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瘟疫医生（综英美）》陶淘陶

54、摩拉

　　今天是摩拉上岗的一周年。

　　这一年里，她其实并没有做出多少特别的贡献，相比较之下，更像是一个赖在岗位上混吃混喝等死的无赖。

　　但只有摩拉自己心里清楚，她根本就不是在混吃等死，只是她没找到一个适合自己大展拳脚的地方。

　　纽约城内，已经很久没有出过什么像样的案子了。当然即使出了，那些案件也不是她这种普通警察能处理得了的，那些案件往往更依赖于超级英雄。

　　所以有时候，摩拉自己也在想，如果她也拥有了超能力的话，她现在该是什么样的地位和身份。

　　她或许已经成为了复仇者联盟中的一员，亦有可能作为一名做好事不留名的无名英雄，游走在人群之中，力所能及地处理着拥有超能力的罪犯，并且打击各个地方的犯罪行为。

　　总之，绝对不会是现在在这里做一个普通的负责接听电话的警察，干坐在座位上只能等别人的报警电话，然后做询问对方的地址之类的事。而往往对方报的警都不是因为什么大事，还记得上次她接到报警电话，就只是因为夫妻俩吵架要离婚……

　　摩拉讨厌这样的枯燥无味的工作，她觉得她在家里逗逗她养的哈士奇都比现在坐在这张座位上来得轻松愉快。

　　就在摩拉瞌睡得快要睁不开眼时，世一通电话铃声把她吓得打了个激灵。她本来以为又是那种鸡毛蒜皮的小事，所以很是不耐地接起了电话，然后尽量维持着语气的平和：“您好，这里是纽约市市警局总署，请问有什么事吗？”

　　“喂？”电话另一头传来一道怯生生的男孩声音，“我，我想要报警。”

　　“嗯，这里就是警察局。而且是总局，你可以放轻松，小朋友。”摩拉说。“告诉警察姐姐，你遇到了什么困难啦？”

　　摩拉这人有个不算缺点也不算优点的毛病，就是对小孩子特别有耐心，而且很喜欢小孩。所以当她听到对面打电话的是个小男孩后，语气也不由自主地放软了两分。

　　“我……我妈妈失踪了。”电话另一头的男孩说，声音带上了哭腔。“我……我怎么也找不到她了，我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啊，是这样啊。那你有没有问过你妈妈的朋友们啊？”摩拉问道。

　　“问过了。可是叔叔阿姨们都说他们没看见过我妈妈。我对门的阿姨说我妈妈今天中午出门买东西去了，然后就一直没回来……警察姐姐，你说，我妈妈是不是出事了啊？”男孩问，听起来好像快哭了。

　　摩拉见此只好赶忙安危他道：“没事的，没事的。你妈妈那么强大，一定不会出事的。而且，你还有爸爸的嘛……”

　　“爸爸……爸爸……”男孩彻底哭出来了，他抽泣着，声音都在颤抖。摩拉感觉自己好像戳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甚至可能是把男孩压垮的最后一根稻草。果然，下一秒，她便听到男孩在电话里对她说：“我爸爸死掉了!”

　　？!!!

　　好像一道晴天霹雳直接划过摩拉的天灵盖。直觉告诉她，电话对面那个男孩的父亲不可能是在今天之前就过世的，否则男孩不至于像现在这么焦灼。

　　这一时刻，摩拉终于感觉自己好像接到了能让自己发挥出自己潜能的事了。因此，她连忙追问道：“小朋友，你爸爸现在在哪？”

　　“他……爸爸在沙发上……” 男孩说。“而且，他的身体被啃食得只剩下骨架了。”

　　“你回到家的时候，你爸爸已经这副样子了吗？”

　　“是的。”男孩回答道。

　　“你有没有看见其他的什么陌生人？”摩拉继续问。

　　“没有，我没有看见有陌生人。”男孩说，“但是……但是……”

　　“但是什么？” 摩拉皱着眉头问，她手急忙翻开警台上的记事簿，准备记下一些关键信息。

　　“但是我看见了一只乌鸦……”男孩说。“那只乌鸦有着红色的眼睛，黑色的身体……它就站在我家的吊灯上……”

