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乡》风落桑

2、第 2 章

　　坐在回去的车里，张子文坐在驾驶位置上，苏云在副驾驶位置上，李绮一个人坐在后面。
　　而来的时候，不是这样的位置的，来的时候，苏云和李绮都坐在后面的。
　　回去的路上，张子文不断的对苏云问长问短，“你哪里不舒服啊？”“不舒服一定要讲出来啊？”“摔在那么硬的石头上一定很疼吧。”“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苏云则是笑着一一回答，“没事。“”我很好”“放心，真的不疼。”

　　李绮坐在后面，从后视镜里看着张子文焦急关切的脸，心一点点沉到深海底渊，深透了，暗透了，也凉透了，绝望透了。
　　看着车窗外快速倒退的树木、房屋、车辆，冰凉绝望的心，李绮觉得很无助。
　　如果现在还不明白自己的心，就有点可笑了吧，又不是十几岁的少女。
　　今年二十四岁的李绮，如果说还没有喜欢过人没谈过恋爱，估计会和恐龙一样稀罕了吧。
　　其实也就一次恋爱，大学的时候，还是别人追求的，觉得自己也喜欢对方，就在一起了。
　　现在想起来，居然已经是三年前的事情了。

　　李绮人生基本上还是顺利的，模样好、性格好、学业好（好吧，我承认她有点凶）
　　对待别人的错误，大部分都笑笑过去了，即使有杠上的，也以别人低头结束的为极大多数。所以养成了她有些骄傲，甚至有些张扬满不在乎的个性
　　即使神经确实有些大条，可是李绮也能明白自己为什么喜欢找张子文的麻烦，为什么看张子文对苏云殷勤就火大，为什么一点小事就要和他计较。
　　是喜欢吧，因为自豪所以才希望他关注自己，才会吃味，才会对他动不动发火。
　　只因为希望自己在他心目也是有点特别的吧。

　　李绮自嘲的笑了笑，又看了看后视镜里的张子文，默默的说了句，我是喜欢你的吧。
　　不然，我的心怎么会痛呢。

　　在张子文的强烈要求下，苏云还是被送到医院检查了一下。
　　在走廊里等候的时候，李绮看着张子文来往走动，不断向里面探望的样子，心里又酸又痛。
　　算了，还是道歉吧。
　　不行，还是道歉吧。
　　没人知道坐在那里动也不动的李绮，内心做着怎样的挣扎。
　　委曲求全、他的原谅、自己是不是也有点错，这样的念头不停的冲击着李绮的自尊、骄傲以及习惯别人低头的习惯。
　　最后。
　　李绮站起来，扯住张子文的袖子，低低的说了声，“对不起。”
　　张子文因为在情绪上，突然被人扯住袖子，条件反射了狠狠甩开了，看到李绮几乎要哭出来的表情，不知怎么地，心突然就软了。
　　叹了口气，“下次小心点就好了，女孩子家的不要这么鲁莽。恩？”
　　李绮突然就很委屈的掉下泪水，忙用手去抹，“对不起，我也不是故意推小云的，我是无心的。”摊开手心里的泪水，“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是它自己的不停的涌出来，我停不住它，对不起对不起。。。”
　　张子文怔怔的看着她，伸手去抹李绮脸上的泪水，“对不起，今天我太凶了。”
　　然后，轻轻的，把面前不停流泪的女生拥进怀里。
　　李绮一惊，可是知道面前这个人是张子文，甜蜜、委屈和歉疚一起涌上来，泪水涌的愈发的凶，鼻涕眼泪全蹭在张子文的衣服上了。

　　是不是，就是你温柔的拭去我脸上泪水的动作才坚定了我的心情？
　　是不是，一句轻轻的温柔的安慰的道歉才我彻底的沉沦了？
　　是不是，就是这个不知归宿的拥抱才给我勇气？
　　是不是，就在人来人往的医院走廊，我第一次在心底对着你说出了那三个字？
　　是不是，你也听到了？

