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夜》ANXIN

7、女祭司2

　　看着小武身上都是伤，王卓华想到了自己从藏宝洞里随手带的一堆药。翻出来一瓶瓶找过去，还真有外伤药。运气不错。

　　让微尘问店家要了最浓的白酒和棉花，准备给小武处理一下伤口。小武身上大多都是鞭伤，一条条的血痕，杂乱无章的交错在一起。

　　“你忍一下，这么多伤感染了很危险的。”王卓华看着小武的伤皱起了眉头，一时间有点无从下手。

　　“不……不用了……这伤不算重，几天就好了。”主人要给自己疗伤，小武受宠若惊，想闪躲，但看到了王卓华眼中的不容拒绝，也不敢动了。

　　“这么说来你还受过更重的伤？”王卓华一边询问着，一边手上的棉花已经沾上了白酒，开始轻轻地清理起小武的伤口。

　　暴露的皮肉遇上酒精还是很疼的，小武很能忍，不至于惨叫，但身上已经沁出了一层薄汗。一边还故作轻松的和王卓华聊着：“嗯。”

　　“很多次？”

　　“嗯，经常。”

　　“从来都不治？”

　　“嗯。哦，也不是。以前受伤还是治的。做了奴隶以后就不用治了，我还没有药贵呢。”说到以前，小武的神色黯淡了下去。

　　“你以前是做什么的？”

　　……主人问到自己的从前，小武不知道要怎么说，也不知道要从哪里开始说。倒不是不想说，毕竟这是他变成奴隶以后，第一次有人关心他的过去。一般的人都只是把他当作一个奴隶而已，他是谁，曾经发生过什么，没人关心。

　　王卓华以为小武不想说，她也不想逼问什么。
　　“随便一问，你也不是一定要问答的。很疼吗？”
　　王卓华看到小武那层汗，也知道肯定很疼，她的手不自觉的更轻了，尽可能快的消毒了伤口。

　　“不疼……以前习武，也经常弄伤，习惯了。不用浪费药。”小武看到王卓华打开了一个看上去就很名贵的药瓶，连忙拒绝。

　　“别动。听话。”

　　“哦……”

　　王卓华的药真的很管用，第二天醒来，小武的伤口全结上了，也不觉得疼了。小武心想这药一定很好，以前自己也用过好的药，都比不上这个药效好，早知道是这么好的药，昨天说什么也不能让主人用在他身上。自己的伤不用药也会好，这药一定很难得，应该用在更重要的人身上。

　　接下去的几天，王卓华作息都很规律，早出晚归去玲珑阁，在知识的海洋里畅游。
　　王卓华很庆幸自己一直有阅读的好习惯，对新世界的好奇让她现在动力十足。从天文地理到人物历史，她都有所涉猎。
　　玲珑阁巨大的藏书总量，让她只是各方面都挑一两本看看。她本来也没准备读破万卷书，只想对这个世界有个基本的认识，让自己别显得像个怪胎就行了。

　　一连看了几天书，还是有点累的，明天王卓华准备发放天假。今天特地早一些结束看书。回客栈的路上，她去了趟布庄，给她的小奴隶买了两身衣服。明天准备带他们一起出去转转。

　　经过了这些天，王卓华已经充分认识到这个世界对奴隶是很不友好的，很多地方奴隶都不能进，要跪着伺候主人，跟在主人身边要膝行。
　　她不想让他们这么委屈，可能他们不觉得委屈，但是她介意。毕竟她不是生在这里的，对这样的三观可以理解，但无法同化。

　　穿身衣服就好了，走在路上也不会有人冲上来，脱衣服看人肩上有没有烙印。王卓华给他们选了两身粗布的短衫短裤，她发现路上的平民大多是这么打扮的。一件暗红的，一件深蓝色，包好之后，她满意的回客栈了。

　　今天王卓华回来的有点早，微尘和小武都没有想到。
　　这些天他们过的也很舒服，照顾王卓华的工作很轻松，早上伺候起床，晚上伺候晚饭洗澡，而且这个主人很好伺候，从来不挑剔他们。其它的时候主子都不在，随便他们干嘛。
　　早上分早饭给他们吃，中午安排小二给他们送饭，虽然小二送的是奴隶吃的饭，但毕竟是客栈的奴隶饭，经常有些剩饭剩菜混在里面，比外面的奴隶饭是好了不少了。晚上要不就是王卓华吃好了，给他们带点回来，要不就是把饭菜叫进房间里吃，每次她都叫的很多，故意吃不放下分给他们吃。
　　王卓华提议过几次，让他们和她坐在一起吃，小武差点就真坐上去吃了，可看着微尘怎么也不同意，也没好意思去坐，王卓华也没有勉强他们。

