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染星河》小墨染七

10、补缺遗憾

　　母女两人面对面的侧躺着，说着悄悄话。暗夜寂寥无声，陌染眼中无他，紧紧的盯着前方，在黑暗中勾勒着刻入心扉的轮廓，天地间仿佛只留下了这两个人。关心的话语如暖流一般沖赤着内心潜藏多年的寒冰，陌染知道，这一刻，她是幸福的。她愿意改变自己上一世的行径，即使眼前的一切都只是程序化的设定，即使面前如真实般存在的只是一个纸片人，但她无所谓了。上天怜悯她，让她似如有了新生的生会，那她便抓住这最后一跟救命稻草，死也不放。
　　这么多年来，母女两人之间的关系第一次破冰，放到以前，别说同榻而眠，见面能心平气和的说几句，湫皖就求之不得了。
　　她叨叨叙叙的说个不听，像是要把十几年没有尽到母亲责任的不甘全都补回来。
　　陌染眼神认真，没有丝毫的不耐烦。眼角泛着丝丝凉意，陌染伸手摸了一下，感觉到了指间的湿润，眼神恍惚。
　　这一次，她有足够的金钱，背后有涛天的权势，有真心交往的朋友，还有自己最敬爱的母亲，这一切的一切，像及了上帝编织的一场梦境，不知什么时候就会醒来。
　　陌染惶恐，既然如此，那便任性一次，或许她也可以撒娇？也可以叛逆？可以像其他人一样，过十五岁该过的日子，活年少时该活的样子？
　　‘1012，你能屏蔽上一世的记忆吗？’陌染是实干人士，说做就做，没有多大的犹豫。带着前世的记忆，没有少年人的心性，便做不了一个真正的孩子，活不了自己想要的样子。
　　‘？？？’，突然被艾特到的系统被突然发声的宿主问到了一个突然get不到点的问题。‘可以，怎么了吗？’
　　‘那好，帮我把所有的记忆全部屏蔽起来，包括你是谁，我是谁，我的母亲是谁。’
　　1012被宿主的骚操作震惊到了:‘使不得，使不得啊宿主！你这样完不成任务，回不到现实世界中的！如果在五年内没有把女主的好感度刷满，您不但会被世界意识发现，还可能会落得个魂飞魄散的下场！宿主！！！’