　　好在苏云并没有受伤，检查过后就回家了。
　　一次聚会就这么不欢而散。
　　第二天开始，三个人又投入到和以前一样的生活中去了。
　　可是，好像已经发生了什么改变，好像和以前有什么不同了。
　　是什么呢？
　　是张子文再也不吵着嚷着要去李绮苏云的宿舍蹭饭了？
　　是李绮自己都没发现，自己和苏云已经很久没有谈心了？
　　是苏云常常有意无意的问起，怎么子文不来吃饭了？

　　三个人都有了什么样的心事，才会显露出这样的情绪表现。

　　最近李绮很烦，在公司看见了张子文烦，回家看不见张子文也烦，
　　张子文对自己笑就骂他图谋不轨，张子文不招惹她就骂他重色轻友冷落自己
　　想叫上他去吃饭又拿不下面子，为什么以前做这些都十分熟练的人，现在怎么就拿捏个什么劲，想想又是气、烦、闷。
　　李绮知道自己是真的喜欢张子文这个人了。
　　现在重要的已经不是确定自己的心情，而是到底要不要告诉他，他是不是也怀着同样的心情。
　　可不可以勇敢一次？
　　李绮面对的就是这个问题。鼓起万分的勇气告诉了他，如果他恰好也怀有同样的心情，那是最好的童话结局。如果不是，李绮并不认为自己有本事可以依旧若无其事的和张子文相处下去。
　　而且，还有一个苏云。
　　还没等李绮决定，就接到了出差的任务。
　　是去大连，一个星期。
　　李绮其实很想出去走走走走散散心，最近烦闷太久，太多的事情想不通，太多的情绪理不清，太多的心思胀在心口，快要喘不过气了。工作出差，看看换个环境会不会有点改善。

　　“李绮，一起去沙滩游泳吧。”
　　同来的几个同事要拉李绮去沙滩。
　　李绮笑着说：“不了，你们去吧。工作刚结束，我想休息一下。”顺便继续理清自己的思绪和情感。
　　“呀呀，不要啦。一起去玩吧，不要扫兴嘛。去吧去吧”
　　“是啊是啊，李绮走吧，难得来一次，来大连不去沙滩游泳，会被人笑话的。”
　　几个人不由分说拉着李绮就往沙滩前进。

