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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回忆篇-小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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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仲武和陈叔桐的母亲陈英是辰山国赫赫有名的大将军。陈家几代为将,在辰山国很有地位。陈英虽然有不少男人,但可能是常年征战的原因,只有三个孩子,他们的童年应该算是挺幸福,挺受重视的了。
陈英的正夫是辰山国现任皇帝的亲弟弟,老皇帝亲自给他们指的婚,可惜这位皇子体弱多病,年纪轻轻就去世了。皇子去世后,陈英再也没有立过正夫。
陈仲武和大哥是陈英的一个侍郎所出,陈英和这个侍郎应该是很相爱的。陈叔桐是正夫唯一的孩子,所以陈英也只有这么一个嫡女,对她很宠爱,亲父亲早亡,陈叔桐由陈仲武的父亲带大。虽然辰山国没有月草国那么重女轻男,但是嫡庶还是无法跨越的鸿沟。
陈仲武的大哥是个武痴,武艺超群,勇冠三军,少年成名,十几岁就是做了先锋将军。
陈仲武熟读兵法,勤练武功,有勇有谋。陈仲武和大哥很亲厚,毕竟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母亲很忙,他的武功基本都是大哥教的,尽管他和大哥切磋从来没有赢过,但是他酷爱研究兵法,母亲也夸赞他对用兵的见地,只可惜他比大哥小几岁,他展露出军事才能的时候,大哥已经在军中小有名气了。陈英一直没有让陈仲武入军营,是存有私心希望至少有一个孩子不要走武将这条道路,毕竟刀枪无眼,她也是一个母亲。
陈叔桐从小性格乖张,当面顶撞陈英的事经常干,爹不是亲的,也不敢管教她这个嫡女,二哥随便怼,只崇拜和尊重大哥。大哥对这个小妹妹很是宠爱,不是特别过分的事,都由着她,甚至包庇她。小时候将军府里经常可以看到,小小的陈叔桐在门口等大哥回来,扑向大哥,骑在大哥头上,大哥带着她出去买糖葫芦吃,这是她童年珍贵的记忆。
二个儿子都很好的遗传了陈英的基因,陈英更迫切的想要培养好嫡女,希望她可以继承自己的衣钵,延续陈家的荣耀。可是事与愿违,陈叔桐虽然看着机敏过人,但是对练武完全没兴趣,陈英想可能练武太苦了,虽然陈英很不甘心,但也不想逼迫这个嫡女,光耀门楣也不一定要武艺出众,能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也是大将之才。可陈叔桐一看兵书就睡觉,将军府有一个兵书库,看着二儿子天天挑灯夜读,嫡女从来不去,陈英直摇头。
嫡女文不成武不就,玩乐第一名。游山玩水,吃喝玩乐,打猎钓鱼,烟花之地,那那都有她。陈英经常领兵在外没时间管她,想让二个哥哥教教她吧。大哥太宠,她撒个娇就跑出去玩了,大哥还帮她撒谎瞒着母亲,为了这个事大哥没少挨打。陈英舍不得打女儿,就拿大儿子出出气,而且她发现这还管点用,自己骂女儿,她一般都一个耳朵进一个耳朵出,死也不改。但每次大哥因为帮她而被打,她都能安分几天,至少能在家乖乖坐几天。二哥就算了吧,见面就怼,怼完直接走人,一点情面都没有,陈英也知道陈仲武在陈叔桐面前就是个受气包,倒也不怪他。
要说这个陈叔桐有什么让陈英觉得还行的地方,大概就是喜欢读经商的书了,这书看了不睡觉,她很有兴趣,也算是个正经事。可自己家是将门之后,也不缺钱,这书陈英觉得看了也就是消遣,自己的嫡女也断不会去做一个商人的,她是要继承自己的将军府,继承自己的衣钵的。
陈英最后一次出征,带走了大哥和陈叔桐。这是陈叔桐第一次随军出征,虽然在陈英眼中这个嫡女不争气,但也是她的宝贝女儿,希望慢慢给她积攒点军工。陈仲武早习惯了他们经常出征,没当回事,都没有好好说声再见。
陈叔桐那里是去吃苦打仗的,她不仅带上了最爱的奴隶花花,连歌舞妓人都带上了,每天晚上她的帐子里都歌舞升平。好在父亲和大哥在军中威望很高,大家也都对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陈英确实气的不轻,可她也就只在大儿子面前拍拍桌子。陈叔桐早就放出话来,如果母亲在军营里骂她,她就立马带着她的莺莺燕燕回家去,陈英知道她干的出来,为了不让女儿干出逃兵的丑闻,还是控制住了自己想骂她的冲动。
陈叔桐对行军打仗的事一窍不通,只知道出事的那天,他们对军队正对上月草国大将军月浅的部队。陈英和月浅是老对手了,打了二十几年的仗,互相输输赢赢。那天两军交战杀的正热,陈英的军队后面又出现很多辰山国的军旗,他们还以为是援兵到了,士气大振,可是援兵靠近他们的时候开始屠杀自己人,他们以为中了月草国的埋伏,腹背受敌,陷入了绝望。
月浅也发现了陈英军队的异常,只身杀入乱军之中,寻找陈英想问她怎么回事。陈英这时正保护着几乎不会武功的陈叔桐,大哥在奋力厮杀,想给他们创造一个突破口突围。
陈英看到只身前来的月浅,心里也隐约有点猜到了,现在只需要确认一下心中的猜想了。陈英对着月浅大叫:“这不是你的埋伏?”
