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虞（大虞海棠）》是亦唐

8、小虞 08

　　08
　　都一起睡过了，怎么会同意去另一个屋子睡。
　　去好朋友家玩，不就是要睡在一起聊天吗？

　　这就是虞书欣不睡客房的理由。明明只是在云南的时候住过一间房，两张床。这就是睡在一起啦？不过赵妈妈倒是听这么讲，觉得欣欣宝贝和宝贝女儿关系很好，而开心不已。

　　赵小棠的房间会是什么样子的呢？井井有条，冷冷淡淡？
　　打开门后，虞书欣惊呆了。
　　2米的大床，一半都被玩偶堆满了。睡觉的地方只有小小的一半。赵妈妈帮忙把玩偶都收起来，腾出位置。

　　虞书欣拿起一只小熊，模仿它说话：“赵小棠小朋友这么有童心啊，真可爱！”还拿着小熊的爪子往她脸上蹭蹭，赵小棠躲开了。

　　大床睡不着。虞书欣突然想起了这句话。赵小棠家里的大床，也被堆满了一半。赵小棠怎么了？

　　“我先去洗一下。你随便看看，一会你洗。”赵小棠进了浴室。

　　风景照片，摄影书籍，奖杯，获奖证书，以及相机收纳柜。赵小棠的卧室里瞩目的只有这些。在欣赏照片时，发现后面的位置有一个扣过去的相框。虞书欣将它翻过来，是赵小棠和一个高大帅气、有着小麦色皮肤的外国人的合影。两人都穿着户外徒步的衣服，戴着太阳镜，笑容十分灿烂。

　　“小虞，你去洗吧。”赵小棠洗好出来了。洗完碗的赵小棠更加白嫩，前面未吹干的几缕头发，让赵小棠更有了几分港风美女的韵味。
　　虞书欣赶忙把相框物归原处，略显匆忙，匆忙之中还瞟了一眼赵小棠的锁骨，没出息。

　　浴室里，虞书欣脑子里都是那张照片。那个男人就是赵小棠以前的男朋友吗？赵小棠念念不忘却从不谈起的那个。
　　虞书欣失神地洗漱完毕，卫生间有赵小棠给她准备好的淡粉色睡衣，裤子穿了一半，心不在焉的虞书欣被自己绊倒，摔了一个屁股蹲儿，不自觉地叫出了声。
　　赵小棠听到动静，冲了进去，看到虞书欣裸着一条腿坐在地上，很疼的样子。

　　“你没事吧。”赵小棠将她扶到床上。“防滑的地板，怎么会摔倒啊。”
　　“我也不知道。”虞书欣小声地说，屁股还疼的厉害，忍住泪水。
　　赵小棠检查了虞书欣的腿后，帮她把裤子穿好。
　　“要不要去医院，会不会伤到骨头？”
　　“不用了不用了，我没事。。我就是。。”虞书欣还是忍不住，扑到赵小棠怀里，“我就是屁股好疼！！”

　　“哎，怎么会这么不小心，没事就好。屁股，你自己揉揉吧。”赵小棠轻轻拍着虞书欣的肩膀，才发现虞书欣眼里泪水打转。

　　“虞书欣，你有点不对劲儿。怎么哭了。”
　　“小棠，你是不是还爱着你的前男友。”虞书欣鼓足勇气问了出来。关于刚刚看到的那张照片，还有赵小棠在大床上无法入睡的问题，虞书欣都说了出来。女人可怕的直觉。
　　赵小棠不知道虞书欣为什么这么问，但有些生气，因为这是她不愿提及的话题。

　　“虞书欣，你有点过分了吧。这和你没什么关系，我不用和你解释。”赵小棠坐到床的另一边。
　　“当然和我有关系啊！你不想说，那就把我给你的礼物还给我！我不想当一个傻子。”
　　“和礼物又有什么关系？！你好奇怪！”赵小棠看了看刚才自己随手放在梳妆台上的礼盒。

　　虞书欣屁股也不疼了，起身去拿梳妆台上的礼盒，一下撕开包装。
　　“喂，你干什么？”赵小棠去抢这个礼盒，“虞书欣！你都送给我了！还带往回要的啊？”

　　虞书欣拿出其中的卡片，把礼物扔给了赵小棠。
　　“你拿的是什么？”赵小棠看到了那张卡片。

　　虞书欣把卡片三五下撕碎，扔到垃圾桶里：“这是我写的告白卡片。你心里明明有喜欢的人，为什么还对我这么好！让我会错意！”