　　已经是秋天了，沙滩上的人并不是很多，同事们都兴高采烈的“秋泳”去了。
　　李绮一个人在海边慢慢的走着。
　　湛蓝的天空中飘着几朵白云，自由自在的飘飘荡荡。
　　辽阔的大海此时温柔的瞩目着这个在海边一个孤独彳亍的女子。
　　远处海天一线，烟波浩渺，几点海船的影子模模糊糊。湛碧的海水倒影着蓝色天空，
　　股股的海水冲上沙滩，拍打着海边的礁石，激起白色浪花。
　　李绮一个人，看着这般景色，心中全是寂寥之情。
　　李绮，在日常琐碎中，渐渐的对张子文生出爱慕之情。此情此恋，发乎日常积累，不可谓不深厚。若是果敢之人，直面道出，不问结局如何，总要让那人知道自己的心意爱恋。可是，李绮不是这样。虽性格开朗，牙尖嘴利，在儿女情爱方面，经验不多，若凭由自己所想所感，必定是将此情深埋心中，绝不轻易示人。可是人类追求幸福之愿，为此也生出无数勇气果敢，怎样也得为幸福勇敢一把。
　　这杨的两种情绪便一直在李绮心中激荡，难以抉择。
　　正如之前所言，自己倘若鼓起勇气告白一次，张子文怀着同样的心情，那自然是皆大欢喜的结局。可万一不是，以后这朋友还能不能继续的做下去，有没有若无其事的继续相处下去的勇气。
　　如果张子文并无这般心情，自己的倾诉衷肠，无疑是破坏了两个人现在还算熟稔的关系。
　　而且，第六感也告诉自己，张子文对自己更多的有点哥们的意味，而对苏云则更多的是怀着亲近喜爱之情。
　　可是，一个人守着这份默默的爱恋，不能道出不能诉说，夜夜煎熬，沉默坚持，困苦难言。
　　一股气困在胸口，挥之难去，李绮索性寻得一出礁石，躺在上面，闭眼什么不想，逃避一时且一时。
　　“怎么会这样。。。。不是。。。那是什么。。。是我不好。。。你。。。别哭。。。。。”
　　旁边不远处断断续续的传来人说话的声音，李绮侧脸看去，原来是一对男女好像在争吵的样子。
　　李绮有种“非礼勿视”的感觉，又闭上眼，可是耳朵却不受控制的去注意二人的对话。
　　“没关系没关系，真没关系的，我不在乎，只要你和我在一起，我什么都不在乎。”是那个女生。
　　“不行，这对你太不公平了，你知道的，即使在一起，也不会很长时间的。分开是迟早的事情。我绝不会做这样对你不负责任的事情。”男生说话了，有些激动。
　　“我说了没关系，我知道我们在一起的时间会很短，我不在乎。我在乎的是你心里有没有我，愿不愿意和我在一起？！”
　　“你明明知道的，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人。就是因为我爱你，所以我不能这么做！”
　　李绮慢慢的坐起看着那对男女。
　　“我不同意，这样对你是在太不公平。既然知道最后还是会分开，长痛不如短痛，现在就分手，你也不会伤得那么深。”
　　“我不信我不管我不要，我，我只是要和你在一起。”女生都哭得不像样子了。
　　男生抬手去擦女孩的泪水，顿了一下，手悬在半空中，一咬牙，重重的垂下手，转身就走。
　　女生几步跟上，从后面紧紧抱住他，泪水模糊的脸埋进男生的后背。
　　半响，女生抬起脸，喃喃的说，“我真的好喜欢你，喜欢到不行了。我知道你也喜欢我。这样还不够吗，还有什么能阻止我们在一起，两个互相相爱的心不就够了。我知道，我们的结局肯定是分开，分手只是早晚的事情。可是，我喜欢你，我想和你在一起。哪怕只有一个月，哪怕只。。有。。一天。。。”女生抽噎着说不下了，“即使只有一天，我。。我也要和你在一起。即使只有一天，我也不会放弃。”
　　男生浑身颤抖，回身抱住女孩，“你怎么这么傻？！”
　　女孩抬起泪水斑斑的脸，“我不是傻，我只是比你更有勇气去爱。”
　　男生叹了口气，紧紧的抱住这个勇敢的傻瓜。

　　一阵风过，李绮觉得面上有些凉，伸手去抹，呵，不知道什么居然流泪。
　　我不是傻，我只是比你更有勇气去爱。
　　一个明知道分手是结局却依然奋不顾身去爱的女孩，一个知道结局不愿轻易开始爱情怕伤害爱人的男孩。
　　都是一个爱字。
　　这样的一个爱字。
　　有没有完全的诠释她最初最美好的涵义。
　　现在的社会，爱情越来越功利，爱情里也计较起得失计较起多少厚薄。
　　还有人明知道分开时结局的前提下，还愿意奋不顾身去爱的吗？
　　人，是高级动物，自我保护意识比什么都强。为了不受伤，是不是在开始之前就千万的计算好，这样做那样做，会有什么的结果什么样的得失。为了不受伤，是不是宁愿放弃。
　　可，还是有人，愿意做那扑火的飞蛾。
　　这样的人，应该才是真正懂得爱情涵义的人吧。

　　李绮站起身，朝着翻着微波的大海走去。
　　海水温柔的冲过脚踝，一个声音冲破胸怀，“张子文!张子文！张子文！”
　　心里默默的加了句，大海为我加油！

　　其他同事拉着李绮去买旅游纪念品。
　　李绮因为下定决心了，心情也放松舒畅了一些。和其他人一起在卖海边不远处的许多地摊上挑选起纪念品来。
　　很快，李绮被一对十分别致的石头手链吸引了。
　　老板见李绮感兴趣，便介绍起来，“这两条石头手链纯手工制作，手头都是我妻子一颗一颗在海边比较后拾得，又一颗一颗打磨转孔串成的。是情侣手链，我妻子还给她取了个名字，“通心”，寓意是与你心意相通。”
　　李绮笑了，“原来一个手链还有这么多讲究啊。通心，与你心意相通，希望你明白我的心。有意思，呵呵，老板多少钱？”
　　“===元，价钱可以商量的，关键是手链寓意好，求个吉利么？这样的手链情侣戴是最合适不过了，世界上独一无二的款式，和和美美到永久。小姐，买一对回去，送男友最合适了。保管他对你一心一意，永不变心。”
　　李绮“呵呵”笑出声，“好了好了，老板真会说话，那就拿这两条吧。”
　　又挑选了一条送给苏云的贝壳项链，心情愉快的回去了。

