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虐至高神的渣切片后》沈尘尘

20、第 20 章

　　怀特觉得气味刺鼻，小小地打了个喷嚏。

　　他躲在手提包里，往更靠近艾丽莎的方向靠了靠。

　　那味道更近了，已经到了他们面前。

　　安迪·斯内尔露出狰狞的笑容，看着表情各异的来宾，恐惧被妥帖地收敛起来、压在心底。他振臂高呼，魔杖尖端，流光溢彩的银色光束散落开：“——动手！”

　　“动什么手？”安迪的兄长安德鲁劈手准备夺过他手中的魔杖，“你在说什么？”

　　安迪直接一道魔咒扔了过去，逼退了自己兄长，对着带过来的侍从：“还愣着干什么？”

　　那些侍从们呆滞一秒，很快反应过来：“是。”

　　他们怒喝着，展现出嗜血的一面，抓捕着抱头鼠窜的宾客。

　　沸反盈天的哭嚎和哀求将这位于雾都的城堡装点得更像是一座鬼城，一个人间炼狱。

　　幽灵国王赶忙吩咐亲卫们维持秩序，又带着侍从往落下的人那边赶，神色大惊：“你这是做什么？”

　　“你还看不出来吗？——我在帮幽灵国肃清‘障碍’啊。”安迪神色紧绷，但努力让自己看上去更有底气，“你们促成我跟希尔弗的婚事，不就为了达成这个目的？”

　　这话可不太好听。

　　幽灵族的国王登时变了脸色：“幽灵族和恶魔族世代交好，却想不到你这样……”
　　幽灵族国王一时难以找到合适的形容词，去责骂眼前这个差点成为自己女儿丈夫的恶魔，气得浑身哆嗦。

　　安德鲁亦站出来打圆场：“安迪，停手！道歉！你这样实在太失礼了！”

　　“呵呵。”安迪又一个魔咒射向了兄长，对着自己的侍卫们催促，“动作快一点！”

　　又看向站在掉落下来的人附近的艾丽莎，刚才那段清晰的声音似乎还在空气中回荡。他心中怒火上涌，语气恶劣，当即命令：“先把兽人公主给抓起来！”

　　他当初对兽人公主多少还有点愧疚和怜惜，但这一点感情，在艾丽莎把格蕾除名后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现在，艾丽莎又将自己与格蕾私下的爱语在这样的场合里给公之于众，更是激起了他的狂怒，恨不得亲手将兽人公主撕碎。

　　对，他今天就可以把这兽人公主撕碎，拿去喂养深渊里的魔物。一场政变之中，流血与伤亡在所难免，只要找个替罪羊，就可以推卸掉所有责任。

　　他这边已经动手，战况顺利。

　　他的兄长试图发布新的命令阻止那些恶魔侍卫，但没有收获一点效果；这些恶魔侍卫们也不愧是他精心挑选的佼佼者，他们没有幽灵亲卫那样束手束脚、担心伤到来宾的忧虑，打起来很是肆无忌惮，竟然以少敌多都没有处于劣势，战况相当焦灼。

　　这就够了。

　　他要做的就是拖延时间，搞乱局面，等到……

　　安迪看向那犹如迷宫一般的城堡墙垣，墙垣顶部，有几个幽灵武士的影子攒动。

　　安迪心头那一点点提前动手的不安顿时消散了很多，注意力又转移到了当下，看向艾丽莎。

　　怨毒的目光黏在艾丽莎脸上，艾丽莎仍是淡淡的，抖了抖耳朵，甚至好心情地露出个颇为天真的笑容——似乎是嘲笑他。

　　安迪怒不可遏，翅膀挥动，顷刻间就甩掉了跟他对战的兄长，来到艾丽莎面前。青筋暴起的手直直地伸出，目标——艾丽莎脆弱的脖颈。

　　他的动作迅速，来去之间，只有虚影晃动。

　　艾丽莎没有躲开，像是一堵墙，隔开了安迪与自己身后的世界。
　　她身后，是蹲下来的幽灵国王和跌落下来，插着箭矢的人。汩汩流淌的血液已经蔓延开来，浸湿了她的鞋底。

　　在安迪的手伸到面前的时候，艾丽莎这才抬起右手，抓住安迪的小臂，手腕用力，狠狠地将安迪摔在地上。

　　兽人族的力气很大，这是共识。但安迪也没想到，艾丽莎的力气能大到这个地步。

　　安迪被摔得头晕眼花，翅膀与筋骨连接着的地方受伤最重，稍微用一点力气，疼得浑身发寒。他一时起不来，就借着低矮的视角打量着怪力少女。

　　他倒在血泊里，溅起一小滩血花，可这些血花都没有沾在艾丽莎的裙摆上——兽人少女在一片喧嚣和狼藉里，仍然浑身洁白，毛发柔软而干净。

　　她的裙撑有些宽大得不自然，后腰下方奇怪地隆起。

　　安迪反应了一会儿，才意识到——艾丽莎将尾巴高高地抬起来，为了不沾上血液。

　　奇怪，艾丽莎和希尔弗不是亲密无间吗？为什么希尔弗的死亡，恶魔族的背刺，幽灵族的混乱，在她血红的双眼里，竟然都掀不起一丝波澜？

　　安迪疼得胡思乱想，系统倒是欢快地报数：【百分之五十二，百分之五十五……他是不是快猜到真相了？】

　　【或许。如果没有，我也可以给他一点提示。】

　　艾丽莎挥着魔杖，银灰色的字浮现在安迪·斯内尔的面前：【我送的新婚贺礼，你还满意吗？】

　　提到这个，安迪顿时不顾伤痛，强撑着暴起，咬牙切齿：“满意——真是满意极了！满意到我恨不得将你送进无尽深渊里去喂怪物——！”

