个人似乎都兴致缺缺，年久失修的默契少得可怜。一顿饭，十句话不到。但是金凝能感觉到，沈煜想和她说些什么，她等他开口，可直到饭吃完，他们都没有说再多一点的话。金凝很烦，她觉得他在盘算着些什么。他似乎也明白她在等他开口，但是他没说。
　　所以金凝给他电话的时候，他在电话里笑开了：有生之年还能听见你叫一声师傅，挺难的。
　　金凝有点激动：成为徒弟的对手，难道你不会觉得自己有点胜之不武吗？
　　沈煜表示自己要的不是这个，他要见她。但是金凝很明确的就拒绝了他。她是他带出来的，她的短板在哪里他一清二楚，他现在出现在她的生活里，还这样直奔主题，意思很明显了。
　　金凝不明白，为什么过了这么久他才愿意承认自己对她的喜欢，她想了很久，都没想明白，现下有更要紧的事，就是张总那个单子不能让他撬走。
　　这一个星期金凝都忙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姜清说她这几年白修炼了，金凝表示不服，姜清说：你看看你现在着急的样儿，你以前有过吗，不就是个男人嘛，怕什么？
　　这句话仿佛定心丸一样让金凝的心安定下来：不过就是个男人。但是这句话除了让金凝的心安定下来之外并无其他的什么作用。因为当张总对她说：南凯的条件比锦佑更好的时候，金凝突然觉得自己这么久以来的付出都付诸东流了。
　　第二天开会的时候，金总也没说什么话，只是鼓励她跟其他的单子，他说：小金，我看好你，加油！
　　回到办公室的她，接到了沈煜的电话，他问她是不是又接到了袁宇宁的单子，他还说：好巧，这个单子，我也在跟。
　　金凝吸了一口气，说：你在哪里，我马上过来。
　　沈煜也吸了一口气，他说：“我在公司。”他们之间的事，终于要摊开来说了。
　　金凝没有去他的公司，约在了公司附近的咖啡馆。沈煜姗姗来迟，衣冠楚楚的样子让金凝暗骂禽兽。他刚一坐下来就说：别在心里骂我，我听得见。
　　金凝笑说：“您耳朵可真好使。说吧，你的目的是什么？”
　　沈煜毫不掩饰：“我要你跟我结婚。”
　　金凝一听笑得眼泪就要流出来，心里想着他是不是有病，但是凭着以前相处的细节又觉得像是真的。他大概是觉得自己足够乖巧安分，可以做一个对他死心塌地的妻子吧。
　　想到这里的她有些心酸，真的是先爱的人在对方面前更卑微。但是突然间又觉得，自己仿佛又多了一些优势，她说：你真以为你在我这儿还像以前那么重要吗？别再玩那些小把戏了，很幼稚。大不了，客户我让给你。
　　说完她还先付了咖啡的钱，然后挎着包走了，高跟鞋咚咚的声音久久的在沈煜的耳朵里徘徊。
　　这次让乘兴而来的沈煜完败，而且他还自愿地把自己的客户，推荐给了锦佑，也是这一次，沈煜真真切切的体会到了金凝的长大，他不禁有些心慌。
　　4
　　生活仿佛又归于了平静，但是又还是时不时的有些插曲，以前喜欢的人频频示好，频频出现在生活里算不算插曲？
　　沈煜总是时不时出现在她的公寓里，吃饭，喝酒，打游戏，邋里邋遢。金凝从来没见过他这副鬼样子。不禁觉得：上班的他像是登了天的神，一丝不苟，下了班的他像是下了凡的人，俗里俗气。
　　当金凝跟姜清说出这些的时候，姜清说看来，我得回国一次了。金凝笑他没有事情忙。
　　姜清说，什么事可都没有徒弟的老公重要。
　　金凝笑着说：“你这句话有个语病。而且我和他没可能了。”
　　姜清的笑声传来，没有说话。
　　金凝后知后觉的发现，视频里多出了一个脑袋。想起刚刚说的，半分愧疚本分坦然。她觉得，自己和他本来就没什么可能了。以前就已经结束了的，现在怎么可能重新开始呢？
　　金凝看着眼前眼圈泛红的沈煜，他显然很失望，她以为他又要挖苦自己几句的，但是他又没说多的，只说：“我有点累了，要睡觉，扶一扶我。”金凝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他喝酒了。大概也没有听明白他们刚刚的对话。于是上去搀了搀他。
