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年少》砚上青灯

3、Chapter 3

　　“同学们，明天就是你们高考最后一天了，”林碧落看了看台下的学生们，有些感慨道，“你们是我带的第一届学生，这三年来，感谢你们一路以来的陪伴，也祝你们明天考试顺利！.......”

　　她又讲了什么？声音消散在同学的欢呼中，看着讲桌上女人的笑容，顾长歌鼻子一酸，埋了埋头，看了一眼手边的试卷和笔。
　　三年，原来也不过如此。

　　窗外的蝉鸣分外的扰人心弦，顾长歌烦躁的转着手中的笔，看着眼前满满当当的试卷，有些恍惚，目光的焦点逐渐模糊，再多带几届，她会忘了自己吗？想起那封依然没有给出去的信，顾长歌无意识的捏了捏笔杆。考完试，给她吧？不试试看怎么能让自己甘心。将头埋进了臂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再次走出考点，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就这样毕业了吗？就这样结束了吗？她看见了向她招手的母亲，径直走了过去，手里依旧紧紧攥着那几只笔，似乎这样就能抓住最后的时光。

　　“小歌，考的怎么样啊？”
　　“挺好的，没有来不及写。”
　　“这样呀，毕业典礼你可得好好谢谢林老师，你语文进步那么大，也是她教的好。”
　　顾长歌点头应允了。

　　当天晚上，顾长歌翻出了高二那年与林碧落的合照，细细端详了林碧落的脸庞许久，也看见了她们相距毫厘的手，几厘米的距离，六年的岁月横呈与她们之间，她心知她们没有可能，但少年人的心性，总促使她去勇敢。
　　这一夜，辗转难眠。

　　“......祝同学们毕业快乐，前程似锦......”
　　终于，连这真正的最后一天也结束了，顾长歌用汗津津的手摸了摸口袋中有些折角的信。
　　也该让自己甘心了。

　　“这是给我的吗？”林碧落看了看眼前的少女，眼里掩饰不住的惊讶。
　　“是...是的，林老师可以现在就看看......”顾长歌捏了捏自己的衣角，“是我的一点想法...”
　　林碧落看完信的内容，看着眼前的少女，一时有些哑然，想说些什么，又担心伤害到眼前的少女，只能垂眸选择了沉默。凝固的气氛中，顾长歌看了看林碧落，眼中逐渐有了一层水汽，可又不愿泪掉下来，她努力眨了眨眼睛，生生憋了回去。

　　“小顾，你对我的感情，可能只是因为我是你的老师，你对我的身份有敬畏之心，便错将这当成了爱情，我不会苛责你，但是也请原谅我不能对你有回应，”林碧落略显担心的看着顾长歌，语气中含着浓浓的歉意“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是我们......是没有可能的。”
　　顾长歌看着眼前的林碧落，视线逐渐模糊，女人的声音也逐渐消散，有些恍惚的想，果然会是这个结局，与在自己心里预演过的那千万遍一样。她轻轻点了点头，思绪早已远离。

　　“我能最后抱抱你吗？”顾长歌小心地看了看林碧落，这只是奢求吧，她想，她不会同意的。
　　“当然可以。”林碧落向前一步轻轻环住了顾长歌，“毕业快乐，小顾。”她说。
　　“嗯，谢谢林老师。”顾长歌虚虚的搭住了林碧落的肩膀，眼角还是滑下了一滴泪。
　　最后还是哭了啊，她想。
　　这么开心的日子，不该哭的。

　　她最后向林碧落道了别，身影消失在转角处。
　　林碧落看着她的影子消失在远处，缓缓地转身，走向了教学楼，夕阳将她的影子拉的很长。
　　打开抽屉，那张照片静静的躺在里面。抬手抚了抚外面的相框，再过个几年，她也许就会忘了自己了吧？脸上有些湿润，林碧落幽幽叹了口气。
　　多少年以后呢？她不愿去想。

　　“......当年人，还住当年心门....”【1】
　　顾长歌侧耳听着旋律，”我的故事就到这了，当年说了再见，也不知道是否能再见。”
　　她微微笑了一下，“或许再过几年呢？”

作者有话说

　　【1】歌词来源于《春昼短》
这本到这就结束了，开放式结局。
青春可能就是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