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梦中爆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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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的十二月三十一号，其实是个很神奇的日子，比愚人节这个实则并没有什么庆祝必要的节日能在世界上流传几百年还要奇妙。
它只是月历上的最后一天，连个特殊的节庆标记都没有，也不是什么国定假日，人们却总会为它聚在一起狂欢整夜，各地甚至会为它大肆举办活动。它是终点，也是迎向新起点的必经之路。
不过这些好像都不属于童乐的跨年日。
今天晚上的宿舍十分静谧。
反之，从大礼堂那方向阵阵泄出来的音乐声总能让童乐感觉地面在震动似地，也可能是高分贝不停刺/激耳膜导致的幻觉。分明是一丁点都瞧不见大礼堂里面的情形，但身处学校其他各个角落的人却都能清晰感受到那处的热闹疯狂。
这大抵是存在感的最高级别。
童乐并不确定大神今天会不会上线，可笔记本依然开着YY语音，闲置在身前的床上桌，她整个人则是舒服地背靠在柔软的枕头上，手里端着《Extremely Loud and Incredibly Close》，这是一本讲述“爱”的小说，不局限于任何一种爱。
说实话，前面的剧情看得她有些迷糊，但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有种让她想继续看下去的魔力。
没特意数自己读到了全书几分之几的部分，白色耳机里终于传出了熟悉的声音。
“你今天没去跨年？”
湛温言看到小姑娘雷打不动似地又在频道里安安静静地等他，心脏像被什么东西撞击了一下似地，有了难言的感觉，似愉悦，又似满足。
虽然这想法有些自恋，还有种渣男不要脸的味道，但有人愿意等待自己真的是一件幸福的事儿。
愿意等待的很少，甘愿每天等的更是难得。
闻言，童乐夹上书签，就把书本暂时搁置到一旁，坐起身子，双手在键盘上打起字来。
【嗯，我没跨年的习惯。】
习惯？
湛温言精准抓到了措辞里的重点，他好奇中又参杂了点吃惊，“你每年跨年都几点睡？”
童乐坦然道：【跟平常一样，十点多。】
“那你完蛋了。”湛温言挑了下眉，言语间满是促狭，“你没跨年，你还活在过去。”
童乐先是有些不解地眨了眨眼，随后才反应过来，顿时呛得咳了几下，有点儿哭笑不得，【那大神你岂不是正在跟跨时空的人聊天？】
湛温言：“……”这话接得真好。
他不由自主地轻笑了声，小姑娘平时看起来乖乖巧巧的，没想到也有这么调皮的时候。
看到对方这大晚上的也在线，童乐有些好奇地问道：【大神今天会跨年吗？】
“跨，等会儿傅……”湛温言差一点就下意识地爆出了傅盛的真名，轻咬了下舌尖，抵达嘴边的字音机灵一转，“风流会来我家一起跨。”
【哦。】也就是说，待会儿就要下线了吧。
童乐没听出异样，只是莫名失落。
意识到了些什么，她有些懊恼地敲了敲脑袋，唾弃自己不懂事，大神跟她再怎样都只是交情浅薄的网友而已，妄图占用人家时间像什么话！
湛温言可能是看出了什么，沉吟了下，试问道：“我号会挂着，你听音乐吗？”
童乐：“……？”
湛温言不需要她的答案，笑得有几分漫不经心，“我放我喜欢的音乐，就当是陪你跨年了。”
【听的！】
童乐当然乐意至极。
大神再怎样都有自己现实的社交圈得顾及，却还特意为了素未谋面的她想了这么个办法，当轻缓的音乐响起时，她感觉寝室的寒冷一瞬间被散去了不少。
唇角不由翘起大大的弧度，心暖呼呼的，仿佛在严冬贴上暖手宝时的小确幸油然而生。
湛温言的听歌口味很广泛，各国各类型都有，从古典钢琴乐到电音，五花八门。
许是滤镜加持，童乐觉得每首都挺好听的，合自己的胃口，她再次靠回床头，继续读小说。
时间在音乐一首又一首的更替中流逝，不知不觉中，已经过了零点。
崭新的一年，来临了。
把喝得醉醺醺的傅盛搀扶到客房扔在床上后，湛温言才回了自己的房间。
电脑屏幕在一室黑暗中一直亮着，右下角显示着“0：15”，而公频上早就在零点整的时候，显示一句：【大神，新年快乐呀。】
瞥了眼左边，发现小姑娘还在线，轻勾起唇，也温声回了句：“新年快乐。”
就在这时。
一旁的音响也流出了一道软糯细小的嗓音：“新年快乐……”
另一头的童乐早就被健康的生理时钟弄得困得不得了，十一点左右就把YY转移到手机上，以便躺下，勉勉强强撑着精神等到最重要的那一刹那到来，发出祝福，才放松了下来。
没想到才过去十五分钟，忽然又听见耳机里传来了跟刚才都有点不同的声响，早就迷迷瞪瞪的她下意识就摁住了耳麦回复对方的话。
