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黄粱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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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川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
但他又找不到不对劲的地方。
“王爷，萨如拉王子来了。”贴身侍卫萧然来报。
秦川骤然回神，点了点头，道：“让他进来。”
不多时，一个高挑的俊美青年走了进来。他有着一双澄澈的湖蓝色眼睛。
秦川看向他：“你来有什么事儿么？”
萨如拉是异域巫族族长之子，此次是和其姐索玛一起奉族长之命来和大晋结亲的。他父皇有意让他娶了索玛公主，但他并不愿意。正因此，这门亲事已经拖了半月了。
萨如拉眨了眨眼：“听闻五日后钟大儒要举办书友会，萨还没参加过大晋的书友会…”
秦川懂了，这是想让他带着他的意思，钟大儒可是当朝太傅，他举办的书友会不是一般人可进的。萨如拉虽然身份尊贵，是巫族王子，但毕竟是外人，不好直接进去。
参加书友会而已，举手之劳。这么想着，秦川也就应了：“到时王子与本王一同去即可。”
萨如拉笑意加深：“多谢王爷。”
“举手之劳，不必言谢。”秦川摆了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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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划赶不上变化，三日后传来辽攻晋的消息，因燕王秦川对辽经验最丰富，晋帝封燕王为主将，即刻整兵出发。
秦川找到萨如拉，表达了自己不能再带他去书友会的歉意。
萨如拉摇了摇头，道：“无事，王爷此行注意安全，萨等王爷凯旋而归。”
秦川应道：“好。待本王班师回朝，再带王子去拜访钟大儒。”
萨如拉笑着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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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川未能凯旋而归。
他战死在了战场上。
辽不知何时买通了副将，两方里应外合，他被五倍兵力的大辽铁骑包围，战死在沙场。
阖眼的前一秒，他想到的竟是又要负约了。
委实对不起这位小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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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川再次睁眼的时候恍如隔世。
他揉了揉太阳穴，坐了起来，记忆一点一点回笼。
他明明记得自己已经战死了，怎么又活了？
他环视了一圈房间，才发现房里还有一个人。
竟是萨如拉。
只是萨如拉现在双眼紧闭，头歪枕在他的床边，他的手腕上还绑了一根红线。秦川顺着红线一路看过来，发现红线的尾端竟绑在自己的手腕上。他心头陡然一慌。
“公主！公主且等一下，待属下通报一声！”门外突然想起了萧然的声音。
紧接着，房门被大力推开，一个容貌艳丽的女子闯了进来。
“萨！”女子看也不看秦川，直扑萨如拉。她颤抖着把手指放在萨如拉鼻端下，须臾后，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般落了下来。
萧然垂首拱手跪下道：“属下未能拦住索玛公主，请王爷处罚！”
秦川没有理他，他从看到索玛的眼泪那一刻起就懵了。
“萨如拉…怎么了？”他轻声问道。
索玛骤然抬头，怨恨地看着他：“死了。他为了你而死！”
秦川仿佛受了当头一棒，喃喃道：“怎么会…怎么会…他怎么会死？”
索玛咬牙道：“我们巫族的织梦师，若为他人织了涉及生死的预言梦，便会因泄露天机而死。”她眼泪簌簌而下，“我一看到大凶的占卜结果便立刻赶过来，没想到还是迟了一步。”
秦川木在原地。怪不得他总觉得不对劲，总觉得忘了什么，原来是他入了梦。
“就算他此去大凶，又关你什么事！他又不爱你，你何必把自己的命搭进去！”索玛抱着萨如拉，哭着道。
秦川薄唇紧抿，心底绞痛，有个微弱的声音不断反驳：不是！我没有不爱他！我是爱他的！
他突然间失去了所有力气，直到索玛要带着萨如拉离开时，才突然有了力气，一把抓住了萨如拉的手腕，道：“他是我的！”
索玛一把甩开他的手，怒道：“这是我的弟弟！我要带他回巫族！他跟你没关系！”
秦川额头青筋迸起，咬牙道：“这是我的爱人！”
谁知索玛竟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呵”了一声道：“爱人？”她声音陡然凄厉起来：“有把爱人一个人丢在异国他乡街头的人？有在大庭广众之下把爱人赶出府的人？有指着爱人鼻子让他从哪儿来回哪儿去的人？秦川，你有什么资格说这话！”
秦川哑口无言。他一开始知道自己被选为联姻对象的时候根本不能接受，十分燥火，恰逢萨如拉经常来找他，便把怒火发泄在他身上，企图逼他知难而退，放弃联姻，确实做了很多混账事。他无法反驳。
是他先对不起萨如拉。
是他负了他。
＊
巫族的索玛公主放弃联姻，不日便带着其弟萨如拉的遗体回了巫族。
秦川没有理由拦，也没有资格拦。
他最终只能在王府里立一个萨如拉的衣冠冢。
由于预言梦，他提前得知了副将叛变的事，做好了准备，战役赢得非常漂亮。
人人都夸他是战神。
他成了京城贵女最想嫁的人。
但是他拒绝了所有媒人。
他最想相守的人已经不在了。这世间再也无人能入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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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元十二年春，燕王秦川病逝于王府，终身未娶。燕王一脉绝嗣。”
——《晋·燕王传》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黄粱梦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