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神同眠》陌上星斗

2、便宜徒儿

　　终于算是摆脱了他那两位师兄，独自走在这水城街上，现在他要好好欣赏这里的美景，街道两边是茶楼，酒馆，当铺和作坊，这里的民众大多穿着轻巧，来来往往的姑娘们个个清秀动人。
　　街道两旁的空地上还有不少小商贩，街道向东西两边延伸，连接着不少小巷子。
　　“糖葫芦~卖糖葫芦~”
　　一个小贩扛着一个大稻草棒上面插满了糖葫芦，边走边吆喝着。
　　一群孩子争先恐后的从小巷子里涌出，直奔卖糖葫芦的小贩，嘴里嚷嚷着互相推搡着，生怕被后来的小朋友抢了先。
　　“老板，一串糖葫芦。”
　　卖糖葫芦的小贩麻利的接住扔过来的五枚铜板：“客官，有缘再来啊。”得到糖葫芦的孩子们，重新结伴走回巷子。
　　夏之秋拿着糖葫芦走在街道上，逛了那么多的城池，始终没有一个孩子让他萌生收徒的念头。
　　一想到他二师兄那宝贝丹药，就忍不住浑身冒发颤…不行！就算是骗也得骗个徒弟。
　　不知不觉间竟走到了城外，远离了街道的喧嚣，心里也便不再烦闷。实在不行就到下一个城池骗一个，不就养一个孩子，他夏长秋还是养得起的。
　　“灾星…疯子…今天我们就灭了这个灾星转世……死灾星去死吧……该死……疯子…去死……”
　　阵阵辱骂声从不远处的森林里传来，夹杂着石头碰撞声，痛苦的闷哼声……
　　“住手！”
　　听见有人替他出头，刚想连他一起教训，便看见那来人腰间别着的长剑，他们做乞丐多年眼光练就的非常毒辣，一眼便看出这人大有来头，绝对是他们死也惹不起的人。
　　“切，算你小子走运，我们走！”为首的乞丐，二话没说便向着森林中跑去，其他人见他们的大哥跑路，也不敢多做停留，追着大哥离开的方向一路狂奔。
　　蜷缩在地上的男孩儿，裸露在外的皮肤上遍布青紫，破烂的衣衫勉强蔽体，杂乱的头发遮住了他整张脸，活脱脱就是一个快死了的小乞丐。
　　夏长秋走到小乞丐身旁，轻轻扶起他，纤纤玉指将眼前的碎发拨于耳后，露出他那沾满灰尘稚嫩的小脸。
　　这小乞丐的面相竟出奇的好，长得也算周正，虽然看起来骨瘦如柴，但这小脸儿倒是挺圆润可爱。
　　“…为什么……要阻止他们……”
　　半靠在他怀里的小乞丐，颤抖着睫毛，却怎么也睁不开双眼，嘴里含含糊糊的质问着。
　　“你在埋怨我救了你？”
　　夏长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么小的一个孩子，想死吗？
　　“你不该救我…杀了我……”
　　看来是这样没错，阳光透过树梢照射在夏长秋洁白的衣衫上，为他镀了一层光晕。
　　“要我动手杀人，首先得给我个理由，我的剑不斩无辜。”
　　“我是灾星转世…我会带来灾祸……我存在的地方，伴随着痛苦…我代表不祥……杀了我……早晚我会成为一个罪人…”
　　两行泪珠划过脸颊，划破的脸上的脏痕，紧紧皱起的眉毛，湿润的双眼。
　　“谁说的？”
　　小乞丐浑身一颤，硬生生从他怀里爬起，勉强支撑着身体靠在身后的大树上，倔强着咬着唇蹦出三个字：“我说的。”
　　看了看手里握着的糖葫芦，瞅了一眼靠在树边的小乞丐，最终还是摇了摇头背过身去：“最后一个问题，不要说什么灾星，也没有什么非要去死的理由，现在问问你的心……你真的想死吗？”
　　他夏长秋也不是不讲理的人，虽然这件事情让他很恼火，好心出手救他一命，竟还被一个孩子埋怨。
　　如果他执意一心求死，他完全可以给他一个痛快，可惜，下次还不知道能不能碰到一个光看着就随他意的徒弟。
　　“呜呜呜……”
　　没听到答案，倒是传来一阵闷哭声，还真是令他意外。
　　“我不知道……我当了很久的乞丐…我却很知足……他们都说我是个傻子…我不懂，为什么他们要摆脱乞丐的身份……明明只要活的开心不是就够了吗，为什么要去追求那些东西……我不懂…他们却说我傻，背地里笑我是个傻子……
