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报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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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王田香的惨叫，终于让其他人回过头，乱糟糟的处长办公室一静，所有人却觉得，眼前的一幕让人胆寒！
那只猫死死的像是钉在了王田香的脖子处，尖锐的牙齿已经咬出了鲜血，往下滴着学。通红的猫眼看着，活像是吸血鬼。两只前爪更是紧紧扒进了王田香的肉里。
王田香惊骇欲绝的想把她拉开，但本就流了太多血没有力气的他，只是揪下了猫身上的一撮毛。甚至因为扭动，让猫抓着他不放的爪子，直接带出了七八道深深的血印。
“快！别愣着，赶紧把猫抓走啊！”回过神来的一个人科员赶紧指挥卫兵，他们可不敢上去帮忙。
几个卫兵相互对着着咽了口唾沫，从不同方位围过去。猫一点逃的意思都没有，死死的咬着不松口。一个卫兵上前用力的捏住猫嘴让她松开，另外两人去抓猫的爪子，好一会终于把猫从王田香身上扒下来。
即使这样，猫爪子还是又抓出了六道带着皮肉的血印子。更是从他脖子上，咬掉了一小块，很快就把王田香的衬衫领口都染红了。
血腥的场景，让机要处的科员不忍直视。赵小曼更是捂住嘴巴，差点就吐了出来。
这猫是在为顾处长报仇？几个卫兵又互看了眼，他们可都看见顾晓梦今早来的时候，对这只猫有多亲昵。而且刚刚，顾晓梦对王田香的指控，他们可都听见了！
“害死她的人，是你！”王田香咬牙切齿的看着猫，声音难听又沙哑。粗糙泛黄的脸上，带着幸灾乐祸的冷笑。顾晓梦越是护着李宁玉，他就越想毁了她！即使喉咙口火烧火燎的，他还是说了句旁人听不懂的话。王田香是在和猫说话？
王田香一手捂着胸腹的枪伤，一手捂着脖子，满是仇恨的盯着卫兵手里的猫。指缝里不停往外流的鲜血，让他停住了不敢再继续开口。
听到顾晓梦最后一句对他的指认，王田香心里像火烧起来一样！虽然他不知道孤舟是谁，但孤舟，一定跟顾晓梦有牵扯。否则，顾晓梦不会这时候还想写往他头上扣脑子！最有可能的，就是杭州船王顾民章！
如果顾晓梦死了，那她临死的这句指控，别管他王田香是不是孤舟，都极有可能，被南京政府当做替死鬼推给顾民章，让他给顾晓梦陪葬！
可他若是抓住机会，抓到孤舟这个功劳，不仅能让他活，还能让他更进一步！
李宁玉挣扎着，死盯着王田香。只是卫兵抓的很紧，她一时挣脱不开。顾晓梦刚才的言语中，暴露了太多东西，她就算弄不死王田香，也不能让他又机会开口辩驳！所以她趁着无人注意直往王田香的咽喉扑上去，嘴巴毫不客气的就咬了下去！
咬死他，是他的幸运！咬不死他，也要让他开不了口！
李宁玉现在已经顾不得嘴里的血腥味了，即使这种血腥味让她想吐，即使她从未亲手杀过人。但就在她眼前，顾晓梦被王田香一枪伤的生死未卜，这让李宁玉的愤恨再也控制不住的同时，感觉自己的整颗心都要烧焦了！总要做些什么，才能浇熄心里的火。
“快，车已经开过来了。你们几个，手脚轻点，小心把顾处长抬下去！”机要处的钱秘书，一边掏出手帕擦鬓角的汗，一边指挥着卫兵。白嫩的脸上，更是像刷了一层粉。
先不说顾晓梦是顾船王的千金，堂堂机要处的处长，在剿总司令部办公室，被疑似孤舟的王田香开了一枪？顾晓梦若是死了，这机要处上上下下，谁能落到好？顾民章可不是吃素的！
“钱秘书，那这王、王处长怎么办？”一个卫兵指着墙角狼狈不堪的王田香。
王田香的腰部中了一枪，剧烈的疼痛，让他刚刚就靠着墙瘫倒在地。他抬头看着顾晓梦的方向，已经开始分不清眼前的红，是顾晓梦的鲜血，还是他自己的。
明明伤的不是心脏，王田香却能感觉它传来的疼痛。旁边虎视眈眈的李宁玉并没有被他放在心上，晕眩感一阵阵袭来，咬着舌头迫使自己清醒，额头冷汗直冒。
“怎么办？怎么办还要我教你？先一起带去医院！”钱秘书烦躁的就一通骂。他好不容易捞到这么一个肥缺，结果顾晓梦比他想象的还要难缠，现在又发生了这样的事！
想到顾晓梦昏迷前说的话，钱秘书转而眼神阴冷的盯着王田香。为今之计，只有把孤舟这个身份钉死在他身上！这样，顾晓梦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他才有完美的理由脱身！
李宁玉眼看着他们抬走顾晓梦，不管不顾扭动着猫身终于脱离了卫兵的钳制，朝顾晓梦的方向追了上去。
李宁玉从没想过会有这样一天。她以为，离开了裘庄，就算并不意味着顾晓梦之后会一帆风顺，但最起码，短期内不会再有生命危险。
与裘庄的情况如此相同又不同，这一次，是晓梦保护了她。直到这个时候，李宁玉才明悟，当时自己要顾晓梦帮她传递情报，让独自活下去的顾晓梦，是多么痛苦！
送顾晓梦去医院的人，见这只猫紧追了上来，犹豫了下还是没赶她走。副驾驶座位上的钱秘书，更是没有注意到这样的小事，催着快开车！
