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控制大脑的人》茉莉骄阳下w

3、噩梦

　　莫浩突然收起了脸上的笑容，一脸严肃的看着莫苒
　　“安什么心？奶奶好好的安什么心！”
　　莫苒仍语重心长的说道“我知道你对奶奶的感情超出了父母之情，但你必须接受事实，奶奶去世了，去世了~！你，我就在今天，彻底失去她了，明白吗？”
　　莫浩突然推开莫苒，起身站到房门口，指着门外朝莫苒吼“苒姐，我今天可能要对你无理了，你出去~！”
　　莫浩的举动彻底激怒的莫苒，她一句话也没说，大步上前，使劲拽住莫浩的一支胳膊，往屋外奶奶房间拖去。他没有挣脱，如同死尸般任凭被莫苒拖到了奶奶的房间。莫苒朝奶奶深深鞠了三躬，将他推到奶奶床前，小声却有力的说道
　　“明天奶奶就要火化了，如果你觉得愧疚，那就好好守住奶奶和香坛。香火不能熄灭，这是你唯一能为奶奶最后做的事情！”
　　看着堂弟呆呆的看着奶奶的遗体，莫苒知道堂弟已经面对事实了，她知趣的刚离开奶奶房间，就听到奶奶房间里传来堂弟大哭的声音。莫苒的眼泪也跟着流了下来。
　　灰蒙蒙的天空似乎也在为奶奶的离去而感到悲伤，在邻居的帮忙下灵堂布置完毕，院子里塔起了雨棚，摆满了宾客桌子。傍晚，家里陆陆续续来了很多亲戚朋友。每来一个亲戚朋友，按照村里的习俗，莫苒家和堂弟家都得到院子外朝新来的宾客下跪。也许是忙碌的关系，大家脸上似乎都刻意收起了难过的情绪，忙里忙外的招呼着宾客。天刚黑尽，道士凑齐了悲鸣的乐曲，嘴里念念叨叨着，这一天就在离别的悲痛，忙碌招呼宾客和为奶奶做道中悄然流逝。或许大家都在想，如果时光能倒退那该多好。
　　晚上，在两家人商议下，莫苒和堂弟守夜。爸妈，和叔叔婶婶准备明天的事情。村里的习俗，亡者在没有入土前，都必须保证亡者面前的香火不能熄灭，每上一次香就必须烧冥钱冥纸。夜深人静，院子里坐了三座人打着牌一起守夜。莫苒和弟弟呆呆地坐在客厅里，时而听着院子里传来打牌的叫声。也许很多人都会说，为什么明明是丧事，还有允许外面街坊邻居守夜娱乐。因为是喜丧，大多数都怀着轻松的心情。也是，逼近不是自己家里人离去，悲痛也是暂时的。
　　这一夜对于莫苒来说特别漫长，但她却期盼着天能慢点亮。因为天一亮，殡仪馆的车一来，将彻底告别奶奶了。可世界上最不等人的就是时间，天亮还是按时来了。一夜未眠的人们收起牌桌开始忙碌着宾客的早饭，爸妈和叔婶也在道士的指导下为火化做准备。莫苒和莫浩顶着一双核桃眼，顾不得洗漱，也跟随家人戴上了孝章，准备迎接殡仪馆车的到来，经过商量，长子、长媳妇和长女长女婿孙子孙女在邻居的陪同下，和亡者一起前往殡仪馆。临近殡仪馆车到来的时间越来越近，家属已经齐刷刷的跪在灵堂前，此刻大家的心变得越发沉重，门外礼炮声响起。跪在灵堂的家属们开始大声哭泣着，因为殡仪馆的车已经到达门口。邻居们开始忙碌着抬体（抬遗体）人员的入门仪式。仪式进行了5分钟左右，殡仪馆三名抬体人员拿着抬遗体的架子进入了灵堂。工作人员先是朝着灵位深深鞠了一躬，再朝家属鞠了一躬。其中一名没有抬架子的人员朝着家属沉重的说道
　　“家属，请随我们到逝者房间！”
　　语毕，大家都抽泣着起身跟着抬体人员来到了奶奶房间，抬体人员将架子放在奶奶床下，三人整齐的站成一排朝奶奶遗体深深鞠了三躬。然后揭开了盖在奶□□上的黑布，并朝家属说道
　　“请家属跟逝者告别！”
　　跟随着抬体人员的指挥，大家都饱含泪水的看着奶奶。她真的就像睡着了一样，还是那么慈祥。房间里再次哭声泛起，抬体人员拿出黄色的遗体袋。已经听不清抬体人员对着奶奶遗体念了啥，当莫苒再次看向奶奶时，她已经从床上装到遗体袋子里放到了架子上。就这样，在一片哭声中，奶奶的遗体装进了殡仪馆车里，车子在礼炮声和哭声中出发了。
　　莫苒和弟弟，大姨，大姨父坐着自家的车紧跟殡仪馆车后。开车的是邻居，因为哭肿的双眼，波动的情绪，家里人已经没办法好好开车，只能请来邻居帮忙。一路上，莫苒眼睛紧紧的盯着窗外，心里的情绪已经复杂到不能形容。她清楚的明白，再过半个小时，奶奶将变成一堆白白的灰，她慈祥的容颜，瘦弱的身躯将不复存在。已经记不清何时到达殡仪馆的，当莫苒回过神来时，已经听到殡仪馆的人员告诉家属到休息区等待。莫苒掺扶着爸爸，朝休息区走去。一路上殡仪馆的灵堂都满满当当的，没有任何一间空置着。莫苒不禁感叹，原来每天都有这么多人带着不同的故事离开了这个世界。
