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臆想师父成为了现实》杳杳冰敲月

73、鱼家饭局

　　鱼清淼问完那句话便径直离开了。
　　“师父，那案子你看明白了什么吗？”单若水一头雾水跟在师父身后。死者袁世杰的家属就在现场，可师父就问了这一句牛头不对马嘴的话，难道是发现了什么？
　　“没有。”鱼清淼淡淡地说着，只是有件事情还需要确认一下。

　　走在两人身后的鱼一石问道：“我过来的时候看到沈大小姐了，这事和沈家有关吗？”
　　“没有。”
　　只是死者恰好是沈雪迎经营的酒店员工罢了。

　　单若水回头看了师兄一眼：“师兄，你们三年前也遇到过相似的案子吗？这次的幕后凶手会是同一人吗？”
　　“很有可能。”鱼一石皱眉道：“懂得钉魂手法的人不多，哪有这么巧合之事。”
　　“或许，并不是人，也有可能是鬼。”鱼歆之淡淡地扫了鱼一石一眼，“借刀杀人夺魂罢了。”

　　“什么意思？”单若水追问着。
　　鱼歆之解释道：“表面上是凶案，也有确实存在的杀人凶手，但其实背后有鬼驱动着人，借了活人的手杀人，背后恶鬼再取其魂魄。”
　　“傀儡术。”鱼一石紧接着说，“业内称之为傀儡术。”

　　单若水恍然点头，好奇问道：“那这个案件，是傀儡术作祟吗？”
　　“不知。”鱼一石和鱼歆之对视一眼，同时看向鱼清淼，恐怕只有他才知道了。
　　此时的鱼清淼大概心里有底了，不过需要再确认一件事情，而且幕后真相确实隐藏得很深，他暂时还没察觉到。

　　走路回去大概十分钟就到了鱼宅，一路上鱼清淼都沉默不语，倒是单若水他们讨论个不停，似乎要把那案件从头到尾理一遍，看能不能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他们甚至越说越悬乎，把三年前的那案子也带进来一起说了，说是什么连环凶杀案……不过说完之后，他们就忘了这茬了，毕竟只是逞一时口舌之快。最主要是等警察那边的调查结果。

　　一行人回到鱼宅，鱼一石和单若水在外堂候着，鱼家人去往祠堂参加祭祀。
　　路上，管月笙拉着鱼清淼叮嘱一番：“别和你爷爷起争执，知道吗？”
　　“知道。”

　　祭祀顺利结束。
　　鱼老爷子也没和鱼清淼多说半个字，估计是懒得开口，知道若是一开口，必然会生气。出了祠堂后，走远了一段路，他甩手说道：“中午有客人，你们都留下一起吃饭。”
　　一个“都”字让鱼清淼皱眉，顿了下脚步，意思是他也要留下吃饭。
　　至于府上要来的客人，他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看出鱼清淼想一走了之，管月笙立刻追上去，难得严肃道：“你爷爷自作主张邀请沈小姐来吃饭，是他有错在先，但不该邀请也邀请了，你总得给你爷爷留些面子，也别让沈小姐难堪，是不是？”
　　“你爷爷年纪大了，面子薄，你该配合的地方就配合一下。鱼家已经不如以往了，若不是沈司令……”话头一顿，又继续道：“至于沈小姐那边，等吃完饭你单独和她聊聊，若你真的对她无意，便早些说清楚，免得人家姑娘误会。”
　　“你放心，爷爷那里我会去说。”
　　“我明白，奶奶。”鱼清淼看向奶奶，点了点头才继续往前走。

　　打小就懂事的人，听了奶奶这话，自然知道什么不该做，什么该做。
　　因为是至亲的人，无论是做什么都不会违背自己的心意，不过是出于爱和在乎。

　　中午，沈雪迎带着礼物到了鱼宅。
　　“爷爷您好，这是父亲托我带来的礼物，因他在外地无法赶来相见，特让我说声抱歉。”她的嗓音又甜又软，却又清脆动听。
　　此时，她换了一身改良版汉服，上为衣裳下为长裙，大面积的白色搭配裙摆处的大红色显得俏丽可爱，讨人喜欢。

　　“丫头你太客气了，不过是来吃个饭，还带什么礼物。”鱼老爷带着管月笙等众人出来欢欢喜喜迎接人，他看到沈小姐的第一眼就甚是满意。
　　这样的家世，这样的容貌，这样的才情，到哪里去找第二个？
　　“沈小姐过府便是客，好好招呼。”他回头，警告地瞪了鱼清淼一眼。
　　这次，他倒是很配合。

　　一旁的管月笙笑着握了握她的手，“老爷知道你今天要来，忙活了一上午，就连菜谱都是他亲自把关的，你可得好好品尝。”
　　“那真是我的荣幸，谢谢爷爷，谢谢奶奶，其实是我早就该来拜访二位的……”
　　“姑娘家的，一般都面子薄，奶奶都懂。”

　　边聊着，众人便入座，准备吃午饭。
　　因为他们都知道这顿饭是给沈雪迎和鱼清淼两人相看才吃的，基本上都没怎么说话，偶尔夸夸沈雪迎或是鱼清淼，主要听两人。不过鱼清淼本就寡言，一句话不超过五个字，说得比较多的还是管月笙和鱼歆之。她们像极了鱼清淼的发言人。

　　沈雪迎坐在鱼清淼身侧，每每听她们说到他的事情，都会忍不住抬眼看向他。只瞧着他俊朗无边的侧脸，近看那气质竟是更叫人心动。
　　乌黑的短发下是一张精致的脸庞，轮廓几近完美无瑕，剑眉星目，姿态正派又儒雅，却又孤清高冷，由不得任何人靠近和亵渎。
　　除却这般优越的外貌，更有无人能出其右的才华和能力。
　　能不叫人心动吗？