　　我去过很多地方，也认识过很多乞丐，我看见有人在我眼前死去，我看见满地的残骸，我一点也不害怕……他们问我故事，我就说给他们听……
　　他们却说我是个灾星，走到哪里哪里就有灾难，我很羡慕那些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尸体……可我也知道，要尊重生命，我的家园在我七岁的时候被一场大火夺走了，我的家人，朋友，青梅竹马，从那一天开始，我再也没有见过他们……
　　这个世界，没有值得我留恋的东西……我听到有人期盼我死……那就如你所愿吧……”
　　小乞丐回忆着过去突然感觉到头顶传来的温度，那只手揉着他的脑袋，又擦去了他脸颊的泪痕。
　　那只温暖的手仿佛治愈了他的伤，身上不再刺痛难忍，下一刻，他听到了这个世界最温暖的声音。
　　“可以让我做你的家人吗？成为你在这个世界的留恋…不愿意就算了，当我没说。”
　　小乞丐终于忍不住，他现在只想好好哭一场，只想紧紧抱着眼前这个男人…他也不明白为什么……他只想哭……
　　“……呜呜呜……呜呜……为什么呜……呜呜呜……呜呜……”
　　树林里，一白衣男子单膝跪地，怀里抱着一个披头散发穿着破烂的小乞丐，地上不知何时安静的躺着一串沾惹了尘土的糖葫芦。
　　夏长秋轻轻拍了拍小乞丐的后背，帮他顺了顺气，他的腿着实有些发麻。
　　“对不起……”
　　小乞丐揉了揉发红的双眼，从男人的怀里退了出来，撇了一眼地上的糖葫芦，头低的更低了。
　　夏长秋自然注意到了他的小动作，嘴角不自觉的扬起，故作严肃地对他说：“你弄脏了我的糖葫芦，你就得赔我。”
　　“我……”
　　小乞丐一时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他身无分文，又能拿什么赔呢？
　　“如果你拿不出钱来，那就用你这个人来赔我这串糖葫芦……喊我声师父，为师便护你一生，如何？”
　　夏长秋双手捧起他的小脸儿，大拇指来回晃动着将他脸颊上的泪痕擦拭干净，那软乎乎的触感，经让他越发想揉捏…此时他觉得有一个徒弟好像还不错。
　　“……师父。”
　　夏长秋将小乞丐抱起，便向城门口走去，他可没忘记他那两个师兄，还等着看他的徒弟呢。
　　“嗯，现在可以告诉为师你的名字了吗？”
　　小乞丐抽了抽鼻子，抱住夏长秋的脖子，趴在他耳边说：“洛九一，家里排行第九，嫡系就我一个男丁。”
　　“你家是哪儿的？”
　　“洛家村……我现在也不知道村子在哪儿了。”
　　小乞丐…不，洛九一趴在男人的耳边又开始了轻微抽泣。
　　“……好了，不哭不哭。为师给你起个名字吧…就叫洛凡，平凡的凡，也是非凡的凡，九一就改为你的字好了。”
　　“嗯哼~”
　　夏长秋抱着小洛凡颠了两下，洛九一可能是哭困了，迷迷糊糊发出一声闷哼，从此便有了新的名字，也迎来了他新的开始。
　　来福客栈……
　　百里良辰抚摸着他那精致的紫香炉，撇了一眼东瞅瞅西看看的谷子鹤：“这徒弟来的可真是凑巧，你说呢子鹤。”
　　啪~
　　茶杯和桌子来了个亲密接触，夏子秋微皱着眉，语气中满是不善：“大师兄，当初可是你们把我拉下山说什么都要把我徒弟接回师门。
　　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了我那失散的徒弟，怎么？我夏子秋在二位师兄心里如此不可信吗？”
　　“子秋，怎么跟大师兄说话呢，我们就是不太…有点不能接受你徒弟混的这么惨的事实。
　　再说了，要不是我们把你拉下山，你怕是还不知道你徒弟过的这么惨吧。”
　　谷子鹤拍拍他的肩，一本正经的开口教育。
　　“这么说我还得谢谢子鹤师兄了。”
　　“子秋啊，不用这么客气，咱师兄弟间还说什么谢呀，哈哈哈噗~这茶水怎么还这么烫？！”
　　谷子鹤扶着夏子秋的肩头，绕到他身后，端起他刚才拿着的茶杯，倒入自己的嘴中，顿时涨红了脸。