　　正当她沉浸在感叹中，前方一个男子被一女子搀扶着，男子头低垂着，虽然看不清他的脸，但感觉年级似乎也就30多。他有气无力的朝着前方灵堂走去，怀里紧紧抱着一个相框。看得出他的伤心和无助，经过莫苒身旁时，男子突然脚一软，女子似乎也没反应过来，莫苒见状伸手扶住了男子才幸免他摔倒。
　　男子伤心过度，他仍低着头，也许是因为哭得太多了，他此刻的哭声显得那么苍白无力。女子朝莫苒轻生道了句“谢谢”便离开了。
　　莫苒扶着爸爸到了休息区，安顿爸爸坐下后，到休息区的小卖部拿了两瓶水坐到了爸爸旁边递给了爸爸一瓶。也许是整晚没睡的原因，也许是因为哭累了，很快莫苒和爸爸都进入了梦乡。大约10分钟不到，莫苒听到耳边传来呼叫声，她睁眼望去，原来是莫浩拍醒莫苒爸爸
　　“大爷，走吧，要火化了，叫我们去看最后一眼！”
　　莫苒爸爸点点头，莫苒正要去扶起爸爸，却被莫浩抢先一步只能跟在后面，很快，他们到了火化处。家属都整齐的站在遗体架子前。火化人员嘴里念念叨叨了2分钟，然后朝遗体鞠了一躬，拉开了遗体袋。莫苒没有立刻去看，她不忍看着奶奶慈爱的面容再下一刻就变成一堆白灰。身旁的家属看到遗体后都哭喊着，起初莫苒也没觉得不对劲，可当她仔细一听他们呼喊的名字，她才惊吓的看向遗体。当她看清遗体时，整个身体往后退了好几步。怎么躺在那里的是她自己。
　　不是奶奶火化吗？奶奶去哪里了，为什么是自己？发生了什么？她害怕的跑到爸爸旁边准备拉爸爸的衣服，可怎么也抓不到爸爸的衣角。她又跑向妈妈旁边，也碰不到妈妈。此刻的她惊慌害怕，开始拼命的朝着他们大喊
　　“爸爸、妈妈我在这儿呀，你们告诉发生什么事了吗？弟弟，救救我，我没死呀，为什么要火化我！”
　　尽管她大声哭喊着，但大家似乎都没听到她的声音。遗体被拉上了，家属依依不舍的望着遗体被推进了火化炉。火化炉的门渐渐关了下来，莫苒冲到门前，使劲拍打着，朝着工作人员喊着
　　“我没死，拿出来，把我的身体拿出来，我没死，拿出来呀！还给我，把我的身体还给我！”
　　似乎所有的人都听不到她的声音，她无助的拍打着门。这时，耳边突然传来爸爸焦急的声音
　　“苒苒，醒醒，苒苒！”
　　她使劲睁开双眼，看着爸爸正在帮她擦着额头的汗珠。环顾了下四周，仍然在休息区，这才明白原来刚刚是在做梦，但这个梦却那么的真实，她害怕的抱住爸爸。爸爸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刚刚做噩梦了吧？没事了啊！只是做梦而已，别怕！”
　　此刻的莫苒才知道原来能抱着爸爸是多么幸福的事情，刚刚悬着的心变得安心了。
　　爸爸拉起莫苒起身“走吧，奶奶已经火化完了，我们得去取骨灰了！”
　　“恩！”
　　接下来的两天，随着奶奶的入葬仪式结束，这几天的忙碌也彻底结束了，家里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这期间陆勋和纯夏也在奶奶入葬的那天陪了莫苒整整一天。公司里的事情已经堆积如山，在和家里吃完午饭后，莫苒收拾好行李，告别家人，启动车子朝公司方向驶去。
　　对于奶奶的离去，仍恍如隔世般。也许是工作日的关系，一路上车辆都比较稀少，但莫苒也时刻保持这不快不慢的时速。火化场的那个噩梦总是不停的出现在她脑海里让她害怕，车子行驶了10多分钟，莫苒仍无法从噩梦里抽离出来，她将车子靠边停了下来。额头上豆大的汗珠，诉说着她的害怕。摇下窗户，深深的吸了口气，试图调整自己的情绪，但似乎没什么用。
　　可距离公司还有快20分钟的车程，如果不调整好情绪，这样的心情开车肯定会出事，她大脑飞速转动着，想要尽快找到解决方法。突然她灵机一动，打开了音乐，车里有节奏的响起“嘣次打次”欢快的音乐节奏，莫苒也强迫自己的身体跟随音乐摇摆起来
　　“这样好多了！出发！”

作者有话说

　　梦里的感觉很真实，不是单纯的噩梦还是有其他的启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