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的么么哒》前潮

6、5面试

　　因为忙着考研，所以错过了不少招聘会，不过学校每年都会开展大大小小数十场招聘会，还有不少大的企业来学校举办专场招聘会。所以即使到了年底也不需要太过紧张，这不，班级的群里辅导员又发了一则通知：年前还有一场全校性的招聘会，希望还没有和企业签约的同学抓紧准备好简历，请密切关注招聘会的时间和地点。
　　不过我们寝室的几个向来没什么应聘经验，往年也没关注什么招聘信息，参加社团活动也少，所以消息就比较闭塞，只能看着群里辅导员发的通知公告。还好小琦在学生会工作，人脉广、信息足，投简历之前，就给我们有模有样的上起了培训课，在培训课上她侃侃而谈：“首先企业比较关注个人的仪容仪态，所以应聘的时候穿着要讲究，以干净简洁为主，切记浮夸。毕竟我们投的不是艺术类工作，不需要过多的展现自己的个性。然后女生最好画点淡妆，以显示你对此次应聘的重视。”
　　“其次就是简历，一定要脱颖而出，排版时要放大自己的优点，比如很多企业会关注女生出差，所以最好在简历附上任由公司安排。简历上还有重要的一点就是薪酬，千万不要写具体的数字，写多了公司觉得你的能力很薪酬并不匹配，写少了，自己觉得亏。”
　　“还有就是面试的技巧，这个你们还是要找专业的网站搜索一下，准备几个企业大致会问的问题。经常问的问题就这几个：你为什么选择我们单位？你对这个行业有什么看法等等。面试虽然看重临场发挥，但有句古话叫：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最后预祝我们几个找到好的工作，前程似锦。”
　　在小琦的带动下大家顿时觉得热血沸腾，下午两点的阳光，激烈又耀眼，从阳台斜射进来，我们几个围成一圈，击掌示意。大家带上简历大踏步的走向另一个战场，一个个像极了出征前的勇士，没错此刻的我们就是勇士，号角已经吹响，我们各个戎装待发。
　　我以为这个时候留在学校的人不多了，来到招聘会现场，人头攒动，也不知道从哪里一下涌出来这么多的人，看来大家目标一致，都想在年前把工作搞定，然后回家过个安稳年。出现在我们眼前的是琳琅满目的招聘单位，有些HR忙着收简历，有些则忙着发公司的宣传单。这个全校性的招聘会，涵盖了学校的各个专业，所以会场特别大，转了几圈，就已经晕头转向。
　　经过我们实地考察，快速锁定了针对本专业的那些企业。我们快速浏览着这些企业的宣传册，有些企业已经通过企业网站有了初步了解，对多数企业的情况是一无所知的，毕竟市场上参差不齐，有大企业就有小企业，也不是所有企业都有自己的网站。
　　那刻的感觉，就像是菜场选菜，包装并不重要，关键看菜的品质、新鲜程度。企业重要的是品质、平台以及发展前景。最后我们把自己的简历投向了自己心仪的企业，看着这些企业桌子上厚厚的简历心想：也许这些企业看我们的简历也是像菜场买菜。
　　等了几天，迟迟没收到通知，想来接下来学校应该也不会再有什么招聘会，就开始收拾行李。忽然，手机震动了一下，内心有点小激动，又怕不是自己所期待的，怀着忐忑的心情打开了信息：安可儿你好，你的简历已初步获得子云进出口公司HR的认可，请于下午一点三十分到财经大厦十五层202号办公室楼进行复试，请带好自己的作品集或者其它佐证材料。我欣喜若狂，有点兴奋又有些紧张。
　　午饭后我带上沉甸甸的资料袋，踏上了复试的征程。来到财经大厦，我抬头仰望着大厦，深深呼吸了一下，然后来到电梯口。这时迎面走来几个脖子上挂牌的年轻人，打趣的说：当年自己面试怎么羞怯，看到老板怎么紧张到发抖，现在又是怎么变成的“油条”；说完还不忘调侃公司那几个新来的实习生；甚至在电梯还饶有兴致的聊着公司内部八卦。我想果然到哪儿都离不开八卦，虽然现在手机发达，低头族盛行，但是人生就是无八卦不欢乐。我听得入神差点忘了按电梯。
　　很快电梯到了十五层，子云进出口公司几个醒目的大字映入眼帘，金光闪闪，在背后立体植物墙的衬托下显得格外耀眼。很快一个高挑美女微笑着迎了出来，妆容整洁干净，上身是西装搭配领结，下身短裙、丝袜搭配黑色高跟鞋，西装右上方别着显示她的姓名和工号的牌子。我在她的引领下来到了202号办公室，开门一看，就看到了朱珠。一时间情绪有些激动，但一想到我们的来此目的，且边上还有其他同学，情绪一下平复下来，我悄悄和她招了招手，她也招呼我在她边上的位置入座。