　　‘三年，1012，你给我三年的自由，十八岁生日的那天晚上十一点五十九分，你可以让我恢复记忆，我定不会任务失败，相信我！’陌染神色坚定，斩钉截铁。
　　1012知道宿主想要什么，她想要正常人一般的生活，如果不是……
　　它内心愧疚，不好拒绝:‘宿主，你真的想好了吗？如果你没有了记忆，在这三年的时间里，我会一直缩在你脑海的最深处，也不会再出现了。’1012有些难过，现了实体，用两个双明显有些变大的翅膀，抱住了陌染的侧颈，不舍的拱了拱。
　　陌染面色复杂，嘴唇紧紧的抿着，她问:‘1012，你害怕孤独吗？’
　　1012摇了摇头:‘宿主，我还有手机，还有平板，还有电脑，我不会孤独。宿主，但我还是害怕孤独，我害怕你孤独。宿主，记忆消除的过程中，您会昏睡一段时间，再醒来，便什么都不会记得……宿主，祝您愉快！’1012见过陌染的成长史，从刚出生，直到去世，它知道宿主苦，但它没有经历过，所以不能理解。这是它第一次带的人，它希望送给对方一个美好的结局，送给自己一个美好的开端，纵使主神空间不会同意，它也愿意再为此破戒一次。
　　陌染动容，听着旁边若有若无的呼吸声，颤抖的闭上了略微有些红肿的双眼。
　　之后的陌染一直处于昏迷状态，直到早晨快要到九点的时候，湫皖才发现了不对劲。她本是要陌染起床的，虽然是周末，知道孩子累，也想让她多休息一会，但是早上不吃早饭，对身体不好，对胃的伤害也很大，她上高中时，就有一个同学因为每天没有时间吃早餐，长久以往，落下了胃疼的病根，每次胃病一犯，就趴在课桌上一脸冷汗，自己看了也忍不住揪了一把汗。
　　湫皖先是敲了敲门，小声叫了一下，侧耳旁听，没有回应，反复几次，皆是如此，她忍不住推门而入，看着睡姿和自己刚起床时保持的一致，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好的预感，她连步上前，轻轻拍了拍陌染的额头，还是没有反应，呼唤声也一点点的变大，陌染仍然没有要睁开眼的预兆。湫皖慌了，在浑身颤颤微微的过程中，拨打了120和陌付生的手机号。
　　陌付生正在公司开会，项目的策划书漏洞百出，陌付生发着怒，整个会议室鸦雀无声，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正在这时，电话声就响起了。陌付生工作期间不喜被人打扰，但这并不包括他最疼爱的妻子，私人号码，只有她一人知道，在响起的一瞬间，便直接接通了。在那之后，便神色严肃，步伐匆匆的离开了，连一句散会都忘记说，这期间不过还没有一分多钟的时间。
　　留下来的一众公司骨干，面面相觑，看到刚才陌总几经多变的脸色，堪比翻书的速度令人唏嘘不已，却也都偷偷抹了一把冷汗，毕竟顶级上司的怒火，不是每个人都可以承受的住的。
　　等到陌付生快要到达医院病房的时候，就看到走廊上气恼的湫皖和满头大汗的医生，他心里焦急，几乎是跑过去的，歇都没歇，气喘吁吁的问:“怎么样了？小陌染怎么样了？”
　　这句话问的是湫皖，湫皖没有回答，眼神示意让他先听听医生的说法。
　　医生满脸赔笑，低头哈腰的，笑容僵硬，陌付生看了都难受，不耐烦道’“不想笑别笑了，我时间紧，要说赶紧说。”
　　那名医生的脸色顿时垮了下来，苦着个脸言:“她的生理机能一切正常，任何地方也没有出现什么问题，呼吸平稳，怎么说也像是睡着的样子，医院的几个医生和专家也都看过了，都说只是睡着了。您夫人还不信，硬是让我再重新找几个这方面的专家，我只是个小小的医生，您这不是在为难我吗？”
　　陌付生眉头皱的能夹死个苍蝇，挥挥手让人离开了。他忽然想起来他前些年去外地考察，恰巧救了一位老人，好巧不巧也是学医的，并且在这方面卓有成就，便给人打了个电话，请人赶紧过来帮忙。对方一听说是救命恩人陌付生，立即从千里之外的M城马不停蹄的赶到了医院，结果却与医院众人的答案一样，令人头痛。如果连新时代医学泰斗都看不出来的话，恐怕这世上也就没有人能看的出来了。
　　“诶？”床边的小老头突然疑惑的叫道。
　　“令爱前段时间是不是受过伤了？”他捋了捋胸前飘然的胡须，突然瞪眼直呼。
　　“是的，小女前段时间不小心碰断了胳膊，后脑勺也稍微碰了下，请问，您是发现了什么吗？”陌付生很是客气，语气中丝毫不敢有片刻怠慢，毕竟女儿能否成功醒过来，还要凭借他的本事。
　　“嗯！”小老头听闻，顿时满面笑容，哈哈大笑道:“这就好办了，令爱并没有出什么大事，不出问题，明天就会醒来。”
　　陌付生面露不解，正打算求解一番，那小老头像是早知道他要问什么，想也不想便脱口而出:“其实本就没什么，她被磕到的地方淤血了，万幸的是没有伤到什么要紧的地方，但是昨天晚上她应该是揉捏了那块地方，导致积存在一起的血液疏通了，原本有些淤积的血液突然快速流通，导致大脑里的血脉没有承受住，进入了嗜眠调整的模式。”
　　（以上纯属本人瞎波波的，它啥也不是，不要建议。善哉善哉，勿怪勿怪勿问候）
　　湫皖一听没有什么大事，便松了一口气，疲惫的靠在了躺椅上。
　　“但是……”怪老头欲言又止，让湫皖原本已经放松的神经顿时又紧绷了起来。陌付生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别着急，询问怎么了。
　　“身体是没有什么事，不过这人……恐怕从前的事都不大能记得清了。”叶钦民惋惜，摇了摇头。
　　湫皖嗖的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声音有略微些失控:“她失忆了？”和女儿真正相处的时间还不到一日，怎就出了这档子事，她湫皖的女儿，为何偏偏总是遭遇这人世间的疾苦？
　　叶老先生看出了她濒临崩溃的情绪，忙安慰道:“别激动别激动，我这不是还没说完嘛！她恢复记忆也只是时间问题。不过我还要再提醒一句，你女儿再醒过来，可能只是幼时的智识，还是做好心理准备较好。”
　　陌付生心生悲怆，他抱着湫皖安慰:“都已经失忆了，很快就会恢复过来的，这段时间我们正好和女儿培养感情，她醒来的时候不过还是个几岁的孩子，补全我们这些年没劲到父母的责任。”
　　湫皖再也承受不住，失声痛哭，她紧紧的抱住了面前高大的身影，埋在对方怀里哭个不停。
　　陌付生感受着胸前滚烫的泪水，似是不把扑不灭的火，一路燃烧，直到内心的最深处。他梗了梗喉咙，仰头不让泪水留下来。
　　叶老先生深知，便不再打扰，正好在古枫市有个老熟人，自己有问题要找他研究研究，给对方示意了一下，就悄悄的出去了。

作者有话说

　　好家伙，俺又来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