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第 5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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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问小鸟：“今天我擅自决定的事，你生气吗？”
指的是让小鸟跟塔尼打斗和承诺放过目标的事。
前者像把小家伙当筹码当展示品，后者相当于给小家伙这个努力多时的任务盖上失败的戳子。
我都没跟她商量。
小鸟的声音很肯定：“我早觉得你会这么做。”
“包括放过目标？”我身体前倾，小心地又问。小家伙之前那么执着于“揍敌客成功率百分百”。
“现在塔尼才是目标吧。目标已经达成了。”她满不在意地把头扭走了。
她看得真开。
“你想让塔尼保护我？”自己练了一会儿变手，小鸟又问。虽然塔尼的能力用好了攻击威力也大，但是在“逃跑”上的能耐已是有目共睹。随着塔尼的成熟，会越来越强的。
我点头：“我担心，不能一直在你身边。”
小鸟抬眼看看我，又瞄了自己手指上的锈迹斑斑的铁环一眼，动了动，没说话。
那个铁圈戒指在戴到小鸟手上之后就开始生锈，一层接一层，刚开始还可以擦亮，后来红色的锈太厚了，没人敢冒险磨掉，只好在上面刷了一层胶。
“这个螺丝帽，”我禁不住碰了碰小鸟手上的指环，“必须要转动才行。而且次数不知什么时候就用完了。我们需要更可靠的保障。”
我相信自己是很好的保障，只可惜，不够耐用。
小鸟另一手突然翻起抓住我：“你要离开？”
瞬间加大的力度，又马上放轻。
我没法回答她。
最后只能说：“主观上，永远不会。”
小家伙紧了紧我的手，没有问客观会怎么样。
我想，小家伙对于“离开”其实很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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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我们跟塔尼一起行动了一段时间，这段时间没有做任何任务，每天只是训练。
塔尼与小鸟喂招正好——她跟小鸟的实力接近，对小鸟来说是比丹更好的对手，而对塔尼来说打不过这个比自己小十岁的小孩儿可是足够刺激的。
塔尼也提升得很快，但是除了战斗时间越来越长，她一次都没有赢过。
跟小鸟打是个很奇怪的体验，有时候你比她强，甚至强一截，但是跟她打就像陷入泥沼，好像就快赢了，只差一点，总是差一点。哪怕最终赢了对你都是一场折磨。
她的决心和毅力都太强大。
塔尼有好胜心，但是小鸟对胜利的决心是她的几倍。
我这么说的时候塔尼很不甘心，却没反驳。
她常露出不服气的样子，却没有挑衅过。
塔尼看小鸟的眼神一天天地变自然、专注，我在旁瞅着，觉可以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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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有了塔尼，回去的路程变得有点让人期待。
太好用了，不费力气站在上面的土地我幸福地想，哪怕塔尼不能保护小鸟，单是这个运输能力就太宝贵了啊。
突然理解丹没节操地往上抢人的心理。
小鸟一个月的任务完成得不错，12件，虽然还不多，但也是非常良好的开端。
实际上大多数的时间都用在调查和赶路上了，小鸟出手基本是瞬杀的。
所以我们应该解决一下交通问题。
这种问题不是说解决就能解决的，就算有意识地让人去修炼这类的能力也不一定能成，顺其自然罢了。我跟丹和小六提了一下，让他们培养新人的时候可以往这个方向做点引导。
回来之后照例是去罗斯那里报告，女科学家给我做了一些新检查，要过两天才能看结果，又对我膝盖伤口的愈合状况表示很担心。
“这就是你说的念能力者与一般人的不同？要不要我也划一刀让你看看念能力者应该是怎么愈合的？”罗斯攥着绷带说。
我妥协：“明天就去找希雷。”
她总算勉强满意。
第二天介绍塔尼与大家认识，让小六与她进一步接触以防出现问题，检查小鸟的两个伙伴的训练，报告整合小鸟的情况。
一上午很快过去，小鸟突然拉拉我衣服角说饿了。
剩下的人都挺惊讶地看着这边，小家伙对谁都不亲近，之前她饿了的时候都是不声不响自己去厨房的。
在外边的时候没有餐厅没有厨师，她都是这么过来直截了当地跟我说她饿。但那时我们只能叫外卖，现在就有很多选择了。
