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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2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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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恢复单身后,突然找到了和男朋友分手的证据》
29
刚过完年,心情有些糟糕。你们过年快乐吗,我很不好。如果看我这篇帖子会影响你的快乐值,就关了吧。
H要结婚了,新娘是他追了三年多的警花。没有恋爱,直接结婚,听起来像童话。
这个童话还是我妈妈告诉我的,在大年初三晚上的餐桌上。在我妈妈之前,我完全没有听过这个消息。我甚至不知道H追一个女人追了那么久。
说出来有些丢人,那一瞬间我不为H的隐瞒难过,甚至觉得理所应当,我只是有种特别的、非常的难以言喻的情绪涌上心头,那种情绪占比更多的叫做可怜。饭后那一整夜我都在想,我的前男友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会不会天都塌下来了。
我想起他们之前每天的聊天记录,那么亲近又完美的两个人,却原来拉锯了三年的人并不只是我和他,还有H。只是H从来是置身事外的,H眼底佳人另有其人。我一整夜没有睡好,醒来时疯狂得想见一见那位警花长什么样。一晚上的辗转难眠让我心绪不宁,但我知道我对这位警花没有不甘心也没有恶心,我只是有种说不上来的执念,特别想看看比下我前男友的人是什么样子。
许久没和H联系,我行为莽撞,开口唐突,可H并没有介意。他还是像好哥哥那样把警花的照片发到了我手机,我听得出他言语间的幸福,那种幸福让我有些想落泪。当我看到那副清汤挂面的素颜,我才猛然反应过来,我前男友并不是比下去的,他明明连入局的资格都没有。H这样一个钢铁直男,宁折不弯,他再面颜俊美也改变不了是个男人的事实。
从开始就输了啊,我不禁有些为我前男友心疼,过后缠绵一天的心痛却是为我自己。他不过是点到为止的灵魂伴侣,可我却是切切实实为他跳入欲海浮沉,情心欲肉,万劫不复。
H的婚讯渐渐在我们家族传开,人人逢面照来三分喜,可我的身体却突然跨了下来,从初五到元宵都是一副病态。我妈妈被我身上的药味搅得心烦,避开我带着我爸去国内走了一趟亲戚,回来时见我身体状况好了些,便问我愿不愿意为H的婚礼设计礼服。
我当时听了眼前一黑,直直在我父母面前倒了下去。其实不怪他们,当年我自杀未遂后精神头没了,我爸听我在病中含糊不清地叫了声“老公”,气得跳脚质问我国内的恋人姓甚名谁。我咬舌不说,长鞭子打在我背上,经了十八下,我仍没有说出那个名字。我想着我在我前男友那儿已经丢尽了脸面,再让我爸去捅人家不好,他该是会觉得多倒霉摊上我这么个“初恋”。我爸妈这两年明里暗里没少问过,但我咬死了口他们也没办法,所以至今他们都不知道我和H之间不可言说的关系。我醒来后还是决定答应做这次婚礼礼服设计,既出于职业素养,也是因为我有和H修好的意图。H一开始没有接受,他和我说先养好身体最重要,他可以找别人制作。
我现在想到那个主动请缨帮H制作礼服的自己就觉得可悲,我丝毫没有听出端倪,在那之后,一边强颜欢笑同他们准新婚夫妇沟通礼服细节,一边暗自神伤买了几个晚上醉。可H带准新娘来巴黎试礼服那天,我却在林后偷听到他们的对话。原来我前男友知道我自杀过,他同H出柜并且承认了我们的四年恋情,可最后却还是拒绝来看我。原来我前男友知道H的婚讯后还是第一时间和H表了白,他无心掀出风浪,准新娘亲口表达了不介意收了大额礼金,却仍旧不愿意出席H的婚礼做伴郎。他好爱他,却只有我是跳梁小丑,当了知情人里最大的笑话,我的爱一文不值。兜兜转转这么些年,白月光还是白月光,朱砂痣还是朱砂痣,我也还是那片地上霜。
他没有心吧,还是说他的心不在我这儿,都不重要了不是吗。伤害到了一定程度,剜烂的是血肉还是白肉又有什么区别,反正都愈合不了。我若再成熟些,就该有些改变。那些一直得不到的东西,随着眼界开阔,便不想要了。
可我又万不该收留婚礼上喝醉的H,喜酒难消,新娘留在我家照顾了他一晚上。警花有意收敛保守,可我却在他们的细节中被迫吃了一夜狗粮,早上H醒来还给了我一个雷神之锤。
H说我的球球是我前男友家的猫。球球就是小白?电视剧都不会这么演,我怎么可能信,我和H说:“你没醒酒,眼花了。这猫是我在公司门口捡的,巴黎的公司,猫能从中国跑到巴黎来吗?”H陷入沉思,我以为这个话题到此为止了,但他又突然说:“猫不能,但人可以。”我不想和H发生无谓的争执,实际上从知道H的婚讯到举办完婚礼,我一直都很累。我想回卧室补眠,可H不放人,他抓着我问猫是什么时候捡的,我告诉他时间,他立刻松开我手拿出手机在那按,等我反应过来他已经拨通了我前男友的电话,还开了外放。
“顾移(划掉),两年前我来京调研那次,我问你的猫去哪儿了,你跟我说送人了,还记得吗?”
我前男友的声音很干哑,我心算了一下时差,大概就能猜到这是劳命了一天的状态,但他对H的提问显然并不觉得烦躁,而是耐心询问道“怎么了。”
“我见到你的猫了,在林越(划掉)家,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听到这句话我整个人骨架都僵直了,像个木头一样等他的回复。
他沉默了一阵,但并没有停顿太久,便坦然道:“哦那只猫,是我托运过去的。因为太忙了,没有精力照顾这种小东西,就把它物归原主了,那只猫本来也是林越买的。你突然问我,是猫怎么了吗?”
H的眉头皱得很高,回道:“猫怎么样我不清楚,林越就在我身边,你想知道可以问他。”
“不用了。”
这是他的回复,简短又直接,说完就挂了电话,好像真的如他所说太忙了,以至于多耽搁一会儿就能损失一个亿。
事实就在眼前,我照顾了两年的猫,是我当年只买没养的那只。它从断奶时跟着我,到现在小猫变大猫,五年的时间,我仍和同一个人死磕。
真的必要吗?我问我自己。
人是会变的,他以前那么疼的猫,不也能说不要就不要。人也有不变的地方,他以前就不喜欢我,现在更是听一下我的名字也懒得了。
我们分手两年了,他还是那么容易伤害到我。我不得不承认,我的心有个窟窿,从离开他的那天开始就越来越大。
但我想把它填上了。因为我现在拥有的东西太多,很怕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