　　他躺在床上乖巧的睡了过去。
　　以前金凝也进他的家里，每次家里都是干干净净一丝不苟，冷清又干净。每次也是他喝醉的时候进的，只是那时候，他的眉头总是皱起来，但是今天，他显然很放松，眉头舒展，睡得沉沉的。
　　那双眼睛，在金凝出去之后又睁了开来，它们看着窗外，讳莫如深。
　　又是一个上班日，早上一去，就收到了一束花，同事们都没表示惊讶，因为时常有客户给她送花，有的表示感谢，有的表示仰慕，金凝每次收花都很高兴的看留言，只是今天，留言上说的是：我不希望和你回到过去，只想和你走向未来！
　　金凝的脸沉下来，心里有点波动，他以前是暗暗的，现在摆到台面上来，是在逼她。就在她这样想的时候，手机微信就来了一个消息，是沈煜，他说：我没有逼你的意思，只是想让你知道我是认真的，就算你拒绝，我也不会这么轻易放弃的，我不是你。
　　金凝突然想起4年前，她接了陈欣去公司之后，心里很好奇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让她的师傅这样牵肠挂肚。她接了一杯咖啡送到办公室，刚一开门，就看见他们俩分开，显然两个人刚刚是抱在一起的。金凝吧咖啡放在陈欣的面前，却被沈煜接过去，还说：她不喝咖啡。
　　金凝倒不是因为这件事就灰心的，让她灰心的另有他事，那就是陈欣。她真的很好，漂亮又有能力，那时的金凝怎么可能是她的对手呢。她只肖一句话就让金凝完败。她说：不管怎么样，我在沈煜心里的分量比你要高，你可以去试试。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穿着时髦的套装，高高在上，就像一位女王，让金凝自惭形秽。
　　金凝还是没有死心，她自认为自己在沈煜心里是特别的存在，但是沈煜还是给了她当头一棒，他说：“我说的让你考虑我，可不是工作以外的事情。”他说得含蓄，但是越含蓄月越金凝觉得自己进不了他的世界。
　　金凝被分到其他的组，进去第一天就离职了，组长还说：可惜了一根好苗子。
　　金凝在心里想，在这里3年，最后只有组长说了一句暖心的话。
　　金凝当即把花丢到了垃圾桶，撕了留言。在同事讶异的眼神里脸色沉沉的进了办公室。.金凝进去，就拉黑了沈煜，既然要这样摆到台面上，那就撕破脸吧。
　　她把家里的锁换了密码，这样两人见面的机会就只有电梯了。他如果还了解她，断然是不会去到公司里面的。
　　果然她的家里清净了许多，虽然每天的花不断，但是金凝不管它，也就影响不了她。
　　姜清如期的回来了，没去公司，直接到了她的住处，姜清颇有一副看戏的样子，猥琐兮兮的要她讲自己的故事。尽管金凝守口如瓶，但是多多少少还是被套了许多话去。
　　姜清说：“你师父我多年来留恋花丛，经验所得，这个人，应该是认真的，但是认真到什么程度就不知道了。男人嘛，喜欢的时候就认真，不喜欢的时候理都懒得理。但是像他这样几年了念念不忘的，真的还是说明，你对他很重要的。”
　　金凝警铃大作：“你是不是被他游说了？你是哪一国的？”
　　姜清立马摆出立场：肯定是你啊！但是我觉得你是他那一锅的。
　　金凝一个抱枕扔过去。
　　5
　　姜清没有猜错，沈煜有自己的手段，他成了锦佑的股东了，当他站在会议桌的一头的时候，金凝觉得自己好像在做梦。她的灵魂浮在空中，看着地板上的自己呆呆的望着沈煜。她自己也说不清是什么样的感觉，屈辱，不甘，自卑。她多年累计出来的自信和骄傲，在这一刻，被同一个人又击败了。她突然间觉得自己又回到了几年前，无所遁形，无处可安。