　　“大家好，我叫钱敏，是公司前台，负责接待工作。此次我们公司共通知了十一位同学今天前来复试。所以大家先把带来的材料交给我。待会儿报到名字的同学，请手机保持关机状态，跟上我。没叫到名字的请耐心在办公室等待，边上有饮用水和纸杯，有需要的同学自取。”
　　我们把材料一一递交，我大致扫射了一下，一共来了十位同学。
　　“顾易辉，请跟我来，请这边走。”前台领着名叫顾易辉的同学向前走去，然后轻轻的关上了门。办公室的空气格外宁静，隔着玻璃门都能嗅到紧张的氛围。
　　“接下来是周觅同学，然后下一个陈姝请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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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是朱珠，钱小艳请准备。”忽然轮到了朱珠，我悄悄给她做了个加油的手势，她坚定的看了我一眼，就跟着前台离开了。
　　慢慢的办公室的人越来越少了，等着、等着好像又没这么紧张了。
　　“安可儿，请这边走，下一个杜平迪请准备。”忽然前台叫到了我的名字，我大步跑上前，紧紧跟在她身后，我们走过狭长的走廊，这里每间办公室都用玻璃门隔成小单元，各个小单元相对独立，门口依次挂着：财务部、市场营销部、产品检测部、广告部等。
　　很快我被带到了会议室，会议室整洁宽敞，整体装修通体白色，东南面是几扇大的落地玻璃窗，窗上的百叶窗帘半遮半掩的，隐约可以看到窗外的风景，会议室的四个角上摆满了绿色植物，白色的大理石桌放在会议室的正中间，边上放满了几十把真皮的黑色椅子，会议桌上方的天花板上有盏弧线形的灯，会议桌的正前方是弧形的电子显示屏，三位面试官则坐在会议桌的边侧。前台示意我在面试官的正前方落座，我向三位面试官鞠躬之后就在座位上略显拘谨的坐下了。中间的主面试官年纪稍大，约莫三十五岁左右，西装革履，带着金色边框的眼镜，表情略显严肃，左右两侧坐着一男一女，看起来比他年轻，穿着休闲装，像是他的左右护法。边上女的忽然开口了：“老大我们开始吧。”
　　“我看了你的作品集，看来花了不少心思。”主面试官双手十指交叉，语气略显严肃。“你为什么选择这个职业？”
　　我心里暗自窃喜：还好听了小琦的话，早有准备。开始侃侃而谈：“各位面试官，大家下午好，因为我从小就对美学有所接触，出于个人的爱好选择了本专业……。”我从个人的喜好谈到了对整个行业前景的想法。话音刚落从前方传来手机震动的声音，随后主面试官从口袋掏出手机，起身到会议室外面接电话了。然后那个女的朝边上那个男的眨了眨眼：“凯哥，你还有什么问题，没有的话就到这？”那个叫凯哥的男的点点头。然后主面试官进来了，在男的边上耳语了一番，就出去了。
　　我正要出门，那个凯哥叫住了我：“我们老大让你去他的办公室等他。”并示意一下前台。
　　还没进门就闻到了刺鼻的烟味儿，开门一看朱珠坐在靠门边的沙发上，心里窃喜：难道我俩被录取了！我诧异的看着朱珠。朱珠摇摇头仿佛在说：还不知道什么情况呢。前台客气的给我俩一人倒了一杯水，并关照到：“吕总面试结束了再过来，你们在他办公室稍微等一下。”
　　约莫过了半个多小时，那个吕总来了，就是面试我们的主考官。他一进门，我们就乖巧的站起身，点头哈腰直呼：“吕总好！”吕总坐在转椅上，点了支烟，猛吸了两口，瞬间办公室烟雾缭绕，我被呛得喘不过气。然后他挥了挥手：“两位美女别客气，坐！坐！”说着把烟蒂往烟灰缸一按，烟就灭了。
　　“我看了两位的简历，各有千秋。”
　　“朱珠！成绩不错，年年得奖学金，英语过了六级。”
　　“安可儿！专业不错，看了你的作品集是这几个人中最出色的。寒暑假都实习了吧，具体都是去了哪些单位。”
　　我不敢看吕总具有杀伤力的眼神，就把目光锁定在他后面的书架上，然后把去过的单位罗列一下，尽量挑了几个感觉名气较大的公司。