　　捂着嘴憋憋屈屈又坐了回去。
　　夏子秋的小动作，谷子鹤没看到，他百里良辰可看得清清楚楚，这才是他印象里的子秋师弟！
　　“何时启程？”
　　三人就此事展开讨论，谷子鹤说什么也要再留些日子，此时小二带着梳洗完毕的洛九一朝着他们走去。
　　“客官，这位小少爷说什么也要先下来找您，您看？”
　　店小二弯着腰肩膀上搭着一条白布巾，满脸歉意的笑道。
　　“小二，盛碗米饭。”
　　“好嘞！”
　　洛九一扭扭捏捏的站在餐桌前，原本蓬乱的头发，此时高高束于发后，发端系着一条白丝带，面门两侧特地留了一双龙须发，衣服也换成了夏长秋同款白宗服。
　　此时夏长秋简直不能太满意了，他这个便宜徒弟在他眼里简直太对称，太合他的心意了。
　　“九一，来。”
　　看着眼前向他伸出的纤纤玉手，直到此时仍是不敢相信这种梦一般的幻影或许下一秒便会消失不见。
　　“师父？”
　　小心翼翼的试探性叫出口，好怕得不到回应。
　　慢慢的低下头去，一秒，两秒……没有回应，是梦吗？
　　双目含泪，绝望地抬起头他好像又被耍了……
　　“为师把手给你，是让你把手放到我的手上，不是让你用这种眼神瞅着我。”
　　夏长秋装作一副头疼的样子，伸在空中的手一把握住洛九一的左手，把他拉到自己身边。
　　“你可记住了？”
　　“嗯…呜呜……”
　　“呃呃…不哭不哭……”
　　眼见得又开始闷声细哭，急忙捧过九一的小脸儿开始擦起泪来：“为师没有要凶你…为师没有这个意思……别哭，别哭……”
　　夏长秋越哄洛九一哭的就越凶，从闷声细哭逐渐向嚎啕大哭前进，眼看周围其他人快要忍不住出手时，谷子鹤一把捂住洛九一的嘴巴。
　　“我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你不肯带徒弟回师门了。”
　　谷子鹤面色古怪的盯着夏长秋，怀里还捂着个哭的梨花带雨的小九一。
　　“客官，您的米饭。”
　　小二的出现彻底缓解了这尴尬且古怪的气氛，百里良辰接过米饭将米饭放到洛九一面前。
　　“长秋，介绍一下吧。”
　　夏长秋伸手揉了揉谷子鹤怀里人的脑袋：“这是我徒弟，姓洛名凡字九一。”又伸手指向百里良辰，对着九一说：“这位是为师的师兄，百里良辰。”
　　洛九一一脸迷茫的看向百里良辰，又看了看自己的师傅。
　　“九一，快问好。”没事儿，徒弟还小，慢慢教。
　　谁知洛九一开口直接就让谷子鹤笑喷了。
　　“师傅的师兄好。”
　　“哈哈哈，子秋啊哈哈哈。”谷子鹤一下子没忍住，看见夏子秋对他翻了个白眼，后又尴尬的捂住眉头。
　　“来~”
　　谷子鹤将他怀里的洛九一翻了个面儿正对着他，指了指子秋又指了指一脸笑意的百里良辰。
　　“师傅的师兄叫师叔，拿着紫香炉的这个是你师傅的大师兄，你应该叫他？”
　　“大师叔好。”
　　百里良辰笑着点了点头，瞅了夏长秋一眼，眼里意思表明这都没教过你徒弟吗，你这师傅怎么当的？
　　“我叫谷子鹤，是你师傅的二师兄，所以你应该叫我什么呢？”
　　“二师叔好。”
　　谷子鹤拍了拍他的双肩：“不错不错，师傅的师傅叫师公，师傅的师傅的师傅叫师祖，那师公的徒弟叫什么？”
　　洛九一想了想回答道：“大师叔，二师叔，师傅。”
　　“脑子转的挺快，不错，不错，子秋，你这徒弟收的挺好，你要是不会教徒弟的话，我可以替你教教，千万不用客气。”
　　“他是我徒弟。”
　　夏长秋没好气儿的瞪着他，好不容易看中个徒弟，咋的，还带挖墙脚的？
　　洛九一看着对面向他看过来的大师叔，百里良辰用手指了指他面前的米饭，洛九一一歪头表示自己很迷茫，没有看懂大师叔的意思。
　　百里良辰夹起一块鱼肉放到洛九一的碗里，顺口呵斥了他那俩师弟一声：“食不言。”
　　酒足饭饱之后，四人决定在此稍作停留，稍后返回云山。
