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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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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潮湿的某处黑暗地窖,隐约听到一男女在压低声音悄然对话。
“少尊主,请您三思啊,您这样做…可是会触犯天界大忌啊!”女仆人带有哭腔的声线在颤抖着,似乎异常害怕。
前方的身影却丝毫没有停止手掌心发出的运力,浅蓝色的仙气不断聚集,形成一个巨大无比的球体,仙气在巨球上游走运转,时而闪现的裂缝透出微微刺眼的光。
“人间有句古话,正所谓一山不能容二虎。既然天帝让位要在二子之间进行选择,那我必定要做点事才可赢得天帝之位。”他用仙气轻轻将巨球置于铁锁环绕的漩涡内。
“可是如果被天帝发现了少尊主将地府的婴灵带回天界…!”仆人哑然,她感到脖子被狠狠掐住,脸色刹那暴红,心知再错言错语将小命不保。“灵…儿…知错了…一…一句也不会…再说…” 尔后重获生机,仆人剧烈地咳嗽起来。
男子冷酷地漠视了仆人,在离开地窖前撇了一眼巨球,恶狠狠地说道:
“冥王,你等着,待它成功后,我将以天帝之名…赐你不得永生,瞑目百年!”
如箭般冷冽的眼神不由得让人瘆得慌。
三个月后。
地窖里阶梯延绵,步梯两旁温馨的烛火摇曳,至高台阶上挂着一缕缕红色的纱布,微风不时吹散着红纱,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拂开红纱,呈现出一座由仙气组成的城池,绕绕水雾满池,池水上是一盏盏深至血红的莲花,城池周边屹立着一个个精美的亭子,均布置着各式家具,其仙雾弥漫让人直感仙境如画。
在城池中央,一缕红纱被挽起两旁,地面放着几盏荷花灯,一张深红大床在城池内格外显眼,上面是一名婴儿蜷缩着身躯安稳地沉睡着。
尔后,它醒了,不同于普通孩童的哇哇大哭,它异常安静。
直到一名女仆进来后,它瞪着大眼像是打探着女仆的样子,伸出纤细无比的手想触碰。女仆嫌弃地躲开,嘴里嚷嚷着“妖怪、别碰我,滚开!”
她扔下乌灰色的一坨食物在地上便匆匆离开了,只剩婴儿睁着大眼睛巴巴地看着这诺大的亭子环境。
一段时间后,它慢慢爬到床边,看着食物伸出手指好奇地触碰,放到嘴边一舔:好吃。
尔后女仆回来看着吃得满身乌色的婴儿,又是一面嫌厌地揪起它放在篮子里,带去别个雅亭清洗一番。浴水映着它粉色的皮肤,丑陋怪异的模样却让仆人无心清洗,忍不住叫起来:“呀真恶心!这天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怪物的存在!这少尊主还要把它养大,真是造孽了!”
小婴儿不哭不闹,裂开嘴朝她笑,笑得让女仆感觉瘆人。
婴儿长大速度异于常人,甚至是不同于一般的妖怪,两个月后它的样貌也渐渐发生了变化,从一开始那瘦骨如柴的异相慢慢成形出一副较明显的身躯,容貌开始显现。它的声音十分悦耳,城池荡漾的红莲微微颤动,仿佛它们与它有所和应。兴许是曾经有仙术加持,它的学习能力也异常强,从牙牙学语到能言语片只,再到伶牙俐齿也不过需要一个月时间。
它扯了扯女仆的衣角问道:“灵儿,这里一直都只有你…跟我。”女仆敷衍着回应道:“不是跟你说了这里是仙界,只有你跟我在。”它好奇的目光投向女仆每天离开、进来的红纱布位置,稚嫩的童声说:“灵儿,那边后面是什么地方呢?”女仆看了看纱布,一脸不耐烦地告诉它:“那里是个阶梯,只有我才能进出!你别想着走到那边,小心我揍你。”女仆随便给它抄起一件裹布披上。
“灵儿…你叫灵儿…为什么我一直都没有名字…”它有些失望,看着灵儿拥有着它身上没有的,心生羡慕。
女仆懒得搭理,她掀开了通往地窖出口的红纱布,却被眼前突如其来的一罩仙气惊住脚步:“少尊主!您您、您来了!”