　　告白？赵小棠脑袋里一片空白。

　　“我。。前男友去世了。”赵小棠故作镇静地说出自己的伤心事。“我不喜欢跟别人说起这个事情。既然你想知道，我就告诉你吧。”
　　虞书欣有些惊讶，没想到是这样的原因，也有些惊慌失措，蹲在赵小棠面前：“对不起，我不知道是这样。你不用告诉我。是我自己情绪激动，意气用事了。”
　　“既然都提起了，就告诉你吧。”

　　赵小棠和男朋友Michael在旅行中认识，他是加拿大人。那是赵小棠的毕业旅行，听从父亲的话学金融专业的赵小棠准备在这次旅行结束后去帮爸爸工作。但和Michael的相识，让这场旅行成为赵小棠人生新的开始。
　　Michael是一名摄影师。而赵小棠也是从高中就开始喜欢摄影，父母也很支持她的爱好。但赵小棠从未想过成为职业摄影师，因为她未来的路都已经被安排好了。
　　Michael非常认可赵小棠的作品，并鼓励她拍想拍的东西，去更多的地方，给比赛和杂志投稿。赵小棠和Michael去过很多地方，看到了许多风景，从Michael身上学到了很多东西。
　　她想成为一名职业摄影师，和Michael一起，关注野生动物，探索失落的文明，记录消逝的民俗。父亲勃然大怒，切断经济来源。赵小棠只能自食其力，吃了不少苦，背水一战。

　　“让我在国际上走红的作品。就是我和Michael在非洲拍摄的。他的作品按照他家人的意愿没有参展，不然这些名誉都会是他的。”赵小棠的语气里满是崇拜。
　　“他家人的意愿？”虞书欣不解。

　　野外生存，再艰苦卓绝Michael都可以渡过难关。但上天总是很会开玩笑，一个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男人竟然被摩托车撞死了。
　　“啊？”虞书欣难以置信。

　　那是在一个集市，人很多。我在挑一些头饰，Michael总能和当地人打成一片，即使语言不通，那次也一样。他不知道从哪里回来找我，我听见有人喊我的名字。回头看到Michael在向我招手，胡子拉碴地大笑着，和以往没有什么不同。突如其来的摩托车将他撞倒，头部受到重创，身亡。在如此拥挤的集市上，很难分辨那里竟然是一个路口。

　　“他的家人第二天下午才能赶到。我一个人回到宾馆。空荡的大床，我脑海里一直都是那个意外的画面，和Michael的笑容。”赵小棠看向虞书欣：“自此，我无法面对独自睡在一张空荡的床上，是我的梦魇。”
　　“都是我，傻傻地看着他，让他在那里停留，发生意外。多一秒，少一秒都好，但偏偏是那个时机。”这就是赵小棠自责到现在的原因。“我无法忘记他，也无法原谅自己。”

　　虞书欣抱住赵小棠，看出了她的自责：“不怪你。发生意外的唯一原因就是肇事者，他才是凶手。不怪你，小棠。”虞书欣第一次看到赵小棠眼中含泪的样子。赵小棠也第一次沉沉地把头靠在虞书欣的肩膀上。

　　那晚她们还是睡在了一起。赵小棠羡慕虞书欣可以入睡那么快，而自己又陷入了回忆的漩涡。

　　在天空飞行，飞越高山草原，也飞过故宫长城，飞过海洋也潜入海底，场景诡异，快速更迭，只不过每个场景里都有Michael的背影，渺小却又触碰不到。高速飞行后，再极速冲向大地，伴随一声巨响，让赵小棠从梦中惊醒。只不过这次还有一个声音：“小棠。小棠。”

　　赵小棠从噩梦中醒来，发现自己紧紧地握着虞书欣的手，也让她醒了过来。
　　“小棠，不要害怕，那是梦。”虞书欣抚摸着赵小棠的额头，赵小棠很累地睡着了。

　　赵小棠没有回复虞书欣的表白，但是她知道，她不一样。每次从噩梦中惊醒的赵小棠总会感到胸口被巨石压着，喘不上气，会冲到窗户边透气，会跑到外面喝凉水。但这次，赵小棠睡着了。

　　虞书欣看到赵小棠惊醒的样子，做完了噩梦，又像个孩子一样睡去。在外面飞扬跋扈的天才摄影师，面对心魔，脆弱的像只小羊。
　　我之前说过，我会让你更开心的。
　　我也会好好守护你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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