　　“乌鸦？”摩拉迅速记录下了这条信息。然后她很快联想到了前几个小时才在纽约市亨利大道上空徘徊的鸦群。

　　据说，那可能是一个拥有超能力的罪犯制造出来的异象。

　　那么现在电话对面的男孩口中所说的这只乌鸦，会不会与他们有联系呢？

　　如果真的有联系的话……那么她一个什么能力都没有的普通警察，真的能阻止那个超能力罪犯，并且逮捕对方吗？

　　摩拉心里忽然就打起了退堂鼓。

　　她发觉，自己好像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强大，那么正义。

　　现实容不得她继续胡思乱想了。她还是做好她份内的事吧……

　　“那只乌鸦现在还在你家里吗？”摩拉问。

　　“是的……”男孩小声地说。

　　“好的，小朋友，你不要怕。你现在告诉警察姐姐，你的家庭住址，好吗？把你所知道的都告诉姐姐，姐姐会立马带着警察叔叔们去找你的。你不用担心，警察叔叔们都可厉害了。”

　　“嗯。”对面的男孩答应了，他说：“我的家在德尼可大道上，是德尼可187号房……”

　　……

　　电话那头突然没声了。

　　摩拉拿着电话，静静等待了一会儿，终于感觉到了不对劲，赶忙呼叫着电话另一头的男孩。

　　下一秒，电话里突然传出了男孩的尖叫声。

　　“啊！”

　　男孩叫得撕心裂肺，把摩拉吓得浑身打了个颤。等她反应过来时，手中的电话已经被挂断了。

　　她知道，男孩一定是遇到危险了。

　　摩拉慌慌张张地跑出了办公室，赶忙通知给同事这起案子。然后也不等同事反应，她自己就先冲出了警署，坐到了警车里。

　　她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在这种紧急时刻下，她居然第一个想到的是那个小男孩还是否安全地活着，而自己又需要多久才能赶到那里。所以她根本没有等待大部队——她觉得她也等不及。

　　 警车在空旷的街道上飞驰着，伴随着阵阵警铃声，穿过夜晚黑漆漆的风景，也惊动了停留在叔枝上和电线杆上等待多时的乌鸦们。它们睁着眼睛看着这个正开着车满腔热血的年轻姑娘，仿佛看一场即将上演的舞台剧。

　　车子已经超速了。

　　摩拉心里清楚。但是她并不想减速，因为减速意味着会延长时间，而时间每延长一秒钟，那个小男孩遇害的可能性就越大。

　　这是能拯救那个小男孩的唯一机会。

　　同时，也是她立下功劳证明自己不是个混吃混喝的five，向她心中的正义使者方向前进的一步。

　　那满腔的热血已经彻底打消了前不久她还存在的一丝顾忌。但其实，这种顾忌早在她当年宣誓要加入警察行列的那一刻开始，她就不应该再拥有。

　　她永远不应该向邪恶低头，永远不应该。哪怕对方是个十恶不赦的恶棍，实力远远在她之上，她也不应该向对方投降。 即使最后她被打得落花流水，甚至可能会死在对方手上，她一样会向对方发起攻击，并且尽自己所能地将对方也拖下水。

　　这就是她的责任啊……

　　摩拉心一狠，脚下的油门一轰，一下子飙到了150码。远远超出警车在市区规定的速度最大值。

　　这个速度，稍不留神就是车毁人亡。

　　绕过一排排房屋，看着熟悉的路牌一块又一块从眼前滑过……终于，摩拉见到了那块写着德尼可大道的路牌。

　　187号，187号……

　　摩拉开始渐渐放缓时速， 在成排的房屋里找寻着187号的标志。

　　终于，她看见了那块号码牌。但是却在拐弯处。摩拉心中激动，一个急转弯，车子不受控制地翻滚在地上，冒出了阵阵白烟……

　　屋外的电线杆上站着的乌鸦更多了。

　　它们成群结队地站在那，看着摩拉从翻掉的警车里慢慢爬出来，脸上额上沾着血渍，并且还有血珠不断地从她耳侧流下。

　　应该是头部哪里受伤了。

　　但是摩拉居然没感觉到痛。

　　她只知道，自己终于到了那个小男孩所住的房子这儿了。

　　她从身上掏出无线电对讲机，想要跟同伴们汇报情况，但是拿出对讲机时，里面只传出来呲呲的电流声，很是刺耳。

　　远水救不了近火。

　　摩拉决定自己先进去一探究竟，最好是能把那个小男孩顺利地解救出来。于是她匆匆忙忙地走到了187号住宅门口，然后下意识地摸向自己的腰间……

　　糟了。

　　摩拉流下了一滴冷汗。

　　她忘记带上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