　　【啊，我好感动。】艾丽莎又写下一行，真诚地笑，【我也觉得无尽深渊是好地方，希尔弗也觉得……特别适合你。】

　　安迪不再废话，右手凝出一股黑魔法光团，扔向艾丽莎。

　　艾丽莎轻而易举地躲了过去：【安迪殿下，你的视力不好，魔法的精准度也这么糟糕……】

　　本来，现在幽灵长老的主力军应该已经大批涌进城堡，现在，城门和城墙处，仍只有几个孤零零的影子在晃，安迪心中疑虑的种子又蠢蠢欲动地萌芽滋长。

　　现在，艾丽莎又突然提起“视力”，更让安迪疑心——到底，那幽灵族的长老有没有履行他们之间的契约？他城堡的围墙上看到的影子，究竟是不是真的幽灵武士？

　　这么想着，安迪·斯内尔一脸冷肃地又看向城墙。
　　耳畔，冷兵器交错的声音似乎都小了许多。

　　恐惧袭来，他强装镇定：“你胡说！这次我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系统无奈：【他好自信，我好不喜欢。】

　　它的系统自从看到飙升的数值之后，工作压力小了不少，现在都有闲心吃瓜。

　　艾丽莎无语，侧过身体，拿魔杖指了指上空，又指了指脚下穿着白色婚纱仍微微起伏的身体。又给了安迪·斯内尔新的暗示。

　　这一次，安迪看懂了。

　　他仰起头，高塔打开的琉璃窗窗台上，坐着一个穿着白色婚纱的影子。他看得不太清楚，但那身影游刃有余的坐在窗台上，似乎晃着身体，很是悠闲自得。

　　她手里似乎拿了什么东西，看形状，倒有几分弓箭的模样。

　　安迪心头大震，立刻低下头，踩着血泊来到那“尸体”旁。

　　幽灵族的国王和艾丽莎早已经退到边缘，给安迪留下了足够的空间。

　　他漆黑的羽翼不正常地垂下，小心翼翼地用起漂浮咒，让这吊着一口气的人“站立”起来。

　　安迪对希尔弗也不算多熟悉，对希尔弗的身形和发色也只有粗浅的印象，从背影看，却也觉得有些熟悉。为了印证自己心中的不好的预感，他不得不打量正脸——

　　那不应该算是一张属于一个人的脸。

　　那张脸，是由两张一半的脸组成的——一半看上去像幽灵公主，另一半则像灰狐格蕾。

　　安迪低呼一声，下意识后退一步。却看见那双眼睛里，满是恐惧与受伤。

　　希尔弗的兄长走了过来，在他父王身边站直：“抱歉，这魔法还有一点点瑕疵——但已经完成了使命，现在可以撤下吗，父王？”

　　“可以。”

　　希尔弗的兄长双手合十，拍了三下。

　　他每拍一下，那隐隐约约的违和感就消失一点。三下之后，那张奇怪的脸，连同那有些熟悉的背影，全都变了模样——彻彻底底地变成了格蕾的模样。

　　灰狐格蕾顶着她那标志性的银灰色的头发，虚弱地被漂浮咒吊在半空之中，胸口那箭矢让她血流不止。四肢、尤其是下肢，因为受到重创，扭曲成诡异的弧度。

　　她张着煞白的嘴，断断续续的声音倾泻而出。微妙的，组成一个句子：“救……救……我……”

　　安迪本能地上前，拔箭，他尽可能调动着身体里的魔力，想要挽救心上人。抱着格蕾的手都在颤抖。

　　格蕾还在重复着求救的话，如果可以，安迪也想高声、坦率地求救。

　　格蕾落在他怀中的那一刻，周围一切都仿佛默片，没有多余的声音。

　　那些惨叫声、器皿被碰倒的声音、呼救声都随着士兵们的战斗中止而停了下来，他们惊魂未定，但无论是恶魔侍从还是幽灵族的亲卫队，都已经收起了兵器，开始整理仪容。

　　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连他的兄长、希尔弗的兄长、希尔弗的父王都已经凑在了一起，神态淡然，像看马戏团里的小丑那样看着他。

　　安迪最后又看了城墙一眼——

　　那上面确实有幽灵武士，但那些武士跪了下来，朝着幽灵国王的方向。

　　系统美滋滋：【改造程度百分之六十，百分之六十六，百分之七十……！哎？怎么不动了？】

　　安迪笑了。

　　有一批幽灵勇士涌现，他们挥着兵刃，毫不留情地将那些武士们捅了个对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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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有存稿的感觉好爽啊~~嘿嘿~~可惜周末太短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