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陈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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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晓梦四只爪子倒腾着，追上前面慢慢走的李宁玉，心里在纠结着等会该怎么解释。或者，她拿出在裘庄，玉姐先隐瞒和欺骗她的事，来堵玉姐的嘴？但玉姐会不会更生气？
可是，她都没对玉姐生气，玉姐为什么对她生气？顾晓梦心里有些不舒服了，她不高兴都憋在心里，不舍得对玉姐发脾气。
相比来说，的确是她喜欢玉姐多一点。在玉姐心里，是不是还是理想更重要？
心里的不安全感，让顾晓梦想着想着，就忘掉了之前她对自己的自信。什么玉姐活回来先来找她，玉姐换她活着走出裘庄，此时都无法安定顾晓梦患得患失的心情。
毕竟，谁也没有明着开过口。玉姐先来找她，不会是还当她是一个，需要看护的莽撞下属吧？玉姐换她活着走出裘庄，也是为了更好的完成任务吗？
“发什么愣？还不跟上？”李宁玉回头看着磨磨蹭蹭的顾晓梦，声音里不自觉带上了一分严厉。瞳孔里泛出来的琥珀色，在顾晓梦看来，更是无情。
这让顾晓梦刚刚还想着委屈求全的心情，刹时全都不见了。有种火山待要爆发，无法抑制的怒气在升腾。理智也不知被丢到了哪个洼爪国，李宁玉凭什么来教育她？！
李宁玉慢下脚步，看着顾晓梦刚刚还拉怂着的脑袋，趾高气昂的抬了起来，不知道她又想到了什么？是完全意识不到，她错在哪了吗？李宁玉刚刚缓和下来的心情，又绷了起来，眼神更加严肃。
顾晓梦只感觉周身的气息一冷，四只爪子倒腾的更快了，心里的阴郁更加像浮出水面的泡沫，再也按不下去。
李宁玉看着顾晓梦直冲着猫门就跑了进去，猫嘴动了动。虽然这个猫门并不是很重，但这么直接冲上去，脑门不疼吗？尤其是她还这么小。
小姑娘之前是个怕疼的，现在不怕了？不经意间，她已经成长到不需要自己了？李宁玉心底有些失落，随即又摇摇头。这样很好，这样就好。。
顾晓梦冲进去的一瞬间就后悔了，脑门上的疼痛，让她眼里泪花都要飚出来了。不过听到后面李宁玉顶门进来的声音，又赶紧把眼泪泪花憋了回去。
李宁玉走进去，见顾晓梦背对着她坐着，小小的猫身坐的跟她一样笔直。没有关上的窗户，有微风吹进来，吹着顾晓梦竖着的耳朵上的绒毛，都轻微的飘动着。如果岁月能一直这样静好。。
李宁玉深吸一口气，放下心里不切实际的想法：“晓梦，你不跟我说说，你和那个道士认识的过程吗？”
李宁玉轻柔的声音，让顾晓梦心里莫名的火气消了一些。挺直的脊背动了动，猫爪撑起身转了个身。
顾晓梦眨巴着眼睛看着离她很近的李宁玉，有心想上前几步，又停住了。不行！她还生气呢！刚刚玉姐都不让她靠，现在。。如果玉姐不凶她，那，那就算了吧？
“是那破道士找我的！你那几天，嗜睡又打不起精神，正巧他全都说准了。所以，所以我才信了他的话。玉姐，连破道士都不知道这后果，我就更不知道了！不然肯定告诉你！”
对上李宁玉似乎变的柔和的眼神，顾晓梦不自觉就扒拉着解释了一大堆。
其实，她应该理解玉姐的心情才对。她走出裘庄时，也是一样的不是吗？如果玉姐在乎她，应该跟她是一样的心情吧？顾晓梦突然又拿不准，玉姐跟她是一样的吗？
