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上是只猫》半缘不圆

3、上官婉儿

　　内心还在挣扎怎么去接受现实。

　　“主子，您别吓小莲啊……呜呜呜……”

　　尚婉傾那两声闷闷冷冷的“哼哼”相当有穿透力，小丫鬟被吓得不禁哆嗦，她自然也不明白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以至于自家主子今日完全像是换了个人。

　　昨晚发生了什么……其实尚婉傾自己也不清楚……

　　“嗨！你别哭啊，我莫名其妙出现在这里都没哭呢……你哭什么？”尚婉傾语调转柔了很多，摸了摸小丫头的脑袋细声的安慰，毕竟眼前这小丫头是她唯一认识的人。

　　“主子……您不记得怎么来的这里？”小丫鬟擦了擦眼泪抬头看着自家主子，语气还带着哭腔。

　　一个人是要受多大的刺激才会突然失忆？尚婉傾知道自己的答案并不能解开小丫头那满脸的疑惑。

　　“不记得了……”尚婉傾苦笑着摇头，这些本来也不是她该记得的吧？毕竟这完全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两码事。

　　“您……您是被……”

　　小丫鬟看了看地上红毯子刚要接着解释，听见门外急促的脚步声就悄悄收了声音沉默下去。

　　尚婉傾顺着小丫头目光看过去，看见扔在地上的那个红毯子，脑子里似乎有些朦胧的片段，像是被什么东西包裹得喘不过气的那种感受。

　　脚步声在门口停止……

　　咚咚咚，敲门声传来。

　　“婉姑娘～容胭给您问安。”外面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光听声音都有种不苟言笑拒人千里之外的冷冽。

　　“容姐姐稍等片刻，主子正在更衣。”

　　小丫鬟看尚婉傾身上只穿了一件裹衣，连忙回头喊了一句，制止外面的人突然推门而入。随即迅速端起桌子上摆好的衣物拿到尚婉傾面前。

　　“主子，奴婢给您梳洗更衣吧。”

　　“我自己穿吧。”尚婉傾别别扭扭的接过小丫头手里的衣服套在身上拉扯了半天……皱起眉头。

　　“那个……你叫什么名字？”不好意思的问。

　　“奴婢叫小莲啊……”小丫鬟无奈的解释，她不清楚现在的主子到底还记得些什么，只是内心觉得主子此刻并不像是在与她开玩笑。

　　“我还真不会穿这衣服……”

　　尚婉傾咬了咬嘴唇，无奈的笑了笑，这几件衣服看起来比她的床单都大，还颜色款式各不相同，她顶多就能认出哪条是裤子，其余的统统不认识。

　　这上次让别人帮忙穿衣服……那还是两岁前的事了吧？当时姥姥还在世的。苦涩的挤了个笑容，每当去到陌生的地方总会不经意的想起自己家人。

　　“还是让奴婢服侍您吧。”

　　小莲吸了吸鼻子，看着主子不知所措的样子忍不住心疼，往日里主子可端庄得很，即便是在从前那样窘迫的境遇，她也从未在主子脸上瞧见过此刻这般苍白无力的表情。

　　尚婉傾费劲的站起来转过身去，举起双手，她记得古装剧里都是这么演的。

　　“您……疼吗？”

　　小莲刚帮尚婉傾脱下身上的裹衣，看见她后背、腰上，甚至臀部都有红红紫紫的痕迹，简直惨不忍睹，心里一紧低声问了出来。安稳的两年生活让她差点忘了主子的身份，终究还是无法接受的吗？

　　“啊？哦～不疼。”

　　尚婉傾停顿了几秒才明白小丫头问的是什么，连忙摆手回答。虽然身上的痕迹看着是挺吓人的，不过不碰的时候还真不算疼。只是……要是让她知道是哪个混蛋干的……

　　尚婉傾握紧了拳头。

　　小莲动作熟练又迅速，没几下就帮尚婉傾整理好了仪容，还小有成就感的打量了一下自家主子这身行头，觉得仙女下凡也不为过了。

　　“容姐姐可以进来了。”

