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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九)老马识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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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两天,粗略计算,胡蕾已经为了逃命逃了近两天了,由此可见世道艰难。胡蕾思来想去,竟然还是原来出来时的地方安全。可这沿着路跑了许久,四周黑暗越发浓郁,向来方向感不佳的胡蕾,此时更是找不到路了。
“谢谢……谢谢大姐姐。”软糯的小男孩嗓音,从身后轻轻传来。
光顾着逃跑的胡蕾,此时才想起身后还有一个刚才救下的小男孩儿,这小男孩儿声音有软又糯,想必是个惹人怜爱的可爱孩子。此时,胡蕾想到刚才对男孩咄咄相逼的男子,在心里的厌恶更多了一分,只有没有心的人才会对孩子下狠手吧。
胡蕾轻柔地询问:“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郝云伯。”小男孩儿慢慢回复道。
胡蕾不擅长交际手法,没有多余客套,处事待人全凭真心换真心,出于好奇追问道:“刚才那位坏大叔,我听你喊他哥哥?”
“他是我大哥的结拜义兄。”小男孩儿委屈巴巴地回答。
“结拜义兄?”胡蕾更加困惑了,道:“那还扬言要送你回老家?”刚才的场景,根本算不上和谐,那明晃晃的大刀,让胡蕾至今回想人觉得后怕。
要不是跑得快,估计就交代在那了吧……胡蕾瑟缩了一下身子。
“不是送我回家,是……”小男孩儿明显不解胡蕾的说法,言语带了哭腔道:“是坏人!”
“我知道,那只是另外一种说法。”胡蕾尝试着排解尚未消散的恐惧,宽慰道。
“姐姐,你是谁,他们人很多的。”小男孩儿担忧道:“我想去找哥哥,但是我又有些害怕,虽然男子汉不应该害怕,但是我忍不住,我是不是不是男子汉,让姐姐笑话了?”
胡蕾哭笑不得,现在不应该是劫后余生的喜悦吗?怎么,这娃子还在纠结自己是不是合格的男子汉……
“啊,姐姐是在笑话你。”胡蕾突然想出声逗下小男孩儿,谁叫郝云伯这么可爱呢?
郝云伯委屈巴巴道:“哦。”
“但是啊,说实话,我也挺后怕的。”胡蕾望着天空明亮的月光:“但是,不有能力时的反抗那属于莽撞。姐姐笑话你的是,大丈夫男子汉往往不拘小节,然后你还在纠正这个。”
“我才八岁。”郝云伯更加委屈巴巴,道:“自然有时候不懂。”
好吧,胡蕾欺负小孩了……
由于连续几天高度紧张,几乎都没有怎么睡好觉。伴随着危机感逐渐消失,沉重的困意便铺天盖地席卷而来,胡蕾强行地保持姿势以免掉下马,只觉自己迷迷糊糊的。
“九公主!”
好像是小秦嘉的声音。只是太困了,胡蕾挣扎着睁开眼,依稀看见秦嘉匆匆跑了过来。诶?怎么回来的,难道还是做梦,还是我触发了被动技能,认得路了?
胡蕾还没将脑中一团浆糊般的困惑解开时,就在一人搀扶下踉跄的下马,然后被抱在怀里,还是公主抱?
胡蕾盯着疲惫,用尽最后一丝气力,在耀眼的阳光下,终究没有看见正抱着自己的人是谁,就陷入了昏睡。
“我希望是欧巴,嘻嘻!”这是胡蕾最后一句话。
这柔软的棉被,让胡蕾久违安逸地舒展了一次四肢,好久没有睡个好觉了,胡蕾不禁感慨。
“公主,您醒了?”一个陌生女人的声音。
胡蕾警觉地挣扎起身,看见一个女人身穿粉红锦衣正恭敬站在床的一旁,关切地询问道。
胡蕾有些懵,脱口询问道:“秦嘉呢?”
“秦大人因自觉没有照顾好公主,前些时领罚,此时正在房中上药呢。”女人笑着回复道。
秦嘉领罚?因为没照顾好自己?
已将秦嘉视为自己人的胡蕾,有些着急询问:“谁罚的?”
“秦大人自己领的罚。”女人明显有些慌张,连忙谨慎回复。
这孩子脑子瓦特了?
由于起来地比较快,此时胡蕾有些眩晕,胡蕾揉着额头道:“说清楚。”
“秦大人对公主殿下忠心耿耿,令人羡慕。自从公主为公事离开,秦大人就站在府前从晚上站到了昨儿早晨,一直瞧见公主殿下被司马公子送进了房中才略微放心。”
竟然真是欧巴送自己回来的!胡蕾在开心之余,有些懊恼自己昏厥地有些快了。
“请来这县里最好的郎中,才发现公主是旧伤未愈,操劳过度,又偶感风寒,需要药物调理。瞻前马后安排完公主的疗养事宜,今儿中午领的罚。”
这孩子果然是脑子瓦特了。
胡蕾苦笑道:“叫秦嘉过来。”
“是。”女人恭敬地退出门时,正撞见送药来的小厮,女人询问道:“这药?”