顾晓梦歪着脑袋，心念千转，火气也消了。由己推人，她一时不知道，该高兴玉姐跟她一样，还是不一样？
“你知道你最大的错在哪里吗？”李宁玉看着眼前的小金渐层歪着脑袋，泛着些蓝绿的眼睛却似乎有些走神，胡子抖动了两下。这时候还在走神，她的小脑袋瓜，到底在想什么？
“什么？”顾晓梦下意识的回问了一句，却感觉李宁玉的眼神里的温度更加冷了。
“玉姐，对不起，我错了！我应该先确定他的身份，告诉爸爸和你，而不是自以为是，以为能够解决这点小问题。”顾晓梦一颤，早就培养出来的间谍素养和第六感，让她快速做出了回答。
李宁玉暗自点头，还好，不算无药可救。她最生气的，就是顾晓梦太轻信于人，没有一点作为间谍的素养，这让她怎么放心？至于不告诉她。。
李宁玉上前两步，一只猫爪抬起，轻轻摸了摸她的脑袋。感受着脑袋上的温度，顾晓梦滴溜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玉姐没生气？可是，为什么不生气？
“玉姐，你不生气了？”顾晓梦小心翼翼的问了句，玉姐生气她生气，玉姐不生气。。她又有些心思不定了。
李宁玉放下猫爪，趴下身认真的看着小小的顾晓梦：“我不是生气，我是担心。晓梦，不论是不是真的，你都该告诉我。你该知道，我们这一行要面对的，是多复杂的局面。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真的就这样。。没有回来，我要怎样面对？”
李宁玉的语气说不上严厉，甚至十分温柔，但顾晓梦的怒火下去之后，却是无边的委屈。得寸进尺的往李宁玉身上靠了靠：“玉姐，那你在裘庄做出选择时，就没有想过我会怎么样吗？”
李宁玉一怔，所以，顾晓梦现在是跟她秋后算账来了？看着靠在自己怀里的顾晓梦，两个小耳朵竖着，雾蒙蒙的大眼睛，显得委屈巴巴。李宁玉心顿时就软化了，喉头梗住，又有些心酸。
其实在听到那道士话的一瞬间，她的心是有些微冷的。
在裘庄事件过去后，李宁玉刚回来的时，总觉得晓梦和她之间有着些隔阂。不仅是因为人和猫，更是因为顾晓梦的变化。虽然顾晓梦在她面前，总是扮演着天真。明白了自己心意的李宁玉，看着多少有些不是滋味。
但在剿总司令部，顾晓梦替她挡枪之后，在等待着顾晓梦手术的时候，李宁玉突然释怀了。刚刚在回房间的路上她还在生气，回房看着镜子里，倒映出来顾晓梦的神情，她瞬间就冷静了下来。
虽然因为担忧而有些生气，但，晓梦的变化，是她没有第一时间考虑到，也没有对她说清楚。李宁玉深吸了一口气，觉得自己对顾晓梦，是不是过于苛刻了？
李宁玉知道顾晓梦对她的情谊，也知道她对顾晓梦的情谊。但是，顾晓梦，她应该知道，却很没有安全感吧？
“晓梦，对不起。但不是因为我做的决定，而是因为，是我没有考虑过对你坦白。我本就是老鬼，你知道的，我的选择才是最优项。但是你这次，却是不一样的。”
李宁玉低着头，把事情掰开了揉碎了讲给顾晓梦听。有些误会，李宁玉不想给它生长的空间。顾晓梦虽然也是为了李宁玉，但实际上，这次的事，完全可以用更安全的方式避免，而不是非要以身犯险。
顾晓梦的冒险主义，还是在影响着她。上次解决龙川的时候，她处理的很好。但这次也许是因为涉及李宁玉，让她直接做出了自认为的最佳选择。
顾晓梦垂着脑袋，大眼睛往上偷偷瞟一眼，见李宁玉在看着她，没看清又赶紧低头躲开，双脚无意识的踩着地。她无法反驳，她的确是，不想把李宁玉交给别人保护。如果道士说的事真的，她也想趁此一次性解决，所有可能潜在的危险。如果，如果她跟爸爸说。。
