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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番:越陌度阡,林深见鹿(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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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恢复单身后,突然找到了和男朋友分手的证据》番:越陌度阡,林深见鹿(二)
顾移这一醉,从下午睡到了凌晨三点半。
他揉着醉眼转醒,待眼神清明,认出这是自家主卧,接着有关醉酒前后的记忆便纷然回炉。
林越来了。与半年前干净清爽的模样不同,这回他染了个稍棕些的发色,后头扎了个小辫。他醉意上头,同林越说了些糊涂话,还忍不住吻了一下那张看起来挨亲的嘴……
顾移拍着脑袋从地毯起身,另一只手抓着被子往穿上拖。不止是亲了一下,顾移懊恼的想起全过程,他还……翻身把林越压到了床上。顾移想到这,对自己的自制力没什么信心,扔掉被子,解开自己的皮带,把西裤拉下些,扯开内裤看了眼。
还好,顾移侥幸想着,没有错得更离谱就行!
他放下心来,继续拉被子上床摊好,结果拿起枕头的时候,发现少了自己每日不一定必写但必看的日记本。
想起上面记录了什么,顾移慌神了!他从床上踩下地,来回在床底和床头柜翻找,无一所获。几乎就在确定没有的那一瞬间,他心里有一个最不愿去想的可能存在感极强。顾移想到那个画面,心里就发虚。他赶忙去书房调监控。
顾移是非常职业病的律师,身上无论何时都带着至少一个录音器,这套新房的每一个角落都在监控画面。那些明里暗里的摄像头,只有顾移自己知道到底装了多少个。
人在江湖,他无时无刻不在庆幸自己够谨慎,替他为很多麻烦节约了成本。这次也一样,即使他醉得不醒人事,也不妨碍他注意林越脸上的任何一处微表情。
精心设计的猫房被发现了,日记本就是被林越带走了。
顾移把长达三个多小时的监控画面复盘完,胸腔里慢慢升起沉甸甸的东西。老实说他觉得自己对林越的评价算得上中肯,林越应该不至于因为这些口水话同他斤斤计较。他就是有些担心,不对,是有些介意林越知道那场舆论战内幕后的反应。
可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还能怎么反转?林越会不会气得不理他了,以后也不给他见猫了?
顾移脑子乱了,心里也乱了。他几乎不受控制得去设想林越生气后的,未来无限种可能。然而越想,他越觉得时间分秒都如此难熬。
好不容易等天色复明了,他起身去卧室拿手机,但林越的电话打不通。顾移回想起林越走时那黑如锅底的脸色,合理猜测林越估计是直接被他气回了巴黎。顾移也不再做无用功了,挂了电话直接网上订飞巴黎的最快机票,他的旅游签证在上个月刚好申请过了,可是最快的机票也要到中午十一点才飞。
晚就晚点吧,飞还是要飞的。顾移订了一张机票,看到短信扣款,又重燃了工作的热情。
于是这一天,除了通宵向来踩点上班的顾大律师,在七点半前出现在电梯里成了整个律所都匪夷所思的事。
在这行做久了,顾移的被迫害妄想症严重到已经不能用职业病做借口。他进办公室的第一步操作,就是坐在老板椅上,查他办公室的监控。
然后出乎意料的来客,占了他今日份的全部感观。
顾移把林越进来到离开的画面看完,眉宇间是肉眼可见的着急。
短短七小时内,顾移把林越这次回来的情形在脑子里复刻了一遍又一遍,一个脱胎换骨的林越开始在他心里建模。他想象着和这样的林越交谈,竟然有些不知所措,第一个想法就是,林越真的变聪明了,肯定不好糊弄了,这下去了要怎么骗他才好?
该怎么再次和林越对上这个问题困扰了顾移一上午,开例会时秦时兴见他频频走神也跟着皱起了眉头,散了会把人带去办公室谈心:“小顾啊,可是遇上了什么棘手的案子?”