顾民章在接到消息的时候，眼神逐渐失去焦距跌坐在椅子上。他不惧牺牲，可当被牺牲的是顾晓梦他又无能为力时，他的心就有如刀绞一般。这是他的女儿，他唯一的女儿啊！
孤舟？王田香？所以，晓梦这次是为了他？
“先生，您还撑得住吗？”密斯赵担忧的看着顾民章。上一次，顾晓梦险些没能回得来，先生就承受了一次。这次，对先生来说，应该更加痛苦吧？
顾民章的瞳孔重新收缩。王田香！凭你也敢动我的女儿！
“告诉戴笠，在王田香开口之前，让人把他救走！我要活的！”顾民章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眼神稳重又幽冷。
密斯赵点头，略一思考，就明白了顾民章的用意，这是要坐实晓梦冒着生命危险的指证！
顾民章到达医院的时候，张司令已经在手术室门口转了许久的圈了。他的都发都要愁白了！龙川肥原的事才过去多久？他的司令部里的人，一个接着一个的出事！更重要的是，顾晓梦是顾船王的千金啊！
李宁玉缩在走廊的一个角落，直勾勾的盯着手术室。像是能透过墙壁，看穿里面的顾晓梦，正在经历的，是怎样的生死之旅。耳朵竖的直直的，不敢错漏一点声音。
她怎么会因为和晓梦在一起，就放松了警惕？怎么会因为对猫身份的排斥，就未曾细听，错漏了门外王田香的声音？她怎么会需要顾晓梦保护才能躲过去？她怎么会让晓梦有事？！
顾晓梦最后倒地之前，还在李宁玉耳边笑着轻声说：“活着！帮我告诉爸爸，我爱他！”
想到这句话，李宁玉的心就如同干涸水井里的鱼，张嘴看天等待救援。她知道，顾晓梦终于打算让顾民章知道，她就是李宁玉了。她是希望，顾民章代替她照顾自己。可是晓梦，你没有遵守约定！
李宁玉突然又想起她在裘庄时，她安慰顾晓梦，答应她，会和她一起平安离开裘庄，心又抽了抽。原来，一直以来，不止是她在包容着晓梦，晓梦也在包容着她的利用，和她的不守承诺。
顾民章和张司令说这话，钱秘书是半点不敢往前凑，生怕被顾民章问到。密斯赵终于注意到角落里的猫。早上出门时，它身上还素净的衣服，带着好些血渍，脖颈边的毛乱糟糟的，好像还秃了一块？正一动不动的盯着手术室的大门。
“钱秘书，你知道我家晓梦的猫，为什么会弄成这样吗？”密斯赵想起顾民章的怀疑，皱起了眉。晓梦的事，不会跟这只猫有关吧？
钱秘书侧头看了那只猫一眼，心里暗自庆幸，在顾晓梦进手术室后，他见那只猫古怪，跟一起来的人不耐烦的问了一句。不然，他还真不知道没这机会，和顾民章的管家套近乎。
密斯赵听着钱秘书绘声绘色的说着，这只猫是如何具有灵性，如何伤了王田香，又如何挣脱卫兵跟到了这里，紧皱的眉头才松了些。贾道长昨天到了，现在还没有出现？
顾晓梦的手术持续了很长时间，将近三个小时，手术室的门才终于开了。还好，子弹正好擦在心脏边缘，并没有进入心脏。只是这个位置的原因，让他们取出子弹时，不得不慎重再慎重。
顾民章终于松了口气，密斯赵也是一样，墙边的李宁玉，才像是重新活过来了。坚持了许久的等待，终于看见了曙光。总算，没白等。虽然术后还有需要修养，但这次能没事，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张司令等闲杂人员，在顾晓梦被送到病房的时候，很有眼色的提出了告辞。密斯赵代顾民章，把他们送了出去。
顾民章又坐了一会才离开，他还有很多事要做，无论是王田香还是贾道长！
贾道长在听说，杭州船王顾明章的宝贝女儿顾晓梦，在机要处处长办公室中枪遇袭，就是一哆嗦，赶紧的收拾包袱想连夜出城。只是，还没等他走出杭州城，就被一伙黑衣壮汉给抓住了。
他以为被抓去再睁开眼，看见的定然是顾民章，结果，压根没个人理他！把捆着手脚的他往房间里一推就离开了。呼叫无果的贾道长，奋力的扭动着身躯，好不容易才让眼镜上的黑布掉了下去。
顾民章现在可没空理他，他得先处理王田香的事。王田香同时被送去了医院，腰间的子弹不是大问题，咽喉处被咬伤的狠，暂且不能开口说话，随后被看管了起来。
顾民章一边向鸡鸣寺那边施压，一边继续联络着戴笠。
顾晓梦手术做完稳定下来之后，密斯赵就把她接回了顾宅。顾宅内，自然有家庭医生在照看。
那只猫，寸步不离的守着顾晓梦，不吃也不喝。密斯赵有些看不过眼，试探的慢慢靠近猫。只是她一动，李宁玉立马弓起了身，毛都炸开，猫眼睁得大大的。
“额，李科长？我先给你洗下澡好吗？你看你，现在这么狼狈，晓梦醒过来会伤心的。”密斯赵试图说服猫，总让她这么待着，也不是个事。
果然，猫似乎听懂了她的话，身体慢慢放松了下来。回头看了眼床上的顾晓梦，跟着密斯赵走了。
密斯赵在给猫洗澡的时候，又遇到一个小麻烦，猫怎么也不肯让她脱下身上的衣服。最后无奈的密斯赵，只能连着衣服给它一起洗澡了。洗完又等擦干，猫就头也不回的跑了。
不用看密斯赵也知道，一定是回了顾晓梦的房间。摇头叹息一声，先生到现在也没回来，请回来的客人也不知道怎么处理。今夜，注定是平静不了了。。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报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