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完师弟后我后悔了》折耳东

16、第 16 章

　　裴济叹了口气，心想，师弟大概是很不喜欢楼思远，这么多年，他竟然一点都没有察觉。

　　但他依旧想为楼思远辩解两句，就品行而言，楼思远不失为一个值得相交的人。这么多年的交情，若因为沈重一两句话就疏远了，或许对楼思远有些不公平。

　　况且他还那样绞尽脑汁要撮合他们俩。

　　裴济斟酌道：“我与楼思远相识数年，情谊深厚，他的为人我最明白，师弟对他或许有误解……若能化解干戈，当然再好不过。”

　　沈重很轻微地摇了摇头，缓声道：“师兄与他相识的确较早于我……”

　　裴济认同地点头。

　　沈重又沉吟道：“我答应师兄不与徐子弥走近，师兄却不肯与楼师兄保持距离……是否有失公允。”

　　裴济“欸”了一声，说：“那不一样，楼思远怎么能跟徐子弥一样，情况不同。”

　　他察觉到沈重好像笑了一下，又好像没有，裴济有些不确定。

　　随后，沈重将他的头掰正，面对面，额头抵着额头，温热的触感从两人肌肤接触处蔓延至全身，裴济只觉得心里麻麻的，痒痒的，有如被蛊惑般。

　　沈重缓声道：“一样的，都一样。”

　　裴济有些招架不住他这样的亲近，美色当前，留给他思考的机会不多，压根就没细想这话背后的意思。

　　他偏头趴到沈重肩上，在他脖颈拱了拱，用力吸了一口气，隐隐嗅到一丝很淡的辛夷香。

　　放在沈重身上，格外好闻些。

　　他几乎可以想到，沈重是怎么抱着剑，打满是辛夷花的树下走过，指不定哪一朵就落到他衣襟上，从而沾染上这种寡淡又冷清的香。

　　他小声问：“你是不是去过孤闲阁？”

　　整个贺青山，只有那边种了大片辛夷树。

　　沈重不明白他为什么忽然问这个，道：“前两日去过一趟。”

　　裴济露出个狡黠的笑，说：“我闻到你身上的辛夷花味了……”

　　话没说完，他忽然反应过来，心头一跳，一下子坐直，几乎要上蹿下跳，又惊又喜，“沈重，你刚刚是不是在吃楼思远的醋？”

　　他竟然从来没往这方面想！难怪楼思远总说沈重冷僻，难怪每回楼思远来云山院，沈重都格外沉默……这个惊天大秘密，在多年以后的今天，裴济似乎触摸到了答案。

　　沈重很直接地承认了，又反问道：“那师兄也在吃徐子弥的醋？”

　　“……是吧。”他这样坦荡，裴济倒有些不好意思。

　　只是心里面掀起惊天骇浪。

　　那个就算心里想什么喜欢什么，都从来不会说的沈重，看起来什么都不放在心上，情欲寡淡得直追常年闭关的那几个师祖的沈重，竟然……会吃醋？

　　这他怎么想得到？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怎么这么可爱？！

　　裴济伸手用力揉了一下他的头发，感觉有什么温热的东西从心里将要溢出来，一种奇异的情绪充满他的胸腔，却不知道怎么发泄。

　　沈重大概真的很喜欢自己，到了必须说出口的地步。

　　最后，他按住沈重的肩，看着他的脸，用鼻尖轻轻碰了碰对方的脸颊，潮湿的气息喷洒在对面人颈间，他低声说：

　　“真的，我真想亲亲你，沈重。”

　　沈重瞳孔微微放大，似乎怎么也料想不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一时怀疑是不是自己幻听了，脸上难得出现几分懵懂的神色。

　　怎么傻傻的？

　　裴济从喉咙里发出一声短促的低笑，他想啊，竟然傻也傻得这么可爱，也是没谁了。

　　他在心里微微叹息，真的栽了。

　　“好想亲亲师弟啊，师弟给不给亲一口……”

　　这次真真切切听明白了，沈重脑子里的弦也“咔”地断了，他猛然抬头。裴济被他这一惊一乍，吓得一个不防，身体骤然向后倾倒，眼见要摔下去了，沈重立即伸手把他往回捞，顺势扣住了裴济后脑勺。

　　四目相对，这个氛围实在太好了，月光实在太好了。

　　沈重迟疑了一瞬，欺身吻了上去。

　　很快，一触即分。

　　裴济还沉浸在“嗯？这就没了？”的情绪中，满脸问号。就看见他的师弟满脸通红，哑着嗓子小声道：“给亲的。”

　　这谁遭得住？！！

　　半刻钟后，裴济餍足地靠在沈重肩上，唇色水润嫣红，抱着他胳膊追问：“沈重要不要跟师兄一组啊……”

　　“我自然是愿意的，只是……未能与谢盏交手，师兄不觉得遗憾？”他顿了一下，继续道，“我不愿意师兄因为我，而牺牲自己。”

　　裴济面带犹豫道：“可是师兄想跟你一起……”

　　沈重道：“我与谢盏交过手，他实力非凡，若是能与他一战，或许对师兄剑道突破，大有所益，师兄应当仔细斟酌，机不可失……”

　　裴济不乐意听他说教，嘟囔道：“可是跟他打架哪有跟你呆着重要。”

　　果然，沈重立马闭嘴，脸色微赧。半晌，才低声道：“师兄莫要取笑我。”

　　裴济乘胜追击道：“那你要不要与我一组？”

　　沈重很轻地“嗯”了一声，略微停顿，道：“徐师弟那边，我去跟他说……是我轻诺了。”

　　裴济瞬间就想起云山院那晚，又想起那个已经半旧的蟠螭灯，摇了摇头：“是我害他手烫伤，你才答应和他一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