　　水城人杰地灵，民风淳朴，城中最著名的便是那护城河，护城河水遍布全城，无论走到哪里都能看到它的身影。
　　河水最为纯净，常有老人蹲坐河边钓鱼，河中央还有渔船两三只。
　　“好香！”
　　洛九一跑向河边，掂起脚尖冲着河水这嗅嗅那嗅嗅，突然他找到了香味的来源：“师父，快来呀！大师叔，二师叔，你们也快来呀，这里好香！”
　　果然没有什么忧伤是一顿饭解决不了的，或许从这一刻起，他的心会慢慢的打开吧。
　　洛九一一脸享受的呼吸着周围的空气，夏长秋等人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九一，你说的香味到底是什么味道？”
　　洛九一抽了抽鼻子：“就是好香，好香，唔~想起来了，之前我在死人堆里逛的时候就闻到过类似的香味，不过那次的香味很淡，没有这次的浓烈。”
　　百里良辰和谷子鹤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想起当日的对话：你最好不要让我和你大师兄去死人堆里给你刨徒弟……
　　“师父？”
　　“额，九一你说的香味是从哪里传来的？”
　　洛九一的小手指向河对面的一个酒馆：“在那里。”
　　夏长秋问道：“你说的莫不是酒香？”
　　洛九一摇了摇头，盯着酒馆门口的一个少女：“是那个穿粉色衣服的姐姐身上的味道。”
　　女儿香？？？师兄弟三人脑海中同时蹦出这个想法。
　　“咳，童言无忌。”夏长秋尴尬扶额，顺便摸了两把洛九一的脑袋：“九一，你不要一直盯着人家姑娘看，虽然你还是个孩子，但是男女有别，你是个男孩子，所以…不能盯着人家看。”
　　洛九一点点头：“嗯，她身上的味道虽然很香，但师傅的味道更好闻，是淡淡的朝露味，而且师傅长得比她好看。”
　　谷子鹤拿臂膀撞了一下夏长秋挑着眉嘴角含笑：“我师弟挺漂亮哈。”
　　夏长秋一个白眼便对着他翻了过去。
　　“二师叔也很漂亮。”洛九一丝毫没发现自己不小心补了一刀。
　　“噗~二师兄，彼此彼此。”夏长秋反过来撞了撞谷子鹤，简直是太满意他这个徒弟了。
　　“大师叔……”
　　洛九一还没说完，百里良辰便直接打断他：“你大师叔很英俊。”
　　“嗯，大师叔很英俊，大师叔，你为什么要一直拿着香炉呀？”
　　“这个香炉是当初拜师时师父的回礼，小时候一直都很小心的保管着，现在已经形成了习惯。”
　　百里良辰手中的紫香炉小巧玲珑做工精致，香炉顶部有十二条紫金龙坐镇，共同争夺一颗龙珠。
　　白银色的龙珠周围腾起阵阵紫雾，包裹着整个香炉，香炉共有六足，炉身刻有五字：六界紫金炉
　　“哦~”
　　平静的河水倒映出洛九一逐渐委屈的面容，夏长秋拍了拍他的肩，语气略显郑重：
　　“回云山后补办拜师礼，小九一你可要做好给为师磕头的准备。”
　　瞬间一扫愁容，学着师父的表情郑重的点头：“嗯！”
　　“小灾星？？？”
　　一点寒光乍现，剑锋便顶在那人的额间。
　　白衣胜雪，银剑寒光。
　　“师父住手！”
　　一招流利的剑花，伴随着锵~的一声，宝剑归鞘，退去刚刚冷傲之势，便是一温文尔雅少年郎。
　　洛九一上前拽住夏长秋的衣袖，急忙开口解释道：“师父，不关他们的事，是我让他们叫我小灾星的，他们是好人。”
　　“小……”年纪稍微大一点的小乞丐急忙住嘴，身后还跟着两个小乞丐。
　　“灾星哥哥，是你吗？”
　　躲在身后的一个小乞丐探出许久未经打理的小脑袋，一双清澈的眼睛一眨一眨的盯着洛九一。
　　“嗯，以后别叫我小灾星了，我有名字，我叫洛凡。”
　　洛九一又扯了扯夏长秋的衣袖：“师父……我饿了。”
　　“师弟，我也饿了。”谷子鹤自然的靠在夏长秋身上。
　　夏长秋哪里会不懂得这是什么意思，但他是不是忘了洛九一是我徒弟，这个时候他凑什么热闹。
　　“走吧，来福酒馆，你们三个也跟着一起来。”
　　听到这话，三个小乞丐顿时兴奋起来，只是在那么一瞬间突然想到了小灾星在叫他们，顺嘴便喊了一句，没想到他竟然……