男子一身素雅白衣,身上晶莹透亮的衣饰因走动轻轻发出阵阵清叮,那墨色的云发用一盏碧玉发簪束起,半缕丝发随之披散于肩,俊秀精致的五官甚是让人心动。
它欣喜地看着此男子,眼里闪烁着喜悦,居然有其他人在这地方!
男子自顾自走到孩子跟前打趣道:“小不点,你当然也有名字。”
我也有名字?真的吗?
它把眼睛睁的圆圆,一脸兴奋地期待着。
“你就叫…… 紫菀。”男子微微一笑,温柔地看着它,神情甚是让人感觉如沐春风。
“瓷碗…”
“紫菀”
“瓷…紫”
它还发音不准,男子发出了爽朗的笑声,玉白的手指在它鼻子上轻轻一刮,随后又摸了摸它的头:“叫我师傅,我便教你识字学语。”
实付?他叫实付?
“实…付”
“乖。” 眼前的男子温润如玉,看着不像灵儿那么凶。
它微微放心了。
“来,”男子衣袖一挥,随着一股仙气缭绕,眼前出现了一叠叠厚重的书卷。
“如果小紫菀在七天内,能将这些书卷的字都学懂了,那师傅便送给你一个奖励。”小孩子终究是天真的,一听有奖励便又惊又喜地应诺,捧着书便缠着男子教导。女仆偷偷看了看,认出是冥界的字集…少尊主到底要做什么?
接下来的日子,男子都会来城池给它教书,女仆甚至有时错觉主子已成一书殿先生。
有时在清晨,有时在傍晚,偶尔碰到这个小不点还在熟睡时,男子也不打扰,而是去雅亭静坐,闭目养神。
有次它醒来发现了,便悄悄走到他跟前本想偷偷对他用恶作剧,谁知盯着男子俊美的容颜竟不由得出神。等反应过来,男子已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对它的肚皮进行挠痒痒攻击,痒的它打滚求饶,稚气的嬉闹声回荡着整个城池。
城池充满着一片欢声笑语,女仆看着自家少尊主居然性格变得如此和蔼亲切,不由得默默打量这个不简单的婴灵。
兴许,少尊主是真的变了吧。
在男子的教导下,婴灵慢慢掌握了大部分的字书,得到的奖励也越来越多。这次的奖励是凡间的纸鸢,这个纸鸢是红色的鸟形图案,翅膀特别宽大,整个纸鸢都快比它大了。
男子怀里环着它,把手中的纸鸢线缓缓松放着。它看着城池空中的纸鸢越飞越高,再抬头看看他,心里是踏实的。
在它心里,师傅是个无所不能的男子,他像自己的哥哥,像自己的亲人。心里还有一种说不出的情愫,它仍未清楚。它只知道,师傅便是这世上对自己唯一最好的人了,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事,它都会相信他。
“来,小紫菀试试。”
它从男子手上接过纸鸢棒,感受着手上的线在轻轻拉扯,却因一时兴奋便没抓稳,纸鸢棒在手心滑落了,随着纸鸢棒在地上肆意滚动,那根线越来越松,它急得赶紧随着纸鸢棒追上去。
“小心!”男子话音刚落,随着扑通一声!它便跟着纸鸢棒一起掉落在荷花池内!
咕噜……
池水不断涌入口腔,它因无法呼吸而胡乱在水里拍打着…
男子迅速使出仙术,把它裹在巨球内缓缓带上地面。看着手下的孩童在自己的仙术治疗下,煞白的脸慢慢恢复血气,总算是放心了。
没想到的是,它醒来第一件事居然是问纸鸢在哪里。当听到已经烧毁了,马上一脸惋惜地喊道:“不可以!紫菀要纸鸢!”委屈巴巴地低下头似是遗憾,“这可是师傅送我的奖励…都怪我…”
男子不解:“不过区区一只纸鸢罢了,小紫菀要多少,师傅都能给你满足。”
“不一样… ”它摇了摇头,但随即还是露出幸福的笑容,“不过…要是师傅给的,紫菀都会很满足!”它露出甜美可爱的笑容,水汪汪的明眸看着男子,眼里有光。
男子轻轻地摸了摸它的头并不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