　　然后吕总看了一下表：“时间不早了就不多聊了，两位美女要回学校是吧，你们做什么交通工具？”
　　“我们坐十一路公交车。”
　　“正好我也要出门，我带你们一程。”
　　我们连连推辞：“吕总，您忙，您忙，我们走路到车站很方便的。”
　　“怎么两位美女怕我吃了你们不成。”吕总调侃到。
　　在他盛情邀请下，我们坐上了他的车，车是黑色奔驰的经典款，朱珠坐在驾驶员后面一个座位，我坐她边上。我们蹑手蹑脚的跨上去，小心翼翼的就怕把车弄脏。
　　车子开的很稳，不快不慢，一路上吕总又问了好几个问题。
　　“你们喜欢什么运动。”
　　“我喜欢游泳。”
　　“我也喜欢游泳，你都去哪几个游泳馆。”
　　“我喜欢世豪游泳馆、万华游泳馆，那边特别干净，人少不用排队，淋浴还特别舒适。”
　　“我本来都是去山川的，因为他们VIP和普通是分开的，服务特别周到。后来听说山川游泳馆去年死过人就再也没去。”
　　朱珠和吕总你一言我一句，聊的很投机，我只能坐在边上尴尬的点点头。
　　“你呢？”
　　“我喜欢羽毛球。”
　　很快车站到了，我正要下车，发现车门还锁着，我就弱弱的看向吕总：“吕总，车门打不开。”我又试了试，还是打不开，我有些急了，朱珠忽然按住我的手，眼神很正定。约莫五分钟，车门的开锁键连续响了一下，我又试了一下车的门把手，车门终于可以开了，就赶紧打开门跳了下来，朱珠紧随其后。
　　这时吕总缓缓走下车：“我是市场运营部的总监，公司很看中员工的临场应变能力，我的下面刚好缺一个对接海外市场的得力助手。”吕总紧紧握住朱珠的手：“恭喜你被我们市场运营部录取了，欢迎你加入我的团队。”然后又略显遗憾的看着我：“你也很有优秀，你的产品设计让我眼前一亮，但是公司目前没有相关的职位空缺。下次有的话，我一定通知你。”
　　说着朝我们挥挥手，他上了车，只留下汽车尾气在空中慢慢消散。此时的我，内心五味杂陈：当然特别替朱珠开心，很羡慕，她从那么多轮考试中脱颖而出；更多的是失落，刚开始觉得我和朱珠都能进，结果只录取了朱珠。巨大的心里落差，像一把尖刀直戳我的心窝，朱珠走过来赶紧拍拍我的肩膀：“没事，没事。”
　　到了学校，朱珠很快和我道了别，形只影单的我漫步在人行道上，校园再也没有了往日的生机，道路上已经很难看见一群群说说笑笑的学生了，估计很多同学都已经回家过年。冬日的树枝没了树叶的衬托，形态枯槁，估计是天气太冷也不想挣扎，任凭北风萧瑟的摧残。这时，手机铃响了：“喂，莫逸宸？”
　　“学姐，你现在方便吗？”
　　“嗯……我刚面试完回来，现在已经在学校了。”
　　“我请你吃饭，现在方便吗？”
　　“哦，还是我请你吧，上次搬家的事还没好好谢谢你呢，你喜欢吃什么？”
　　“我随便，你来定吧！”
　　“那我们去校门口的那家晓雯面馆吧。”
　　我看了看时间，都快六点了，赶紧小跑起来，推开面馆的门，看见莫逸宸已经到了。他坐在靠窗的位置，朝我挥了挥手，我在他对面坐下来。他把菜单递给我，我接过菜单：“我点个青菜肉丝面，你呢，喜欢吃什么？”
　　“我一份大排面。”
　　“老板，一份青菜肉丝面，一份大排面。”
　　“您好，麻烦先到柜台付钱。”
　　“我来。”
　　“我来，我来。”
　　我们争着抢着都想要付钱，不过莫逸宸还是快我一步。“出门在外，哪好意思让女生买单，我来。”
　　“学姐，今天面试怎么样？”
　　“叫我可儿就好了。”
　　“好的，可儿学姐，面试还顺利吗？”
　　“嗯……不是很顺利。”
　　莫逸宸看我脸色不太好，没在继续追问：“没事的”。然后又故意岔开话题：“快过年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家过年。”
　　“明天吧！”
　　莫逸宸一脸惊讶：“这么快啊，车票买了吗，几点的车？”
　　“买了，明天上午九点发车。”我抽了几张餐巾纸擦了擦桌子又继续说：“没什么事就早点回家了，前几个学期的寒暑假都在实习，工作以后就没机会回家了，想多陪陪爸妈，而且接下来也没什么招聘会了。”
　　“你呢，怎么还不回去啊？”
　　莫逸宸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挠挠后脑：“哦，我……我还有点事。”