“晓梦，谢谢你。我想告诉你的是，我的命依旧可以交给你。但我希望，同时你能爱护你自己一些。我们，还有很多时间。你，明白么？”李宁玉柔软的声音，罕见的带着点羞涩。
顾晓梦豁然抬起头，眼睛闪亮亮的。李宁玉的眼神虽然有些闪烁，但并没有回避。所以，玉姐话里的意思，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吗？
“玉姐。。”玉姐，这句话是我该说才对。顾晓梦眼神贪婪又软萌。像是一只终于吃到肉的狐狸，只是有些奶。勾着李宁玉的心痒的同时，又有些想笑。
“晓梦。。”李宁玉轻轻回了句，话里带着柔情，像是要把顾晓梦淹没。
“玉姐~”顾晓梦彻底摊在李宁玉的身上，在她的脖子上蹭了又蹭。大大的眼睛里，带着些泪花，不过这次是开心激动的。所有的负面情绪，都像是云雾拨开，只剩下绚烂的光彩。
感受到顾晓梦的情绪，李宁玉心情也好了起来。心想，也许该早些跟小姑娘摊牌，才不会落的现在这样的结果。那个道士说晓梦可以回去，应该没问题吧？看向床上躺着的顾晓梦，李宁玉又低头，在小猫脑袋上蹭了蹭。
顾民章虽然知道，李宁玉说到底不会拿晓梦怎么样。但第二日在饭桌边吃早饭，看着那边更显几分黏糊亲热的两只猫，还是有些无言以对。
密斯赵狐疑的看着顾民章，又瞅瞅正在饭桌上吃的欢的那只小猫。小猫咪似乎还不是很会吃饭，吃的桌上溅了好些米。往常最看不惯脏乱的先生，却没有一点嫌弃，还笑呵呵的让她慢些吃？
她早上为这只小猫特意煮了些稀烂的粥，加了些蔬菜肉丝。但先生现在对猫的态度，跟前两天比，是不是相差太大了？虽然这只小金渐层很可爱。。贾道长还没走，能帮忙看看吧？
“先生，我瞧着，这只小猫咪是金渐层的混血品种，也许不知是哪家走失的，若是。。”
“什么哪家的？就是我顾家的！有谁来问，就说是我家刚抱回来的。”顾民章淡淡的说了一句，擦了擦刚吃完早饭的嘴，还和蔼可亲的对着看过来的顾晓梦笑了笑。
顾晓梦迁怒的撇了一眼顾民章，猫嘴吃饭不是难，而是真真不习惯！由其是她还小，肢体没那么协调。不知道玉姐是怎么吃得这么慢条斯理又优雅的。再看自己饭碗周边凌乱的一圈，顾晓梦都想挖个洞把自己埋了！
从认识到现在，玉姐就算是哮喘犯了，也是柔柔弱弱的白净样子，怎么看都好看。
顾民章见顾晓梦一脸痴样的看着李宁玉，嘴角抽了抽。临老了，他还要体会一把带孩子的感觉？也罢，看晓梦的样子，他知道他是抱不到孙子、孙女了。
李宁玉半点没受影响，虽然旁边顾晓梦那狼狈样子，让她非常想笑。但为了顾晓梦的面子，她还是若无其事的吃完了自己的饭。
再抬起头，就是看见顾晓梦眼睛亮亮的看着她。李宁玉嘴角动了动，呵呵，这是不是就叫，风水轮流转？还好，她没有成为小奶猫。
“玉~姐~~”顾晓梦刚叫完一句，就感觉四爪腾空而起。慌张的胡乱挥动着爪子，回过头一看，顾民章脸上带着诡异的笑。没等顾晓梦细看，他又恢复了方正严肃的表情。
“应该已经四个月大了吧？我带她和李科长去打针。顺便，洗个澡。”顾民章一边对密斯赵说，一边摇摇头。拿过餐巾，耐心的为顾晓梦擦掉她嘴角的米粒和汤汁。
李宁玉看着顾晓梦的眼神，也有些诡异。看顾晓梦又羞又恼的样子，李宁玉两边的胡须动了动，不知是笑，还是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陈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