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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双生（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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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应该是有生以来祝予见过的最匪夷所思的场景。只见宽敞明亮的学校门口，放着一口红漆棺材，棺材旁站着或跪着一群男女，棺材后面拉着一张白布的横幅，上面写着“无良学校黑心教育，还我女儿！”学校周围，走走停停的陆续有人在观看这场闹剧。
沈星朗和祝予都隐约觉得，这场闹剧一定和他们要调查的事情有关联。不过这整件事情不需要他们去问什么，只要在门口站一下，就能知道他们女儿惨死的经过。因为那些人只要一看见有人靠近，便会向大家声泪俱下的表述他们这么做的原因，一次两次三次不厌其烦，也不知道他们一天要重复多少次。
只听那群人里一个凶神恶煞的男人满脸愤然道：“大家听听啊，黑心学校啊，就在大前天，他们硬要把我女儿留下来为他们的校庆排练节目，导致我女儿排练到天黑才回家，天黑了啊，一个小女生，一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说到这，他愤怒的神情转换成了悲哀，“谁能想到，她走到学校旁边那个垃圾池的时候，就被人活活打死了，打得......打得......”男人说着就流下了眼泪，“那张脸也不知道被砸了多少次，血肉横飞，我跟她妈都不认识她了，孩子妈悲痛欲绝，现在还躺在医院，我们造了什么孽啊，要摊上这事，你们给评评理，如果不是学校硬要要求我女儿留校，她还会发生这种事吗？”说完，他朝学校门口啐了一口，骂道：“呸，垃圾学校，你们赔我女儿，赔我女儿啊。”男人跪倒在地，爬向棺材，哭喊道：“女儿啊，你死得好惨啊！”
他的痛苦，引起了棺材旁一众男女的哭泣，更引起了周遭看热闹的老百姓的同情，大家纷纷咒骂着学校负责人出来给这个可怜的父亲一个公道。
再看学校，大门紧闭，门卫室的大伯冷漠地看着这一切，眼睛瞪得老大，时刻观察着这群人的动向，以免他们会发起暴动。
祝予道：“大前天，不就是张雅珠死的那天吗？”
沈星朗点点头：“看来，这两个人的死不是巧合，其中必然有着某种联系。”
“可你看那老头。”祝予看向一脸冷漠的门卫大伯，“他会让我们进去吗？”
“这种特殊时期，肯定不会让我们进去，不过你看那。”沈星朗指了指学校门口贴着的告示。
祝予看去，睁大着眼睛道：“招聘代课老师？”
沈星朗大步向前：“去看看。”
当他们对门卫大伯说是来应聘清洁工的时候，门卫大伯看着这两个仪表堂堂的帅小伙，全身上下没有一个细胞表现出对这两人的信任，他冷声道：“之前也有人来应聘，被我识破了，原来他们是记者，想进来打探消息，所以你们两个人都别想了。”
“大伯，你要怎么才能相信我们？”祝予嘟着嘴，“我们不是记者，我们可以证明的啊。”
沈星朗道：“没错，我们很需要这份工作。”
“别说了，不可能让你们进去的。”大伯拒绝得很干脆。
就在两人一筹莫展想要另寻他法时，学校里出来了几个西装革履的人，还有两个警察。其中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肥胖女人在看见沈星朗和祝予后，眼神就没离开过他们，身穿肉色套装裙的她，活像一只直立行走的猪猪。当那几个人走到门卫室时，门卫大伯恭恭敬敬地向他们打了招呼，从称呼得知，这群人里有校长，有董事，有教导主任，人事部主任，教育局局长，警察局局长。那个肥胖的女人就是人事部主任，招聘这个事八成就是她管的。
沈星朗对祝予耳语：“是时候发挥你的价值了。”
祝予不明白：“什么价值？”
“那女人看见没？”沈星朗低声道：“美男计。”
祝予咬着牙：“我求你做个人好吗？”
果然，那几个有身份的人都是出来处理门口那档子事的，他们走后，戴眼镜的女人问门卫大伯：“这两个人是干嘛的？”
还没等门卫大伯开口，祝予便笑着道：“我们是来招牌代课老师的。”
“是吗？看你们年纪也不算大啊。”女人和颜悦色，“刚毕业不久吧。”
祝予点点头：“是啊，刚毕业不久。”
女人道：“那正是太好了，我们十分欢迎啊，不过，校门口的事你们也看见了，你们为什么还会选择来我们学校？”
沈星朗道：“因为我们才毕业，所以想多在社会上实践一下，增长一下自己的学习经验。”
“小伙子真有上进心啊！”女人满脸堆笑，她笑起来的时候，脸颊上的肉把原本就小的眼睛挤得更小了，“不过，我们之所以要招代课老师，就是招那个死去女孩的班级的代课老师哦，因为他们班级一晚上死了两个女生，所以有的老师被调查，有的老师被革职，学校里也没有老师愿意去管那个班级的事了，怕惹麻烦，你们还愿意吗？”
沈星朗道：“愿意啊。”
“那好，你们跟我来吧，今天熟悉一下学校，明天来上班。”女人一边带着沈星朗和和祝予走进学校，一边向他们介绍着学校的各个地方，“我姓张，你们叫我张主任就好了。”
