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迷罂粟》浪尖的琴弦

20、亲爱的，对不起……

　　没有尽头的阶梯，一种莫名其妙的恐惧感逼着他拼命往上爬，而她一直在后面默默跟着，绊倒了再爬起来……

　　刺眼的阳光照得他睁不开眼，当他的眼睛逐渐适应光亮的时候，映入瞳孔的是母亲单薄的身影在天台边缘摇摇欲坠……

　　“妈！你干什么！？快下来啊！”前所未有的惊恐令他无法动弹。

　　“凌，对不起，妈要去找他了……”她的眼中充满了绝望。

　　“阿姨，你不要做傻事啊！”骆羽萱跌跌撞撞地爬上天台。

　　“你走开！都是因为你！如果没有你，骆风就会带我走了，如果他跟我走，他就不会出车祸了！他对你妈早就没感情了，为什么你们不肯放他走？为什么不让他跟我走？”她歇斯底里地哭喊着。

　　“他们是我爸妈啊！”骆羽萱也跟着哭了，“他们都不在了，为什么你还要这样？”

　　“你根本不懂！你根本不知道他有多痛苦，若不是为了你，他根本不会忍那么多年！我们是真心相爱的，你懂吗？你知道这种爱有多痛苦吗？”

　　“我不懂！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爸没有带你离开是因为他要对我们负责！你呢？你有想过凌的感受么？”

　　“不要再说了！”他不希望她再刺激她。

　　“妈，把手给我，我们回家吧！骆叔叔也一定希望你能好好活下去。”他伸手想拉住她。

　　“不！他一个人在那边肯定很寂寞，我怎么可以丢下他不管？”

　　“有我妈陪着，我爸不会寂寞的。你为什么还要去打扰他们？”

　　“我没有打扰他们！骆风在临死前都叫着我的名字，他希望我去陪他，他已经寂寞了那么久了，我怎么能让他这么寂寞地离开？”她已经分不清真实与虚幻了，仰头对着空中浮现的骆风的身影，她无比幸福地笑了，“你是来接我的么？我这就去陪你。”

　　“不！”

　　“不要！”

　　他眼睁睁地看着母亲的身体如自由落体般坠下18楼，白色的衣服霎时被鲜血染红……

　　逼自己睁开双眼，醒来已浑身是汗。这个纠缠了他十年的噩梦，到现在还是挥之不去。

　　打开床头的壁灯，凝视着怀中睡得正香的骆羽萱，这几天为了照顾朋友都没好好休息过，肯定累坏了，他实在不忍心叫醒她。

　　小心翼翼地抽出枕在她头下的手，他打算去她房间睡。以前就是因为经常会做噩梦，他才不想让她睡在他床上，他不希望她看到他被噩梦惊醒的样子。

　　“凌……不要走……”失去了依靠，她不舒服地挥着手，想抓住什么。

　　握住她的手，他靠在床头静静地望着她的睡颜，看着她拉着他的手放在脸侧，再次安心地入睡，顿时胸口充斥着一种暖暖的感觉。

　　真是不可思议，即使梦魇般的记忆未曾消退，他对她已经没有一丝恨意了。或许，他根本没恨过她，只是那些记忆逼着他这么做，让他为自己找个出口，找个发泄的理由。而她，竟一直默默承受着，承受着他的仇恨，承受着他的发泄与折磨，承受着本不属于她的沉重的负担。

　　在新婚的那天发现是她的第一次，他才渐渐得知，这十年来她没有交过一个男友。她一直在等他，即使他没给过任何承诺，甚至连走的时候都没跟她说过。到底是什么意念支撑着她等了那么多年？

　　“你知不知道有些女人为了感情可以不顾一切的？”想起那天晚上她说的话，或许，那也是她的心声。为了感情不顾一切……母亲是，她也是。父亲跟母亲纯粹是商业联姻，没任何感情可言，没想到遇见同样受商业联姻所累的骆风，母亲会陷得那么深。骆风给不了母亲幸福，是因为责任，他有能力给她幸福，却因无知的仇恨将她折磨得伤痕累累。

　　“亲爱的，对不起。”轻抚着她白皙的脸颊，他深深地吻住她。

　　“凌……”睁开迷蒙的双眸，眼前的卓凌温柔得好不真实。

　　“恩？吵醒你了么?”他的目光中满是怜爱。

　　“我在做梦吗？”她伸手触碰着他，深刻的轮廓此时显得异常柔和。

　　“如果你喜欢这个梦……”他握住她的手，“我会一直让你做下去。”

　　“真的么？”她笑得好开心，一脸安心地钻入他怀中，尚未真正清醒的双眸再度合上，“你要一直陪着我哦……”

　　“好。我会一直陪着你……”她是上帝送给他的礼物，以前是，现在是，将来也是。拥着她，他就拥有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