　　坐在回去的飞机上，李绮看着包装盒里的两条手链，心里满满的是对未来幸福生活的憧憬与甜蜜，恨不得立刻飞到张子文面前。尽情诉说自己这段时间来对他的无限衷肠与爱恋之情。
　　知道来接飞机的是苏云，出来的时候却看到了张子文。
　　高兴的挥手喊他的名字，
　　转眼看到张子文搂在苏云腰上的手臂，李绮的笑僵在嘴角。
　　张子文搂着苏云走到李绮面前，两个人都是一副甜蜜羞涩的模样。
　　他们这是什么意思？
　　在一起了？
　　苏云羞涩的说，“小绮，旅途累不累，赶紧回家休息吧。”
　　李绮僵硬的看着两个人，有些茫然的问，“你们。。。？”
　　张子文爽朗的笑出声，“嘿嘿，李绮，这下你可没有理由不让我去你们宿舍了吧。我老婆在那，我去可是天经地义的！”
　　“老。。。老婆？”李绮半天才消化掉这个词，“你们在一起了？”
　　张子文“吧嗒”一下亲了苏云的脸颊，“速度吧，就在你走后的第三天，哈哈。”
　　苏云娇嗔的瞪了张子文一眼，脸微微有些发红。
　　李绮只觉得有什么在脑袋里炸开了，“轰鸣”声不绝，炸的自己无法正常的思考，脑袋里一片空白，茫茫然不知所以然。
　　拉起行李箱，急急的朝大厅出口走去，硬邦邦的扔给后面两个人一句话，“我，我先回去了。”
　　坐在出租车里，李绮从后视镜看见坐在后面两个甜甜蜜蜜的人，脑袋心里都还没反应过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右手抚上心口，好像也不怎么疼啊，这是怎么回事？
　　回到家后，直奔自己的房间，“砰”的一声关上门。
　　站在门后，李绮靠在门上，茫然的看着前方，脑海里无数个声音在狂叫，终究汇成澎湃的一句“张子文和苏云在一起了。”
　　自己微小而薄弱的愿望，还未来的见得璀璨的阳光，便僵死在无穷无尽的黑暗中。
　　李绮突然想起什么，不行，这样子不行。
　　自己这样的反应，他们肯定会奇怪，不行，自己必须是若无其事的样子才行，
　　开开心心的旅行回来的样子才行。
　　这样想着，又猛地拉开门，看见坐在沙发上有些呆愕的两个人。
　　“给你们看我在大连时候拍的照片啊。”
　　拖着行李箱就到他们旁边的沙发上坐下，兴奋的拉开拉链，“哗啦”一下，东西撒了一地都是，又手忙脚乱的收拾，“你看你看，我太激动了，呵呵，大连真是个好地方，要是你们有机会也应该去看看，真是个好地方。哈哈，我玩的好开心，这样的公费旅游要是还有就好了，呵呵。”
　　好不容易找到数码相机，把东西往旁边一推，就急忙忙的打开相机给他们看照片。
　　完全不顾两个人的反应，自兀自的说，“你看天很蓝吧，哇，大海也超漂亮的，哈哈，你看他们俩笑的多傻，哈哈。。。”
　　苏云见李绮心情大好的样子也在旁边跟着说笑起来，张子文看着李绮，有些奇怪，也没往心里去，便也只看照片去了。
　　“哦，对了，我还给你们买了礼物哦，你们等一下，我来找。”
　　李绮把相机往苏云手里一塞，返过身去找礼物。
　　又巴巴的献宝似的拿着两个包装盒，一个装着那两条手链，一个装着一条贝壳项链。
　　李绮看着两个盒子，犹豫了一下，把装手链的盒子递给他们。
　　“你们打开看看，我挑了很久的哦。”
　　苏云打开盒子，“哇，好漂亮别致的手链啊，小绮，你真有眼光。”
　　“那是肯定的啊，也不看看我是谁，呵呵。”
　　张子文说，“你怎么想起来买情侣手链的？”
　　李绮感觉突然有一把锋利的刀在心口上狠狠的划开一个深深的口子，鲜血汩汩流出来，浓黑暗稠，就像自己无法开口的爱情。
　　不过还好，流的幸好是心头的血，而不是面上的泪。
　　李绮拿起一条手链给苏云戴上，边戴边说，“这对手链有个很美丽的名字，通心，寓意是与你心意相通，很美吧？”
　　又拿起另外一条，给张子文戴上，细长的手指隐隐的颤抖着，“我是神啊，我在大连看到这对手链就感觉肯定大有用途，送人最好了。看吧看吧，这才刚回来，就用上啦。本来是准备送小云项链的，不过现在看吧，项链我戴，手链你们两个戴吧。”
　　苏云拉住李绮的手，“谢谢你，小绮，你的祝福比什么都重要。”
　　“那倒是，你们两个借手链吉利，一定要幸福合满到永久啊。”
　　心口的血，似乎是要流尽了一般。
　　苏云重重的点头，回头看着张子文，一脸的幸福与娇羞。张子文也温柔的看着苏云，眼里是溺死人的温柔与宠爱。
　　李绮觉得呼吸困难。
　　“李绮，你说这两条手链叫什么名字来着？”
　　“通心，与你心意相通。”看着张子文，李绮一字一顿的说出这句隐秘的情话。
　　现在真正明白一字一血泪的涵义了。真的是多说一个字，都是对自己莫大的折磨。