　　天天吃的这么好，又不用没日没夜的重活，微尘和小武闲的都不习惯，感觉自己要长肥肉了。
　　微尘白天还能帮王卓华洗洗衣服，整理整理房间，打发一点时间。
　　小武本来就不如微尘会伺候人，这点活也用不着两个人抢着干，经过上次献身失败，小武也不再没事瞎殷情了。
　　于是乎他白天悄悄的在房间里练武……

　　王卓华推门进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微尘在往花瓶里放今天刚采的鲜花，看见她回来一脸温柔，好像对于她早回来很高兴。
　　小武正腾空翻起，看到她突然回来，差点没站稳。但这不影响他看上去，英姿飒爽熠熠生辉。王卓华看得挪不开眼，直到小武被看得，红着脸别过头去。

　　这才是他真正的样子吗？很帅！

　　“我回来了。今天叫了土豆烧牛肉，番茄炒蛋，醋溜桂鱼，蔬菜和鸡汤，等下小二送上来。你们还有什么想吃的吗？可以加哦。”王卓华也知道他们不会加菜，她只想转移下话题，缓解刚才自己直勾勾看着人家的尴尬。

　　小二送菜的时候还带了壶酒。王卓华在桌上吃，微尘和小武在地上吃。王卓华不让他们等她吃完再吃了，他们现在一起吃饭，只是不在一张桌子上吃，王卓华时不时给他们夹菜。

　　微尘和小武都觉得这样吃饭让他们的主人很受累……
　　小武心里盘算着，要不然听主人的，坐上去吃算了，不然主人都吃不安生。

　　“主人，要不……我们坐上来吃？”
　　小武还是忍不住说了，他本来就觉得王卓华是真心让他们坐一起吃饭的，虽然是很不合礼制，但也没人看见不是嘛。
　　听主人的话也是奴隶应该做的，现在主人让坐就坐嘛，无奈微尘一直不肯。

　　小武的问题问的是王卓华，可看的却是微尘，因为王卓华肯定会答应，就看微尘了。

　　王卓华见目的达到了，笑眯眯的看着微尘。微尘见他们都看着自己，心一横坐到了座位上，那表情仿佛这不是个普通的座位，而是一个长满钉子的刑具。

　　“哈哈哈哈哈”王卓华爽朗的笑了，他们终于可以一起吃饭了，不小的进步了。

　　“那个，我和你们说个事哈。我和小二说的是我和家人走散了。
　　其实不是这样，我醒来的时候已经不记得自己是谁，家在哪里了，遭遇了什么，什么都不记得了。
　　包括这个世界是什么样的我也不记得了。失忆的很彻底。”

　　怪不得这个主人虽然对他们很好，但总觉得有些奇怪，有点和正常人不太一样，原来是失忆了。这么好的人，也是怪可怜的。

　　看到两人投来同情的目光，王卓华心想，他们这是在心疼我吗？那我再装的可怜兮兮一点。

　　“我现在没有家人，没有朋友，没有过去，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只有你们在我身边，你们会照顾好我的吧？”

　　“嗯”“当然”

　　王卓华很满意他们坚定的回答和眼底的掩饰不了的心疼。

　　“小武，你刚才练的是什么？再练一个给我看看吧。”

　　“是家里祖传的枪法，我现在没有武器。空手给你练一个。”说完小武就腾地窜起来，练开了。

　　真帅！这种看看书逗逗小帅哥的日子真好。

　　等小武练完，王卓华拿出特地给他们买的衣服，暗红色的给小武，深蓝色的给微尘。
　　“来，试试合不合身？没法带你们去买，我自己看着挑的。”
　　没有布庄会卖衣服给奴隶的，奴隶不需要穿衣服，这也是奴隶和平民的区别。书上说皇宫里或者贵族家里需要近身伺候主人的奴隶，会在腰间缠些布遮羞，一般的奴隶不需要。

　　“主人，这要是让人知道我们穿着平民的衣服，我们就死定了。”小武提醒王卓华。

　　“所以明天出去的时候要紧紧跟着你主人。穿着平民的衣服，身边又没有主人的奴隶才能被认定为潜逃。主人在的话，主人让你穿的，你不敢不穿，你的身份被发现也没什么不对。”

　　王卓华也不是自己想出来的这个办法，书里有写啊。
　　有时候也有特别喜欢一个奴隶的主人，碍于身份没法在一起，两个人私奔到没人认识的地方，从此光明正大的在一起生活了。
　　只要不脱衣服，也就没法知道其中一个是奴隶。就算被人发现了也没关系，主人就在旁边，再换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就好了。

　　“明天一起出去啊？去哪？”小武有点小雀跃，开始试衣服了。

　　“逛逛呗，小二说明天有赶集。居然都合身，你们穿着真好看。”这么普通的衣服能穿的好看，确实挺不容易，但真的就是好看，不是恭维。

　　微尘沉默的看着小武和王卓华聊着，默默试好了衣服，又脱下来叠好，去准备洗澡水，他的眼底很温柔，正好王卓华也看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