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娜明的幽灵女友》成斤

3、第三章 看见

　　因为实在太香了。

　　那香味就像是一根柔软的绒羽，在她的心上轻轻骚动着，让她完全没办法专心看综艺。

　　这男人从头到脚好像都是香制成的，散发着的极其诱人香味，对她来说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电视里的搞笑艺人还在用着三流的话术抖着包袱，刺耳的笑声透过音响带出细碎的电流声在噼里啪啦。

　　莫奈抱着腿，缩在沙发的角落，一会儿左脚踩在右脚上，一会儿右脚踩在左脚上，两位大拇哥纠结在一起，像是在打架，就像是心里的天使和恶魔起了争执，理智和情感互相攻讦。

　　左拇指在上，小恶魔就占了上风，让她放纵自己。

　　“吸一口嘛吸一口，你看这个男人这么香，吸一口他的阳气也没事的。他又看不见你，你做什么都无所谓的不是吗。”小恶魔手里拿着三叉戟，戳戳莫奈的脑袋，带着窃笑，“你难道……就不想尝尝他的味道？”

　　右拇指在上，天使就占了上风，让她约束自己。

　　“他是那么温柔的人，会救助小猫，你的吸一口可能会对他造成伤害，你不能这样做。假如造成无可挽回的后果，你会后悔死的。”天使双手合十，她没什么好用来当提醒的工具，就把头上的光环取下来敲敲莫奈的脑袋。

　　天使恶魔吵着吵着就滚作一团，打了起来。

　　一会儿恶魔抓下天使头顶的光环，把天使套住；一会儿天使扯着恶魔的桃心尾巴把她捆牢。

　　“好好考虑清楚吧！”天使和恶魔异口同声，叽叽喳喳争吵的声音像是给混凝土搅拌机上了发条，一直不停的搅拌。

　　脑子都快变成一锅浆糊！

　　“啊啊啊，好烦啊！”莫奈本从沙发上跳下来，使劲跺了跺脚，仿佛把内心恶魔和天使的话都踩在脚底下。

　　不行，她要做点别的事情转移注意力。

　　视线从电视上移开，她注意到了电视柜上的一盆绿植。

　　有了！

　　莫奈踮着脚，学起小猫走路，然后抱着膝盖蹲在那盆绿植面前，她格外喜欢这个能够给她带来安全感的动作。

　　一，二，三……二十四………

　　她就这样扳着手指头，数起了那盆植物的叶片。

　　“噗嗤。”一个低低的笑声在她从不远处传来，那声音带着意味不明的慵懒，她回头去看，发现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嘴角还没散去的一丝笑意。

　　唔，这个电视节目有那么好看吗，让这个看上去不会轻易展露笑容的男人都能笑出声来？

　　莫奈向后一仰，疑惑地瞟了眼液晶显示器，发现上面只是一幅平淡的做饭画面，主持人也只是在介绍邀请的嘉宾，没抖包袱。

　　那他在笑什么？

　　奇奇怪怪，没有脑袋。

　　百思不得其解的莫奈努努嘴，转回头，又去数那盆植物的绿叶。

　　这盆植物的叶片实在是不算多，她数了三遍后就对其失去了兴趣。

　　莫奈自暴自弃地躺在地上，因为是灵魂状态，她的小腿半截塞进了电视柜，她好像一个发现了新奇玩具的小孩，抬起腿，她的脚就在电视柜的表面上露出了一根脚趾。

　　像是长了个白蘑菇。

　　把整只脚都露出来，就像是电视柜上长出来一只脚，莫奈又像是找到了有趣的玩具，玩得不亦乐乎。

　　一个圆润的小指头，两个三个四个，直到五个。

　　脚抬得高了，裙子因为重力滑下去几分，原本到膝盖的裙摆上移到大腿，她完全没在意，完全沉浸在和自己的脚玩游戏的快乐，像个遵循着快乐本能的小孩子一样。

　　她不一会儿就失去了兴趣，转而去观察男人的家，想再找个好玩的东西来玩。

　　房间的装修风格往往在一定程度上能体现居住者的性格，或许是它的主人实在是个兴趣爱好都很死板的人，房间的主色调是灰色，家具也只是简单实用的简约风，略带着冷清。

　　和男人给她的感觉相差无几，带着一种疏离的冷感，若不是因为几盆长势喜人的绿植，和一个的长方形鱼缸，这个房子里可能就只剩下了深沉。

　　流动着水声吸引了她的注意力，透明的玻璃里几尾鱼完全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她把脸塞进鱼缸里，一双眼睛同里面的金鱼瞪得一样大，两张脸平行，不能说完全一致，只能说一模一样。