我带着小鸟绕到厨房，让她在桌边等，自己下厨煎了个鸡蛋给她先垫着，找了一圈还有什么可以吃的东西。
哦，有半锅米饭，胡萝卜黄瓜也都有，沙拉酱和番茄酱也不差。
正好，小孩子都喜欢蛋包饭。
我把新鲜出炉的蛋包饭端出去时，小鸟已经吃完了那个煎蛋，端坐着告诉我砒霜吃完了。
我：“……”
好吧好吧，我把蛋包饭和勺子放到她面前，说：“那这顿先这么吃吧，我跟罗斯商量商量，也该换一种药了。”
小鸟拿起勺子看了我一眼，开吃。
狼吞虎咽，果然小孩子都喜欢蛋包饭。
不过吃完之后小家伙看着空了的勺子半天，发了一会儿呆，喃喃地：“也很好吃。”
说得很轻，但是确实有这个字，也。
揍敌客宅子因为有各人后增加的隔音工程，在晚上显得特别寂静。
半夜小六举着蜡烛，在厨房找到我时，我还在试图做一款完美的蛋包饭。
“你怎么净晚上折腾？”小六把蜡烛凑近我。
因为你净晚上找我——我心里说，而且我不是晚上折腾，只是折腾到晚上：“想学一个人做饭。”
小六把烛台放我手边为厨房增加一些光：“烹饪这种事，一个跟一个都是互相学不来的。”
“也许我能试试。”我把最新的一份装盘出锅，自己舀了一勺。
好像差不多，又好像差很多。
小六也坐下，看了我一会儿，说：“塔尼没问题，她出道时间很早，家世也清楚，接触的人跟那些人基本没多大联系。而且那个姑娘……嗯，不爱说假话。”
我点点头，能看出来。
“还在想模仿的事？”小六待了许久不见下文，瞄我一眼。
最后总是能成功的：“毕竟我也是他教的。”
要不我哪会做蛋包饭这种复杂玩意儿。
小鸟说“也”，说的就是他吧。
也许他经常给家人做，他很喜欢做蛋包饭来着。
也确实做得好吃，数不清多少次，在流星街那个垃圾堆下面那个一点火就满屋烟简直无法呼吸的地方许多蛋包饭进了我的肚子。
可是小鸟再也吃不到了……
我下了下决心。
“小六，”走到窗前，打开窗，我把被风吹得飘荡的窗帘拉得更开，转身，“求你件事。”
小六还坐着，眼睛有几分狠厉地盯着我，不发一言。
我知道他不喜欢听这种话，但该说的还是要说。
“帮我听听，他当时是怎么做的。”
时间太久了，当初又以为是小事，我已经想不起来他当时是怎么教的了。
反正我从来也不是亦步亦趋的学生
很多事，应该很重要的，就这么忘掉了。
小六盯了我很久，终于嘟囔了一句“神经病”，发动了能力。
我知道他的能力，他能听见的，不止是场景曾有过的声音，也可以是人曾经历过的声音。
这也是他探听消息真正无往不利的利器。他没跟别人说过。
当然，听一个人的信息量十分巨大，我出声提示：“可能是五年之前。”
而当事人的回忆会使搜寻变得比较简单，这也是他能掌握问问题的方法的原因。
风在背后断断续续地吹，夹杂着树叶轻响和不停歇的虫鸣。我一遍遍回想当时的场景。小六听了很久，没抬头。
有一种变成了能随意翻开的书的讨厌的感觉。
我深吸了一口气。
“七年前。”小六终于抬头看我，“你这偏差也够大的。”
我抱歉笑笑，七年……那么久了？
小六也只能听个声，没有解说没画面的，接下来他要做的就是通过之前之后和当时的声音推理猜测把那个场景还原，从油的品种放置的时间到鸡蛋加多少水搅了多少次，从锅铲的力度米饭的软硬到盐的大小颗粒，从番茄酱画了什么图案而沙拉酱里的糖要不要多放一点到“到底是不是这个牌子的沙拉酱”“火腿不是春华的”。
两人齐心合力，炒饭刷油，把鸡蛋耗个七七八八，总算让我觉得“就是这个味”了。
小六瘫在椅子上，我把刚刚的步骤精确到秒地记下。
“你就这么怀念他？”小六突然出声，声音很无奈。
摇头，我自己不至于：“我不想小鸟永远想念这个味道。”
家人的饭是不同的。
就像老头儿，我甚至算不上喜欢他，但是我很想他的炖菜杂烩。
小六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努力忍了忍，但最终没忍住：“你想她把你做的饭当家人的味道？”
……
我无言以对。
早上我去敲罗斯的门，把精确到秒的详细记录给她，请她照着做蛋包饭，毕竟她才是厨师。我想医生和生物学家的精确让人信得过。
罗斯看了单子三遍，告诉我她做不来，而且最近很忙，而且……
最后还是我做了，当天的早饭清一色的蛋包饭。
把最新的一盘端给小鸟，小家伙兴致勃勃地插了一勺子放嘴里，突然不动了。
她把勺子从嘴里抽出来，慢慢地嚼，好像非要把每颗饭粒完全嚼碎一样。
这口咽下去就再挖一勺，她吃得很慢，很细，直到整个餐厅就我俩。
我看着她，觉得也许该说点什么，但是又委实不知该说什么。
最后用了小鸟自己说过的一句：“你的哥哥，很漂亮。”
小鸟停住，点点头，又继续慢慢地一口口咽下。
作者有话说
第51章 第 5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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