　　“来~客官您的水煮鱼，蘑菇炒虾肉，白菜章鱼丸，二龙戏鲛珠，本店特色阴阳双鱼游，附加二两白酒。”
　　“小二~一壶上好女儿红。”最里面一桌大喊一声！
　　“好嘞~客官您稍等，您的菜以上齐，客官请慢用~”
　　酒馆之内总是如此热闹，三位小乞丐坐在餐桌前狼吞虎咽扒拉着饭，洛九一贴心的为他们倒茶水，不时嘱咐他们慢点儿吃。
　　大一点儿的小乞丐不拘小节的用袖口擦了擦嘴边的油，百里良辰全程皱着眉头看向一旁。
　　“我说小…凡，你不在的这几天我们可担心啦，还以为你和他们一样被妖怪抓走了呢。”
　　“就是，就是，最近这水城一点也不太平，我们打算离开这里了，本是想叫上你一起的，不过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应该是不用啦。”另一个年纪小点儿的小乞丐含着没来得及咽下的蘑菇含含糊糊的说着。
　　“发生了什么事吗？”洛九一问那三人，谷子鹤瞬间提起了兴趣，亲自为那三个乞丐夹了些菜，示意他们接着说。
　　“听说这水城附近有一只毒蝎子修炼成精，专门用童子的灵魂修炼，就我们认识的乞丐中就有八个人失踪了，我怀疑就是被那只蝎子精给抓走了。”
　　“你们听谁说的？”
　　谷子鹤敲着桌面兴致勃勃的问道。
　　年纪大点儿的小乞丐端起茶杯，咕咚咕咚喝了两三大口，在袖子上擦了擦嘴开始讲起他所知道的故事：
　　“最开始的时候还没有人在意，后来失踪的人越来越多，那失踪的都是乞丐，所以根本就没有人会在意，也就只有我们。
　　我们发现每隔七天就会有一个乞丐莫名失踪，这都已经过去三个月了，我们当乞丐的无牵无挂，就算是失踪了也没人会在意，更别提有人会报官了，就算报了官也会被赶出来的。
　　不过我们遇到了一个很善良的漂亮姐姐，我们这些乞丐现在都在漂亮姐姐的帮助下找到了一个暂时落脚的地方。
　　而且漂亮姐姐有时候还会给我们送吃的，对了，对了，蝎子精也是漂亮姐姐告诉我们的。
　　漂亮姐姐是一个很厉害很厉害的修仙者，而且又那么的善良，说不定以后会修炼成仙呐。”
　　“噢~那你们口中的漂亮姐姐到底有多漂亮呀？”谷子鹤双目闪着金光，连手指敲桌的速度在不知不觉间加快了许多。
　　“漂亮姐姐她眼睛大大的，笑起来很可爱。”年纪大点的小乞丐回忆道，一旁的小女孩忍不住插嘴道：
　　“姐姐的眼睛里有星河漫天，身姿轻盈总是穿着一件粉裙子，腰间挂着一块儿玉佩，是两条玉雕刻的鱼，走起路来伴随着铃铛清脆的响声。”
　　那两个小乞丐急忙附和：“没错，没错，是这样的。”
　　“嗯，听你们这么一说，哥哥我还真想认识认识那位姐姐，师兄，要不我们师徒三人一起去把那只蝎子精除了吧？”
　　谷子鹤扭头问道。
　　“不去，脏。”
　　百里良辰一想到蝎子，就想到他们最喜欢住的地方，便忍不住打了个寒碜。
　　“我无所谓呀，师兄其实并不是想除蝎子精，而是想认识那位姑娘吧。”
　　夏长秋不知从何处，摸出了一把扇子，扇尖指向谷子鹤。
　　“咳，我们身为云山弟子，斩妖除魔是我们的职责所在，既然被我们遇上了，又岂有不除之理？”
　　谷子鹤大义凛然的推开夏长秋指向他的扇尖。
　　“小凡哥哥，跟我来一下，我有话要跟你说。”
　　小女孩儿扯了扯洛九一的衣角，把他拉到一旁，从怀里掏出一只淡粉色的丝帕，微微踮起脚尖轻轻抹了一下她小凡哥哥的额头。
　　“小凡哥哥，我把你的事跟漂亮姐姐说了，漂亮姐姐说她很想见见你，说她很想收你当徒弟。
　　可不可以不要跟着他们走，虽然他们很有钱，但是万一他们是坏人怎么办？漂亮姐姐说过，知人知面不知心，尤其是长得好看的男人。
　　最擅长甜言蜜语骗人了，小凡哥哥你跟我们走吧，漂亮姐姐是很厉害很厉害的修仙者，小凡哥哥跟着她说不定也能成为修仙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