祝予和沈星朗分别介绍了自己梦境里的名字。
随后，在熟悉校园环境的时候，他们从张主任口中了解到了两个死去女孩的在校情况。张雅珠性格孤僻，整个人没有一点青春期女孩子阳光乐观的模样，总是阴阴沉沉的，平常不爱与人交流，学习成绩也不尽人意，在老师同学们里的人际关系特别差，学校也是在她跳楼死去的第二天，接到她爸妈打来电话，才知道她跳楼死了。门口那个死去的女孩叫黎丽，是和张雅珠一个班的，那个女孩子是班级的文艺委员，也是学校舞蹈社团的小组长，学习成绩虽然不是特别好，但班级人际关系还不错，是个挺找人喜欢的女孩子。因为校庆快到了，所以他们社团正在排练一个舞蹈节目，最近练习的时间都挺晚的，但就是那天晚上出事了。
沈星朗道：“那张主任，你认识张雅宝吗？”
“张雅宝？怎么可能不认识。”张主任一脸欣赏，“她可是我们学校的传奇人物，代表学校去参赛都拿了不少奖，给学校带来了多少的荣誉，为人活泼开朗，聪明又有礼貌，要不是因为她，我们也不会注意到学校还有一个张雅珠，她们姐妹两长得一模一样，性格却截然相反。”对于张雅珠和张雅宝，所有人的评价都别无二致。
沈星朗道：“黎丽和张雅珠的关系怎么样？”
“这我们当老师的怎么可能知道，同学间的关系肯定是同学之间最清楚。”张主任告诫他们：“一个班级，同一天，死了两个学生，你们可千万别把这件事传播出去。”
祝予心想，就门口这架势这还用传播吗？但还是点头答应了下来。
沈星朗道：“张主任，我们想去班级旁听两节课，了解一下同学们可以吗？”
张主任点点头：“这当然可以啊，现在对待工作这么尽心尽责的年轻人真是不少了，有女朋友了吗？”
祝予：“您这话题转移得也太快了吧。”
张主任中自己的衣服口袋里抽出两张名片，分别递给祝予和沈星朗，娇羞道：“实不相瞒，我今年也才26而已，你们才毕业，我年纪比你们也大不了多少，我想，有机会的话，我们可以......”
咚、咚、咚、咚......上课铃声响起。
沈星朗咳嗽了两声，道：“额，张主任，上课了，请问黎丽他们班在哪？我们还要去旁听。”
“哦，呵呵。”张主任愣了愣，随后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你看我，差点忘了正事，你们跟我来吧。”说着，踩着那双尖细的高跟鞋踢踏踢踏的向前走去，祝予不禁替那双高跟鞋担忧起来。
来到班级的时候，张主任示意正在讲课的老师出来教室，然后跟她说明了一些情况，女老师欣然接受，并介绍自己姓李。祝予和沈星朗一同进了教室，介绍自己是新来给他们代课的老师，或许是因为班上连接死了两个人的缘故，班级气氛不算活跃，同学们只是象征性地拍了拍手以示欢迎。不过每个班级总有那么几个学生是异常活泼的，他们是班级的开心果，是班级的八卦传播员，在和祝予做自我介绍的时候，沈星朗已经把目标锁定在了那两个神采奕奕的男同学。
果然，在上课的时候，那几个男同学就私下传播着小纸条，李老师在上面讲课，他们在下面聊得不亦说乎。此时已经上午最后一节课，伴随着下课铃声一响，教室里也传出了丁零当啷的碗勺碰撞声，原本还济济一堂的教室瞬间空了一大半，那两个男同学在看了看沈星朗和祝予后，拿出碗筷准备离开教室。
沈星朗拉上祝予就走：“跟上那两个。”
祝予道：“跟上哪两个？”
祝予被沈星朗三步用作两步地穿越向食堂进军的学生人海，终于跟上了那两个男同学，两人一左一右搭住那两个男生的肩膀，祝予道：“从现在开始你们有权保持沉默，不过你们说的每一句话都将作为呈堂证供。”
那两个男同学丝毫不惧怕，其中一人道：“看吧，我就说他们是卧底，你还不信，记住，欠我一杯奶茶。”
另一个同学打量着沈星朗和祝予，指着他身边的沈星朗道：“你说这人是警察我还有点信。”然后转头看向祝予，一脸鄙夷：“他？人民警察？哪里像了？”
虽然不知道他们到底是想表达什么意思，但这男同学说的话明显是赤裸裸的看不起他，便和沈星朗换了一个位子，一本正经道：“小孩，说话注意点，小心我告你侮辱人民警察。”
那男同学立马焉了下去，道：“两位帅哥，你们真是卧底啊？”
祝予瞥了他一眼：“废话。”
“你们先去吃饭，我们在那里等你们。”沈星朗一脸严肃，指了指小卖部门口的桌椅，“我们有些话想问你们。”
其中一男生问：“卧底叔叔，你们是不是想了解黎丽和张雅珠的死？”
祝予时刻保持着肃穆，道：“你俩小子还挺聪明。”
那男生道：“那你们真找对人了，我敢说，这件事全校没有谁的消息有我们俩多了。”
“行，我们知道了，不过有一点，你们要称呼我们为老师，不能称呼那个职业。”沈星朗严肃道：“今天的事，只有我们四人知道，如果你们走漏了消息，暴露了我们的身份，小心后果自负。”
因为有幸能配合警方卧底的秘密行动，两个男生颇感自豪，异口同声答应道：“放心，祝老师，沈老师，我们一定守口如瓶。”
两个男生进了食堂之后，沈星朗和祝予在小卖部买了泡面，一边吃，一边等那两个男生来找他们。张主任说得对，既然是同学间发生的事，那自然应该从同学们口中才能了解事情背后真正的真相。两个在同一天死去的女孩，一个自杀，一个被杀，这背后到底存在着怎样的秘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