　　就这样，慢慢的，两个年轻人熟络起来，一直聊到他把面汤喝完。中途他又叫了一份小笼包：“可儿学姐有没有吃饱？”然后把小笼包夹到我的碟子上。
　　我津津有味的吃着他递过来的小笼包，思绪却被外面疾驰的车带走了……
　　学校一幕幕的场景一闪而过，像是倒放的电影：我当时拎着大包小包的行李踏入校园，比我们大一届或者大两届的学长、学姐在门口迎接我们，帮我一起拎行李，引路。到了寝室有几个家长正帮忙整理床铺，印象最深的是陌陌，家里来了好多人。又是爷爷奶奶，又是爸爸妈妈，原本就拥挤的寝室被围得水泄不通。陌陌妈妈帮陌陌铺床，他爸爸跑上跑下的买洗漱用品，奶奶则帮她妈妈递铺床用品，爷爷则坐在椅子上休息。陌陌则在一旁一边打着游戏一边嘟哝着：“妈我不是不让你们过来吗？高中你们来我无所谓，现在我都这么大了，也不怕让同学看见笑话。”
　　“你第一次离家这么远，你爷爷奶奶比我还不放心，硬要一起来。”
　　“陌陌呀，上大学后，爷爷和奶奶可不能再天天看着你喽。”
　　“你从小是我们带大的，当时你爸妈工作忙，只有周末才能挤出片刻时间。记得当时你特别喜欢坐在爷爷的头上，也就才这么大吧。”奶奶一边比划一边继续回忆：“然后咿咿呀呀的笑的特别开心，我们也跟着乐。一晃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我们的陌陌长大喽！”说着奶奶忽然悲喜交加的擦擦眼角的泪水。
　　“我这不是担心，你们长途跋涉的给累到，你们可是我最爱的人。”陌陌说着放下手机从床角快速上前，抱着奶奶的肩膀，轻轻地抚摸着。
　　“到时候你缺钱了就和爷爷说，爷爷给你汇钱。”
　　“爸！妈！你们的钱自己留着用，我和建国每个月都会定期给她账号转上一笔生活费，够她一个月的生活开销，你们就不要担心了。”
　　“出门在外的用到钱的地方多了，你们管你们的，这是爷爷奶奶给自己孙女的一点心意。”说着从衣袋子里掏出厚厚一叠的毛爷爷递给陌陌。
　　“爷爷，我自己有钱呢，真的不要！”
　　“跟你爷爷客气啥！”
　　陌陌和爷爷相互推搡着，他们一家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倒是让我想起了爸妈。
　　除了陌陌一家，印象最深的当然还有紫萱，见第一面就觉得紫萱成熟的有点不像学生，更像是风尘女子，美是美的，美中带魅，人群中她绝对是最醒目的那个。那天我进来的时候，她一个人就静静的倚在栏杆上，一缕阳光洒在她亚麻色的带大波浪的长头发上，她朝我微微一笑，恍惚间我还错认成了下凡的仙子。慢慢才发现，紫萱也没那么妖艳，只是她带妆的时间比较长，平时她向别人展示的都是化妆后的自己。其实卸妆之后才是真实的她，她只是个普通的学生。
　　而寝室的另外一个室友朱珠就和紫萱的形象全然不同，浑身上下散发着浓浓的书卷气。
　　就这样四个性格截然不同，地域上天南地北的四个小伙伴生活在了一起。朱珠来自北方，每次听她和家里的打电话，都忍不住想多听一下，觉得口音很独特；陌陌来自海南，她的性格就像是具有热带风情的风景，懒懒的，暖暖的；而我和紫萱来自隔壁的县市。可不管你来自哪里，经过学校食堂四年的饮食训练，我们的胃早就被综合了。
　　四年里，我们在一起度过了很多欢乐的时光，我们一起逃过课、一起翻墙去网吧通宵、还因为违章电器被楼管阿姨一起抓包，总之干过很多匪夷所思的事。当然我们也曾一起奋进，陪着朱珠去图书馆学习，跟着紫萱学化妆、摆地摊，陪着我去多功能教室做专业课作业……当然我们也有过矛盾、有过争吵，比如紫萱的卫生问题，紫萱的东西多且杂乱，害的我们常常评不上优秀寝室的称号。还有陌陌经常在大家午睡时拼命敲打键盘，晚上还常常开着台灯打游戏……也正是这种嘻嘻哈哈、吵吵闹闹的氛围，增添了寝室的烟火气，拉近了彼此的距离。
　　反而到了大四，这种亲密感渐行渐远，大家各忙各的，见面的机会慢慢少了，最多就是晚上回去睡觉的时候在床上寒暄几句，很多时候大家累了一天，连那句简单的寒暄也省了。俗话说：天下无不散之筵席。茫茫人海中，因为缘分偶然相聚的我们，也难逃离别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