“给我的?”胡蕾明显此刻仍旧有些不清醒。
“是。”
“给我吧。”胡蕾接过药碗,待女人退出去后,用汤匙舀了一口,这味道苦涩地让人头皮发麻。
“公主。”秦嘉原本白皙的脸颊,由于惩罚后,显得更加苍白。汗水一丝丝从秦嘉的额头滑落。这模样一下子勾起了胡蕾的火气。
“你是怎么回事?”胡蕾不悦道。
“不碍事。”秦嘉嘴硬。
秦嘉盯着秦嘉,反问道:“你这模样叫不碍事吗?”
“上过药了,不疼。”秦嘉没有血色的嘴唇,吞吐道:“应该如此。”
胡蕾气极吼道:“秦嘉,你是不是有毛病?!”
秦嘉有些慌乱,又有些不知所措,原本就跪在地上,此刻手已撑在地板上,让胡蕾竟然有一种欺负弱小的感觉,胡蕾叹息道:“我生病,是我自己的事,药物是我自己不喝,和你没有关系。”
秦嘉没有说话。
“我生病你就要跟着生病吗?”胡蕾又叹了口气,道:“你们不是有句话,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善而待之,是为不孝。你为我做事,岂不是陷我不孝不义之地。”
“秦嘉没有父母,公主不用有此顾虑。”秦嘉抬头,坚定地盯着九公主道:“一切是秦嘉自愿。”
愣没想到,秦嘉的回复竟然是这样!胡蕾气得一口血都要喷出来了。
“九公主的生气,让秦嘉不懂。”秦嘉垂头。
此时,胡蕾才意识到,环境和教育的不同,让秦嘉觉得此事合情合理。在秦嘉看来,主仆之间,理应如此。可是,在胡蕾看来,朋友之间,匪夷所思。胡蕾弄清了原委,便多了一分耐心,索性蹲在秦嘉的身旁,诚恳询问道:“秦嘉,我问你,你忠诚于谁?”
“您,九公主。”秦嘉没有任何犹豫回复。
看着秦嘉纯粹的目光,胡蕾一度觉得这句话似乎一语双关,胡蕾耐心解释道:“那你自己领罚的行为,让我很生气,你知道吗?”
“知道。”秦嘉眼神中起了波澜,可这波澜让胡蕾有些看不懂。
“你不知道。”胡蕾站了起来,府睨着秦嘉道:“秦嘉,我命令你,今日但凡行事,先保护好自己,否则别为我做事。”
秦嘉抬头望向胡蕾,胡蕾带着微笑道:“起来吧,回去养伤。这里的事办完了,你还要跟着我回京,找宝石呢。”
“你是他的弟弟?”胡蕾震惊地指了指小男孩儿,又指了指站在一旁魁梧的男人道。
司马恭坐在一旁的茶椅上,面前茶香四溢,示意魁梧男子道:“这位便是这天下兵马的主帅,九公主。”
“姐姐就是救我的人。”郝云伯拉着魁梧男人的衣襟道。
若是胡蕾没有看错,这魁梧男人的眼眶中竟然含着泪水,这……就是传说中猛男落泪。胡蕾唏嘘,今儿头一次算是见到了。
“这位是拐安县前军营总管练兵的教头,郝云大。”司马恭介绍道。
“多谢总帅高义,救我三弟。”郝云大拉身旁的郝云伯跪在地,诚恳道:“总帅高义,为国为民,鞠躬尽瘁,名扬天下,郝某人臣服。”
“郝先生快起来吧。”面对如此大的感谢和礼仪,胡蕾突然对于当初救与不救的犹豫有些惭愧。
“郝某惭愧,竟劳烦总帅千里外来到此地处理这些腌臜事情,纵使是一时蒙冤,也罪该万死。”郝云大跪在地上,痛定思痛道。
“主帅既然已来,可见朝廷对此的重视。至于郝先生冤情,定会肃查。”司马恭将已酿好的茶盏递给胡蕾,继续道:“只是通过前日一事,想必先生已经看清那帮人的真实面目。”
胡蕾接过茶盏,在司马恭的示意下坐在一旁。
“此次叛乱,先生已经参与其中,按律法已是戴罪之身。至于这罪责可大可小,全凭后面先生的选择和行动。”司马恭说完,抿了口茶,静静望向郝云大。
胡蕾安静地学着司马恭的样子,抿了口茶,苦涩满口。突然,郝云大望向了胡蕾。胡蕾听着这来往的言论,也大概推理出双方的目的,淡淡道:“兵不血刃,只是好的解决方法。”
司马恭嘴角的微笑一掠而过。
郝云大下决心道:“郝某本不屑与之为伍,如今既然被指明迷途知返的路,更没有再待下去的理由,郝某全凭主帅差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