“当然不是,这是怎么回事,我进来前已经命人鸣金收兵了,我军只有还没来得及退出战场的士兵在战斗,其他的都不是我的人啊。你是不是着了自己人的道了?”久经沙场和政治斗争的两位老将很快就看透了线下的局面。
“啧,我们看来是没机会再战了。看在我们这么多年老对手的份上,把我女儿带走吧,大恩大德来世再报了。”陈英身上已经有致命伤了,要强行带她突围,她的存活率确实也不高了。陈叔桐却在母亲的保护下,一点伤都没有。
看着陈英英雄末路的悲壮,英雄惜英雄的月浅点头答应了“你多保重。”月浅要拉过陈叔桐上马。但见陈叔桐从刚才开始人就一直是蒙的,她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场面。她两眼空洞,抱着花花就是不撒手。月浅一急只能一只手打横抱起他们两个,放在身前,绝尘而去。
月浅把陈叔桐和花花带离战场,也不能带回月草国军营,把他们安置在一户猎户家中。第三天月浅只身前来,告诉陈叔桐,她母亲和大哥都战死,在辰山国的奸细传来消息,说陈英将军通敌叛国,将军府被抄家,家里其他的人被抓住的都沦为了奴隶。陈叔桐不可能回辰山国了,让月草国的人知道月浅救了她也不合适。月浅给她一些钱,让她去月草国边境一带藏起来,但也不用告诉自己具体的位置。月浅是想最大程度的保护她。
陈叔桐受到了巨大的刺激,人浑浑噩噩的,花花一路带着她往边境跑。陈叔桐一直在将军府过着养尊处优的生活,花花虽然是奴隶,但他也生在将军府,被陈叔桐看上后就一直伺候她,他们都没有在外生存的经验。月浅给的钱,被偷被抢被花,到了月草国边境的时候,他们早就生无分文了。他们找到了现在住的这个没人的房子,住了进来,开始了在这里艰难的生活。陈叔桐是在几个月之后才慢慢恢复正常的。
陈叔桐恢复了之后,就经常去附近的几个边境城市走走,打探一下有什么辰山国的消息没有,可能听到的传闻都很有限。她想过去找二哥,无奈没有盘缠上路,也不敢回到辰山国。
所以她只能在附近几个城市郊外的路上做标志,她本能地觉得二哥会来找自己,或者说相信二哥会来找自己的想法支撑着她度过这一贫如洗的生活。所以也不是王卓华他们运气好,出城随便一走就找到了路标,其实不管她们从附近的哪个城出发,只要是陈仲武本人在场,都一定能找到路标。
陈叔桐也不知道当年对母亲哥哥下手的人是谁。这些年她靠着陆陆续续听来的小道消息分析,有三个人嫌疑最大。一个是辰山国的皇帝,可能怕陈英功高盖主,痛下杀手。二是当朝宰相,那个老奸巨猾的人一直和陈英意见不同,立场不同,想除掉陈英这个心腹大患。三是现在接替了母亲大将军之位的人,毕竟他是这个事件的直接受益者。
陈叔桐说完了她知道的事情之后,也要求陈仲武说说他那边的情况。如果说陈叔桐的心灵在那个事件中收到了巨大的伤害,那么陈仲武就是心灵身体具创了。
那天夜晚,陈仲武在看书,听到一阵嘈杂的声音,一队官兵冲进将军府。陈仲武提枪冲带前院准备抵抗,却发现官兵有圣旨,而且已经抓住了他父亲。其实按照陈仲武的武功,一个人逃脱是没问题的,可他放心不下父亲,也不觉得母亲会叛国,相信一定是个误会,就没有逃。
被关进大牢的第二天就又有圣旨下来了,母亲大哥战死,首级挂在城门外示众,家眷全部被判为奴。父亲听到这个消息,当场就晕了过去,醒来便咳血不止。
再接着他们被送去了训奴司,训奴司就是把人变成奴的地方,让你忘记自己曾经是一个人,让你记住自己还不如主人的一条狗珍贵,主人没让你死,你都不能死。训练的手段惨无人道,饿,打,关,精神折磨,什么都有,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他们干不出来的。
父亲本来就病入膏肓了,到了训奴司的第四天就咽气了。陈仲武觉得自己活着也没有什么意义,随便他们打骂,开始绝食,准备早点去另一个世界和家人团聚。
直到有一个受过母亲恩惠的小将领托了点关系,跑到训奴司来看他,并给他带来了妹妹的尸体一直没找到,她还可能活着的消息。陈仲武才开始有了求生的意愿。等小将领第二次来看他,告诉他妹妹可能在月草国边境一带的时候,他开始顺从训奴司,开始接受改变。他知道只有训奴司觉得他的改造成功了,他才有可能从这个鬼地方出去,只有出去了,才有可能去找妹妹,在这里永远都没有希望。
后来不管训奴司怎么打骂他,折磨他,羞辱他,他都竭力的表现出一个奴隶该有的样子,只是偶尔的真情流露昭示着他不是一般奴隶。当然他的每一次真情流露,都为他换来了更残酷的体罚。
如果训奴司觉得这个奴隶驯化完成了,有三条出路。派往在皇家的需要用奴隶的地方做工,皇家的矿业,农场,乃至皇宫等地。被皇帝送给有功的大臣。卖给一般的奴隶主,挣钱。
陈仲武想尽办法被卖给了奴隶主,又跟着奴隶主几经转卖和流转,到了月草国边境遇到了王卓华。
陈仲武在说的时候故意一笔带过,说的轻描淡写,但听完王卓华和陈叔桐还是红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