　　“你别光顾着自己埋头吃，给沈小姐夹夹菜。”鱼老爷看了自家那不争气的孙子一眼，恨不得亲自上手教他“该如何当一个绅士”。
　　一边的二叔立刻将公筷递给了鱼清淼，他抬头看着，慢条斯理接过公筷。
　　“沈小姐，爱吃什么？”他看着一桌子菜，问道。
　　“都吃。”沈雪迎微微低头，掩盖害羞的神色，心脏跳得飞快。

　　于是，鱼清淼夹了一块鱼肉，放进她的碗中，然后将公筷放到一旁。
　　他继续埋头吃饭，仿佛仅剩的一点耐心要被耗尽了。
　　偏偏……沈雪迎还要继续磨他的耐心。

　　“谢谢，那……”她撩着衣袖站了起来，拿起那双公筷夹了一只鸡大腿，然后放进他的碗中，连忙放下公筷，又害羞无比地低下头。
　　低垂的双眸，偷偷往他的碗里瞥了一眼，轻声道：“你也吃。”
　　“……”他蹙眉，盯着碗中多出来的一块鸡肉。

　　“我不爱吃鸡肉。”
　　他目光凉薄地看着前方，用自己的筷子夹起鸡腿放到一旁单若水的碗中，道：“你吃吧。”
　　沈雪迎：“……”有些许尴尬。

　　单若水：“……”盯着碗里的鸡腿发呆。
　　——什么嘛，姑娘夹给你的鸡腿，你不爱就扔到我的碗里，这算什么嘛。
　　他本来就好好好……委屈，觉得师父真的好过分噢，一点也不考虑他的心情嘛？

　　“你不吃嘛？”鱼一石见他一直发呆，推了一下他的手臂。
　　“吃。”他反应过来，连忙拿起筷子夹起鸡腿，嗷呜咬了一口，这味道还真蛮好吃的。
　　不吃白不吃……

　　“他确实从小不爱吃鸡肉。”管月笙连忙打了个圆场，不过她也知道，那只是他五岁之前不爱吃，五岁之后就爱吃了。
　　“我记住了。”沈雪迎点了点头，摸摸在心里记下。
　　她又瞧单若水看了好几眼，轻声说道：“若水哥哥，原来你也很喜欢吃鸡肉呀？我也喜欢吃，我们的口味竟然差不多。”
　　“……对。”他猛地看向她，愣了一瞬。

　　这个人，有可能未来会成为师父的妻子，成为他的……师母？
　　连爱吃鸡的口味也相同？
　　他突然有些怀疑，当初在巫族村相遇，沈雪迎为什么靠近他？难不成那个时候就看上师父“这块鸡肉”了？
　　……

　　吃过饭之后，鱼清淼和沈雪迎单独去庭院散步了。
　　单若水原本和鱼一石一起在外堂等候，但过了一会，鱼歆之带了一本书过来找鱼一石理论，两人没几句就吵了起来。
　　习惯了他们的相处模式——打是情骂是爱，单若水连忙逃到了后苑，走着走着就来到师父他们散步的庭院之外，看起来有点像是偷听墙角的猥琐大叔。

　　徘徊不定又踟蹰不前，他最终来到不远处的回廊中，听风等雨看风景，实则内心焦虑不安——师父和沈小姐已经散步聊天聊了一个多小时了！
　　到底他们说了些什么呢？
　　又一个小时过去了，师父还没有出来。

　　“……”
　　此刻，小徒弟心凉如水，一颗心像是被寒天冰块冻住，刺骨得痛。
　　看来师父也对沈姑娘有好感，否则怎么会聊这么长时间呢？莫不是从兴趣爱好聊到了天文地理，从天上雄鹰聊到了地下飞鱼，顺理成章聊到了成亲宴客，蜜月旅行，孩子名字……？
　　心痛如绞。

　　就在这时，一抹身影从月洞门跑了出来，是沈雪迎。
　　她一手抹着脸颊，一手提着裙摆，快步却又费力往外跑去，抹着脸颊的手似乎在擦眼泪，好像是哭了？
　　沈小姐怎么哭着跑出来了？

　　他幻想的画面……
　　难道不应该是她和师父手牵手，开心地走出来吗？

　　不久后，鱼清淼也出了月洞门，慢步走了出来。
　　小徒弟立刻从回廊跑过去，跑了一小路段路，跟着师父走在一旁，小口喘息后问道：“师父，你和沈小姐……”
　　“想问什么？”鱼清淼淡淡地扫了他一眼。
　　“想问你和沈小姐的婚事……”话还没说完，他立刻捂住了嘴。

　　“……”
　　他怎么就脱口而出了？！
　　草！

　　婚事？
　　鱼清淼明显一愣，看了他一眼，随即唇角勾了一抹浅浅的笑：“八字没一撇，哪来的婚事。”
　　“那师父刚才和她……”小徒弟猛地抬眸，眸中的那一抹惊喜之色，表露无遗。
　　“和她说清楚了，不适合。”
　　“啊，是这样啊。”

　　哦，这样的。——这是单若水的表面。
　　啊啊啊啊啊！淦！草！白哀伤了！——这是他的内心。

　　不过想到刚才沈雪迎哭着跑开的模样，他还是有些替她难过，被师父这么优秀的人拒绝，难过应该会稍微少一点吧。
　　“不过沈小姐那样优秀的人，肯定会找到更优秀更适合的人。”
　　小徒弟又活跃了起来，在师父耳边叽叽喳喳个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