　　夜半，月光从窗户照进来，屋里家具照出明暗的影子。
　　一个人坐在床前。旁边摆着一个礼物盒。
　　李绮不知道自己保持这个姿势多久了，似乎下午他们离开后自己就一直这样坐着了。
　　李绮心里一片茫茫然，也不知道自己想了些什么，看到了些什么，说了些什么，就是这么茫然的坐着。
　　冷冷的月华，给床前的地面铺了一层乳白的光泽，窗外树影摇动。
　　李绮伸手碰到了一个盒子，装着贝壳项链的盒子，原本要送给苏云的礼物。
　　送给苏云的礼物怎么会在自己这里呢？
　　哦，对了，自己送了别的礼物给她，哦，不，是给他们。
　　也不是，他还是送的对，通心的手链。
　　只是那个她不一样了。原本打算的是李绮，现在成了苏云。

　　通心，与你心意相通。

　　李绮打开盒子，拿出项链，给自己戴上。
　　走到镜子前，双手摸着已经打磨的十分光滑的贝壳。
　　镜子里，一张苍白恍惚的脸。

　　通心，与你心意相通。

　　耶？怎么会自己戴着这个项链，脑袋又犯糊涂了，自己戴的不应该是那条手链么，怎么现在成了这条项链了？
　　哦，对了，自己把它送人。
　　那对“通心”的手链，送给了张子文和苏云。

　　通心，与你心意相通。

　　你依然戴着我送你的通心，可是，你要和谁心意相通？
　　李绮无声的张开嘴，开开合合，依稀是“张子文”三个字。
　　猝不及防的，泪水滑落。

　　在爱情里，李绮实在算不上一个勇士。发乎情的恋上张子文，明确自己的心情后，却没有鼓起告白一切的勇气，更多确是想躲藏起来将爱恋深埋的怯懦。在海边受到的震动与激励，激起心中无限勇气豪情。
　　无论如何也要告诉他，无论如何也要不顾一切的勇敢一次。
　　可是现实往往更加的残酷，更加的戏剧化。
　　当看到自己所爱之人与自己的好朋友在一起的时候，还有什么是能说的出口的，还有什么是能做的。
　　李绮，其实是有些怕了。
　　自己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却被拦腰斩断了。
　　她，还会有追求幸福追求爱的勇气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