顾移正在发愁,根本不吝于找个帮手,便道:“是有些棘手,但不是案子的问题。”
“哦,是林越啊。”秦时兴一脸很懂的表情,看得顾移有些迷惑,但他丝毫没有减缓放锤的速度,接着道:“我猜猜,林越知道你自导自演算计他了吧。”
顾移惊疑道:“你怎么会知道?”接着又不确定道:“你昨天在律所见过他了?!”
秦时兴摆手否认道:“你别瞎给我扣帽子,我可没见过他。你是忘了我退休前也是个名声响当当的律师吧。”秦时兴眨了眨他的狐狸眼:“我是想着,除了案子能把你困住的也就是林越了。那你同林越有情况了,除了你嘴臭得罪他,也就是当年逼他回国那事暴露了。”
“那你怎么不猜前一个?”
秦时兴笑笑:“你去拿镜子照照自己,都把“林越”两个字写在脸上,刻进心肺里,呼吸都是这两个字的味道了,你还会去嘴欠气他?那除非你脑子抽了。”
顾移翻了个白眼:“我没有,我就是怕他生气了,不让我看猫了。”
“你可别嘴硬了吧!”秦时兴扶额道:“看你这样,我都快笑死了!”是真的看不下去,一脸操碎了心道:“承认你就是喜欢人家,想和人家复合,就这么难吗?!”
顾移坐不下去了,直接起身往外走,秦时兴跟着他后头嚷:“你多聪明啊,我看你早就心里门儿清。早几年就知道自己沦陷了吧,怕自己无可救药,就可着劲儿去挑剔人家吧,我说你……”
顾移顿住脚步,突然回头,看向秦时兴的眼神像透过他去看另一个人,贯穿力极强,换作秦时兴以外的其他人早被这股震慑力吓到,但他能偏偏好整以暇等到顾移吐露一两分真心。
顾移说:“四五年的时候,他根本没有他说的那么喜欢我。就在他刚住进我的出租屋不久,我听到他和他爸打电话说,他永远不会沉溺在感情声色里,他逃脱他爸的羽翼下回国发展,就是为了证明他自己一个人也可以。”
“我当时想,那么漂亮的一张脸,果然说什么谎话都可以,竟然把我骗得那么彻底。”
秦时兴看着顾移逐渐通红的眼眶,附和了一声:“这是误会吧,你后来肯定知道这是误会。”
“我也想相信是误会。”顾移恨声道:“别人都说我心硬,可心硬的我照顾了他整整漠视了三年的猫。林越就是可以做到上一秒含情脉脉说喜欢,下一秒完全不当回事。”
“好在,他说他喜欢我,我也没有多当真。”
秦时兴不由自主得在心里感叹:有钱人的喜欢不值钱。可他还没感叹完,就看到顾移推门要走,跑了两步拉住顾移追问道:“你去哪啊,这不没说完呢?然后呢?”
顾移动了动胳膊,道:“我要请假。”
“啊?你又闹哪出?”
“去巴黎找林越拿回我的东西。”
“不是,这在你的视角下,林越不是一个负心狗吗,那你还送上去干嘛?”
顾移撒开秦时兴的桎梏,故作高深道:“你刚刚不是说是误会吗?”
秦时兴看着远去的身影,喃喃自语:“那我又不是当事人,我哪知道是不是误会?”
以这小子的智商,没准当场诓个谎来骗人,也不是没有可能?
而刚到巴黎的林越,看到手机里的未接电话,直接把顾移拉进了黑名单。
为了节省路上的时间,他直接打车回了公司,把猫交给Chle短暂看顾,“我休息室有猫粮,你喂它吃一点。这小家伙现在心情低落,别让它吃多了积食。”说着他把顾小白换到助理手里,又指了指卫生间:“我先进去换身衣服,十分钟后,把视频会议接到我电脑上。”
Chle一下子跟不上上司雷厉风行的节奏,抱着这猫觉得事情有点棘手,不是说把猫送回去给另一个人养吗?怎么又带回来了?
等林越进卫生间后,办公室另一个同事猫着腰过来对Chle挤眉弄眼道:“还不明白?一看就是这趟受了气……”
这时卫生间的水突然听了,林越敲着玻璃门道:“我再听到谁工作时间闲聊一句,扣这个季度的全额奖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