　　容胭推门进来，弯腰做了欠身礼说：“午膳已备好，请婉姑娘移步到偏厅用膳。”

　　尚婉傾仔细打量着推门进来的女人，穿着还挺讲究，应该是个管事的。面容上像是蒙着一层薄雾，看不出任何多余的表情，果然人如其声，还真是一句多余话都没有。

　　尚婉傾摸了摸肚子，确实感觉有点饿了，便默默的点头，算是应声了。

　　“主子～奴婢扶您过去吧。”小莲过去挽住她的胳膊。

　　“没事的。”

　　尚婉傾轻轻拍了拍小丫头的手，慢慢抽出胳膊刚迈了两步就觉得双腿挪步有点吃力，僵硬的像两根棍子，心里暗骂了那个混蛋无数遍。

　　“还是奴婢扶您吧。”小莲懂事的再次上前扶住。

　　尚婉傾勉强的点点头。心里琢磨着电视剧里的上官婉儿不都是文武双全的吗？何至于像自己这样狼狈，真是瞎编。

　　走出寝殿后她回头看了看，这个距离看不到飞霞殿的全貌，却依然能感受到它宏伟的气魄。

　　踩在1300多年的历史上……吗？尚婉傾恨不得要蹲下去用手摸摸那铺地的青石板，这些可都是老古董，还都是原版原件呢。虽说自己不是专业考古的，但本着对导游这个职业的敬畏之心，对历史名胜还是颇有独钟的。

　　“婉姑娘请。”容胭一路把尚婉傾领到偏厅，请到桌上。

　　尚婉傾盯着桌子上的食物皱起眉头，看起来像是各种中药材熬制的汤，足足有三样。

　　这宫里的人都吃这？这算吃饭还是吃药？

　　“膳食不合您口味？”

　　小莲看尚婉傾脸色凝重便俯身向前小声询问起来，她记得主子以前是很喜欢喝汤的，但是今天的主子着实有点捉摸不透。

　　“没有肉吃……”尚婉傾双手托着下巴呆呆地盯着桌子上看，她一个地道的北方人当然不喜欢喝汤了，而且当导游可是个实实在在的体力活，不吃肉哪来的力气上下跑。若是搁平时让她吃这饭，绝对第一个调头就走，可现在毕竟在人家的地盘，而且还不知道这主人家是敌是友，离自己熟悉的地方又不知道隔了多少个十万八千里的，种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危机感让她不敢表达太多的意见。

　　连说话声音都是往下压了又压，当导游时那种说话的底气荡然无存。

　　“尊上吩咐这几日婉姑娘要多喝些补身体的汤食，连食材都是按照尊上吩咐挑选的。”

　　容胭双手端在腹部，面无表情的叙述，权当是对尚婉傾那句疑似抱怨的话做了详细的解释。

　　连手下的人吃什么都需要亲自安排的女帝吗？尚婉傾忍不住吐槽了一句：“真闲。”

　　“婉姑娘是觉得汤食味重了些吗？”容胭向前迈了一步欠了身问，面容上依旧风平浪静。

　　“没有……没有。”尚婉傾深深呼了口气，端起桌上的一碗汤就咕噜咕噜喝起来。

　　眼前这状况她可没心思考虑饭菜喜不喜欢或好不好吃的问题。还有眼前这个叫容胭的女人……简直跟这碗汤一样的寡淡。

　　小莲看见容胭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又恢复平淡，立即上前附在她耳边轻声解释：“主子今日身体多有不适，还望容姐姐莫要计较才是。”

　　容胭心里怔了一下，莫名的对上官婉儿有了些许畏惧之心，退了一步行礼说：“那婉姑娘请慢用，奴婢先退下了。”

　　尚婉傾见屋里没了别人，回头对小莲勾了勾手指。

　　“主子？”小丫头凑到尚婉傾身侧弯下腰。

　　“小莲，这个容胭是什么人？”尚婉傾指着门口问，声音低得只够飘到小丫头耳边就飘散在空气里。

　　“主子，奴婢也只知道她的名字而已啊。”小莲学着主子的样子，也同样低声的回复。两年多来这是第二次见容胭，能记得名字都算她记性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