湛温言愣了好半晌，听出小姑娘声音中浓烈的困意，忽而失笑，放轻声量，“晚安。”
童乐似梦呓一般，“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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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几乎已经陷入了昏睡状态，隔天早上醒来，童乐也没发觉哪里不对劲。
只是疑惑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竟然忘了拆下耳机，一边还挂着，甚至连YY都没退出。
新年伊始。
学期临近尾声。
欢乐之后，迎来的是期末考。
每天都把精力放在其他事情上的殷妙妙头疼地趴在自己的笔记本上，试图当实验渗透复习法有没有用的其中一个临时抱佛脚的傻子。
发现自己的笔记上根本没记下几点实用的知识，她悔得都肠子都青了，转头就是可怜兮兮地寻求救援，“乐乐，江湖救急，借我笔记。”
每回考试必有这一幕。
童乐习以为常了，直接就是把好几本递过去。
期末考攸关学分，冯绮跟叶姝羽再浪，也不敢完全不复习就上阵，罕见地一下课就回了寝室。
此时见状，冯绮又忍不住讥讽道：“殷妙妙，你这次要考系上前三了吗？”顿了顿，“你可别忘了，你说的，没有前三连给童乐提鞋都不配。”
殷妙妙：“……”
本来就是一气之下脱口而出的话，谁能想到有朝一日会反过来变成怼自己的话呢？
天道好轮回，也不是这样回的吧。
或许是错觉，童乐总觉得冯绮最近话里语里都在搬弄是非，想来应该是记仇她之前的反击吧。
不过脾气好，却不代表是只会受气的包子，她淡声道：“妙妙不管考得如何，都不必给我提鞋，她是我唯一的朋友，是我要好好哄她、珍惜她。”
经过几秒的思考，殷妙妙也察觉了那点蹊跷，微微扯唇，似笑非笑的，跟着顺势回道：“帮乐乐提鞋怎么了？说不定还能沾点学霸光环，况且有的人想提鞋啊，也得看咱们乐乐愿不愿意给你提。”
“……”冯绮无语凝噎，扭回了头。
叶姝羽则只是冷漠地瞥了眼，没有加入对话。
比起寝室其他三人正在受难，平日就没落下课业的童乐显得轻松许多，作息一如往常。
唯一有所变化的是，大概是公司跟学校一样，邻近年关的一个月，也开始忙碌了起来，大神近来上线的时间越来越不稳定，有一天没一天的。
所谓的21天效应，就是指一个人如果要巩固一个习惯的话，至少需要坚持二十一天。
如今早就超过了二十一天，对童乐来说，晚上听大神念童话故事已经成了一种新习惯，所以某一天忽然断得频繁，确实让她有些难受。
像是衣服穿颠倒，脖子被勒着的不舒坦。
不疼。
可忽略不了。
她也没因为这个就每天心情非常低迷。
只是偶尔复习完考科后，会生起赌运气的念头，上线等候，有时候等得到人，有时候等不到，但她对这个实在是傻乎乎的行为乐此不疲。
很快地，期末考结束了。
学生们纷纷收拾自己的行李，准备回家放假。
殷妙妙的东西不少，尤其是各种衣服，每次都得整理很久，童乐时常怀疑她的行李箱会不会哪天在半路上爆掉，似是天女散花一样，里头的玩意儿全部飞出来。明明还是冬天，她却收得满头大汗。
看到童乐毫无动静，自若地坐着，不禁纳闷，“乐乐，你今年不回家啊？”怎么还不收拾？
童乐点点头，应道：“应该是吧，我在学校附近租了个短期房，打算寒假在这儿勤工俭学。”
殷妙妙嘴溜地又问道：“那年节呢？”
童乐闻言一愣，沉默了片刻，才低声道：“再看吧……我也不确定。”偏头望向窗外，神色有些淡，“我家亲戚少，不见得年年都要去拜年。”
殷妙妙也没多想，“哦”了一声。
收拾完毕，整整两大箱，她才刚抹了一把额头的汗，就收到了父母发来的消息，说是已经在校门口等了，于是也不打算休息了，直接就穿上外套。
离开寝室之前，还不忘回过头，玩笑道：“要不是我家亲戚多，我就找你来我家住了。”
童乐虚虚地弯唇，也没说什么，只是催促一句：“快走吧，别让叔叔阿姨等久了。”
殷妙妙应了一声，就挥挥手，推着两个行李箱，头也不回地走了，“乐乐，下学期见呀！”
“嗯，开学见。”童乐也抬了一下手。
约莫是寝室的其他室友都走光了的一个小时后，她才有所动作，简单收拾自己的行李，锁上寝室的门，然后也离开了京大校门。
这一天没有下雪，只有一片昏暗多云的天空和不停拂面而来的冷风陪伴着她慢慢地走往自己的新租屋。
寒假来了。
作者有话说第14章 梦中爆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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