　　金凝到底还是修炼了几年的人，和以前还是有进步的。她淡定的走出了会议室，进了自己的办公室。沈煜进来的时候她正在收拾东西，她要辞职。
　　沈煜说：你承认吧，你还爱我。
　　金凝不说话，她想起小范说的话：我们这个年纪哪还有什么爱，只有性好吗！不禁觉得好笑，是啊，这个年纪哪还有什么爱。
　　沈煜继续说：如果不爱，为什么还要把我的喜好记得这么清楚，如果不爱，为什么要这样逃，大可以像其他人一样和我虚与委蛇。让你承认爱我，这么困难吗？我找了你这么多年，和你的每一次相遇都是我精心安排的。以前我是不清楚自己的感情。但是这么多年，我很清楚，我爱你，不比你爱我少。所以，我满世界的找你，你知道，在大厅你想要和我打招呼的时候，我多激动吗？可是你走开了。我看着你的背影，突然间觉得，我好像错过了很多，你再也不像从前。我多希望你还是像从前……
　　金凝觉得沈煜好像说了四年的话，她不想听了，打断他说：我只知道，我们早在四年前就已经结束了。我跟你讲一个故事，我小的时候，很喜欢玩父母给我买的水晶球，我集齐了十二生肖，可是其中有一只搞不见了，我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后来父母给我买了一个新的，但是我却始终觉得那一只和其他的不能归到一类，后来要搬家的时候，我在沙发下看到了那只水晶球，它已经好久了，更加不能和其他的归到一类了，反倒是那只后来买的要适合些。
　　沈煜不再说话，看着金凝离开。金凝走的时候回过头来看他，瞬间有一种不忍的感觉。她之所以要走，一方面是觉得他执着得令人可怕，一方面又觉得自己凭什么这样被他喜欢？
　　7
　　金凝在公寓里呆了一个星期，准备出来晒太阳的时候，姜清的电话就来了。然后金凝等着他送食来，她没想到，来的还有沈煜。这个人，真的很能耐了。她身边的所有人都向着他。
　　姜清进来的时候很狗腿的说：“我也是来噌食的。”金凝看着沈煜轻车熟路的进了厨房。姜清看着她，仿佛在说：这样好的男人都不珍惜。金凝白了他一眼：汉奸。
　　姜清走了，沈煜在洗碗，金凝站在厨房门口说；你这样，我会很愧疚。沈煜没抬头，只听得他说，你当年，不也是这样对我的吗？
　　金凝在心里暗暗的说：那是工作。
　　沈煜又说：“我知道你在闹脾气，我会等你。”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仿佛是肯定句，又仿佛是试探，不确定又让人心慌。
　　金凝转身进了卧室，沈煜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8
　　金凝接到沈煜出车祸的消息就往医院赶，他仿佛很严重，姜清只说让她来医院，等到她到医院的时候，沈煜已经转进了普通病房。腿和脖子都出了点问题，她连忙上去问医生什么情况，大致了解了之后看了看沈煜，他正闭着眼睛。金凝觉得他是故意的，要等他醒来问清事实。
　　可是他总是不醒来，慢慢的她就睡了过去。等她醒来的时候，他正看着她，不似多年前他看她的样子，这里面多了一些温柔。那一瞬间竟让金凝生出永久的感觉。她听见沈煜说：“睡得还舒服吗？”
　　她发现自己枕着他一只胳膊，有点不好意思。
　　沈煜说：我没想到你会来，我以为自己要死了，还能看见你，真好。
　　金凝有些心酸，削了水果给他，气氛缓和不少。金凝表示自己当时离开的时候是抱着再也不回去的打算，因为真的很讨厌……
　　“可是现在我爱你”沈煜说道
　　正削着苹果的金凝抬头看沈煜，他一脸真挚坦然，一点也不似以前他带其他姑娘的玩弄的感觉。金凝莫名的说：“先从朋友做起吧。”
　　沈煜点点头，猛咬了一口苹果，很激动，又很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