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故事之曲柳镇》酱油随便打

2、第 2 章

　　一路北上，春意越来越淡，从姹紫嫣红到黄土漫天，我们越来越接近曲柳镇。
　　“还有多远？”柳落白的声音从车厢里传来。
　　“估摸还有二三十里地吧。”我摊开舆图，再次确认了一下。
　　虽说走得匆忙，但一路却无比悠闲，走走停停，看山戏水。直到近几日，柳落白才对赶路这件事略上了几分心。此人心思一向难懂，嘴上把门又紧，我也就识趣地不闻不问。
　　正赶着路，后方便传来“嘚嘚”的马蹄声，带起尘土升腾。一群作粗布短衣打扮的男子策马而来，挎长刀擎叉戟，中间几匹马上缚着鼓胀的麻袋，有的袋口没有扎紧，隐约看见部分绸缎露了出来——想必是附近的马匪。几名衣衫不整的女子被捆住了手脚，嘴里塞着肮脏的布团，满脸泪痕，不停挣扎着发出“嗯嗯”的声音。一个子瘦小，鼠头鼠脑的马匪一鞭子向挣扎得最厉害的女子抽去，叫骂道：“不识好歹的玩意儿，就不能让人清净清净！服侍寨主是你们的福分，哭什么哭！谁再哭，我老孙一刀割了她舌头！”
　　马车被我施了障眼法，常人自是看不见。反而是小个子的坐骑擦着马车疾驰而过时，硕大的马眼里映出我的灰头土脸。
　　很快，马匪渐渐远去，没了踪影。
　　拨开搭在左肩上的手，我一挑车帘，平静地看着柳落白：“你不管，也不让我管？”
　　柳大爷慢条斯理地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气定神闲：“你管得过来么？”
　　虽已见惯生死，但我始终堪不破一个“命”字，低头忍不住叹息：“一个不管，又得是多少条人命……”
　　“阿六。”柳落白把玩着垂在肩头的黑发，看向我的眼睛似星辰闪耀，却藏万尺寒渊，正色道，“这是命中劫数，始终逃不过。你心若不坚，迷惘渐生，被那血萝夺了魂身，饶是神仙也难救你。”
　　“若有那么一天，不也是我的‘命中劫数’么？”我平静地看着他，淡淡道。
　　柳落白不再言语，盯着我的眼眸如星辰闪烁，却藏万尺寒渊。
　　果然，有一种距离叫咫尺天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