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鼓馔玉不足贵》三偏综合征

11、第十一章

　　言喻骁沉声应道：“你也小心。”便转身离开了。
　　见言喻骁带着一队人消失在小路的尽头，言苒对身边的两个侍从挥挥手道：“你俩过来。”
　　跟言苒一起留下的总共不超过十个人，其中有四个是霍弈城临走前塞给她的亲信，被她叫来的这二人就是其中的两个。
　　她总感觉这四个人是霍弈城派来监视她有没有好好干活的。
　　既然霍弈城都派人来监视她了，她还有什么理由不好好听话呢？
　　言苒想着，嘴角玩味的勾起一抹弧度：“你俩去找找李康亡妻的墓在哪，顺便找找李小姐。”
　　他的人跟着她，不用白不用。
　　这么大个慕山，不找死你俩才怪。
　　言苒这么想着，还特别善解人意的笑道：“人手不够可以再捎上他俩啊。”
　　说着指了指霍弈城的另外两名亲信。
　　“谢言小姐体谅，人手够了，我们这就去”那俩人训练有素地道，然后一起沿着山路找去了。
　　言苒讨了个没趣，本来她还打算支开这四个人，或者欣赏一下那俩人脸上炸裂的表情，结果不仅没支开，而且那俩人的眼都不带给她眨一下。
　　言苒很郁闷，对身后的人道：“都原地休息休息，一会儿再上山。”想了想又补充道：“思恩，拿俩垫子来。”
　　思恩是陪言苒一起长大的一个丫鬟。
　　“来了来了。”思恩动作麻利，递给她两个软垫。
　　言苒自己坐了一个，拍拍另一个道：“一起啊。”
　　思恩在她身边坐下，递给她一壶水：“小姐喝点儿水。”
　　“你也喝。”言苒喝了一口，又递给思恩道。
　　言苒生性不喜欢那么多规矩，思恩又陪她一起长大的人，故而两人没有主仆之间的隔阂。
　　思恩喝完放下水壶，就看见言苒手里正掐着一株细长的草，愤愤的将细长的草叶一节一节撕下来。
　　思恩：“……”
　　“小姐，你掐的再碎那也不庆王殿下。”思恩一眼看穿，幽幽地道。
　　言苒：“……”
　　“思恩，您能不能不要这么无情……”言苒十分无奈地道。
　　“小姐，说不定是庆王殿下担心你的安危，所以派他们四个来保护您呢？”思恩柔柔的道。
　　“他当咱镇北府没人了？”言苒十分幽怨地道，“堂堂一座帅府还需要他派四个人来？”
　　言苒闷声抱怨，不远处的山路尽头出现了两个人影。
　　思恩眼尖，先看清来者，对言苒说：“小姐，你派出去的人回来了。”
　　“什么？回来了？”言苒感到难以置信，转眸看去，还真是那俩人。
　　言苒起身迎上去道：“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找到了？”
　　“是的，言小姐。”其中一人道，“就在这条上山的路上，很近。”
　　言苒心想：这么巧。随后道：“墓前可有人祭祀？”
　　“有，一个年轻女子和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孩儿，还有十来个随从模样的人。”另一个人接着道。
　　年轻女子大概就是李云叶。
　　言苒本想刁难一下这几个人，没想到还真有了收获，赶早不如赶巧，这正是结交李云叶的大好时机。
　　言苒清澈的眼眸转了一圈，对刚刚第一个开口亲兵道：“你带一个人沿着这条路快下山，去找严大人，跟他说让他先从这条路开始封。谁都不准放过去。”顿了一会儿，她转向一边的思恩道，“思恩，你明白我想干什么吧？”
　　思恩点头。
　　“好，你带着我哥的府牌跟他们一起下山，先调几个人伪装成封山的样子上来。”言苒说着，把一块儿府牌递给思恩。
　　思恩和那两个亲兵随即下山。
　　“还有你，”她又转眸对剩下的那个人道，“带几个人暗中盯着墓祭的那个年轻女子，务必保证她下山时能被咱们的人截下。”
　　“是。”那人领命，带着两个人走了。
　　安排完一切，言苒发现自己身边只剩下三个人了。
　　她看着身旁所剩不多的人，感觉莫名心慌，只能安慰自己道：等哥哥带着人上来就好了。
　　因为急着截住李云叶，又考虑到李夫人的墓祭应该十分繁琐，言苒决定先带人上山祭拜霍弈信。
　　霍弈信的墓在近山顶处。一行人匆匆到达时，山顶风力正劲，新草微黄，一块石碑孤零零地立于风草之间。
　　此情此景，让言苒打心眼儿里觉得对不起霍弈信，本来死者为大，又是亲舅舅，她该恭恭敬敬祭拜的，结果却因为霍弈城草草了事。
　　言苒在墓前摆好贡品，烧纸撒酒，又磕了几个头，把所有步骤都最简化后，恭恭敬敬地跪在墓前小声嘟囔道:“舅舅莫怪，舅舅莫怪，外甥不孝，但实在是有急事，迫不得已，身不由己……舅舅实在要怪，就去怪霍弈城，莫怪外甥，莫怪外甥……”
　　叨叨了一大堆“舅舅莫怪”之类的话后，言苒深吸一口气，起身对一个侍从道：“你快些下山，看看思恩带人上来了没有，还有留意一下有没有拦住什么人。”
　　那人领命离开。
　　山顶的徐徐清风吹来，撩动着她耳鬓的碎发，簪发的步摇发出清脆的声响，一如黄鹂啼翠柳般悦耳。
　　等了一会儿，估摸着下山的人已经与思恩汇合了，言苒决定开始行动。
　　越往山下，野草越是茂盛，可野花却不如山上的多，大概是被墓祭的人折去祭祖了，徒留下空荡荡的花枝。
　　“站住!什么人!”
　　言苒被一个小士兵模样的人拦了下来。
　　她打量着那人的装扮和神色，低眸从腰上解下府牌亮出道:“镇北府，言苒。”
　　那人身形微欠，恭敬道：“言大小姐。”
　　“嗯，”言苒收回府牌，故作疑惑，“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小士兵低头，两眼紧盯着山路道:“言大小姐若无事，请尽快下山，山上藏了歹人，京畿卫正在奉命拿人。”
　　“真的？”言苒故作吃惊状，“这么危险？快走快走快走，我们马上下山。”
　　说完，朝身后暗暗招手，示意他们快走。
　　那人将她的小动作尽收眼底，恭恭敬敬的拦住言苒的去路道：“言大小姐，恕小人失礼，小人只能放您一人通过。”
　　“为什么？”言苒眉头微蹙，显得有些不悦，“这些人都是我的侍卫，凭什么不让他们和我一起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