　　最后，玩得累了，她就成一个大字型躺在地上。

　　那纯白色的天花板上，悬着一盏颜色清冷的白炽灯。简单至极的方形灯罩包裹着发光的灯管，晕出的冷白光线印在她的瞳孔里，呈现出一种奇异的光芒。

　　受不了了！

　　她决定了！

　　她要对他下手，咬一下他的脖子，就吸一口他的阳气就好。虽然好像咬一下手就行，可出于私心，她想咬他的脖子。

　　莫奈下定决心后就迅速翻起身，叉着腰满血复活，做了个撸袖子的动作，给自己打气。她曲腿坐在沙发前的毛毯上，正襟危坐在男人面前。

　　男人的视线越过她的头顶，落在液晶显示器上，男人专注地看着电视，一动也不动。

　　“七海先生，我的名字是莫奈，可能是个女鬼，现在我要对你干一件很坏很坏的事情，可能会造成一个严重的后果。

　　虽然我的理智告诉我这样不对，但我的身体告诉我，如果错过这个机会，我就会消散。

　　所以在这件事后，如果发生了任何的坏事，都由我来承担结果。”

　　莫奈先是低下头欠身来了个土下坐，然后抬起头。男人还在看电视，没有丝毫反应，微微拧着眉，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七海建人。

　　这是他在宠物店签单据时写的名字。

　　我会记得你的名字的，以后如果有机会我也会报答你的。

　　莫奈双手合十，在心里做了个虔诚的，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学来的祈祷仪式，结束时还来了用餐前的一礼貌用语：“我不客气啦！”

　　她站在男人面前，他们之间的距离仅仅只有一步，莫奈缓慢倾下身，和男人的视线对上。

　　那不是对视，因为他看不到她，男人冷肃的眼神看着实有点吓人。

　　不能、不能胆怯。

　　毫无疑问，七海建人是个很有男人味的男人，这点在他取下眼镜时格外的明显，混血的优势在他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偏冷白的皮肤，深邃的眼睛，面上的线条明显，高挺的鼻梁，单薄的唇。

　　时间给他施加了魔法，让成熟沉淀在他的脸上，用颧骨凸显出他的靠谱。

　　最吸引莫奈的是那双带着冷感的浅咖色眼睛，里面不带任何的情绪，就算是在自己的家里，在最放松的空间里，也不会有丝毫的放松。

　　好想看看他慌乱的模样。

　　即使知道男人看不到她，四目对视的时候，莫奈还是为自己心里那点小心思感到一阵一阵上涌的心虚。

　　别乱想了！

　　她紧张地抓着裙摆，咽咽口水，害怕地闭上眼，把脸慢慢凑了过去。

　　一口，就咬一口。

　　心跳一下一下像是鼓手尽职尽责地敲击着，随着时间推移，她敲得手法就越没有章法，靠得越近，那香气越是袅娜诱人，让她的神志完全消失。

　　“你......靠得太近了。”

　　及其独特的男低音，莫奈从来没有听过这样好听的声音，之前没有细细听过，现在距离这么近时，那低音炮简直就是高手出招时使出的杀手锏。

　　莫奈猛然睁眼，对上了男人的那双冷然的眼睛。

　　她一直以为，他看不到她。

　　可那深色的眸子精准地锁定半透明的她的脸，随着她的移动转动着眼珠，薄唇抿着一个下垂的弧度，他的脸色平静，她根本从那张脸上找不出什么外放的情绪。

　　毫无疑问，他看得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