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与南墙》陈奶盖

5、第五章 行家

　　实际上，即使陈清嘉这两天刻意带着季扬不去看网络上的传言，整个社交软件也是没有停歇过流言四起。
　　“你看这条，”季扬坐在后排给陈清嘉指着：“有人说自己是陈清嘉经纪人朋友的侄女，说你俩都已经领证结婚了，这次只是给粉丝一个预警。我怎么不知道我有个侄女？诶呦还有这个，说什么自己是男方的朋友，说这些年陈清嘉一直缠着男方，男方近期才答应和好。卧槽，你不打算管管了？什么一直缠着男方，近期男方才答应和好，这造谣也造的太离谱了吧。”
　　“管这些做什么呢。你说夏来到底会不会来找我。”
　　“这我哪知道。”
　　“一千万会不会太少了，我再加一千万会不会更有吸引力一点。”陈清嘉说这话的时候正在补口红。季扬毫不犹豫的推了她一把，口红毫无意外的涂出界了。
　　“你嫌钱多啊？你又不是花一千万买他下半辈子，你是一个月给他一千万诶。一千万够你培养个摇钱的小型艺人出来了，花狗男人身上还不够吗？”
　　陈清嘉看着自己脸上溢出界限的口红，愣是给气笑了。她翻翻自己的包，是个双肩的背包，也不贵两万多一点。她还是没有兴趣在衣服包包鞋子上花大钱。对着镜子一点点给擦干净了，擦了一圈嘴角边缘还是红红的。无名的觉得有点烦躁，干脆找出卸妆巾，打算把全脸的妆都卸干净。
　　“我也觉得挺离谱的扬扬，”陈清嘉卸完第一遍了，她今天原本就化的淡，再卸一张估计就差不多了回去就能直接倒床上睡觉了。“如果夏来不来找我，那我就会缠着他一个月，想尽办法出现在他眼前。但是如果他来找我，我又会觉得他没有那么有吸引力了。你说人是不是都贱啊。”
　　当年好像也是这样。夏来喜欢自己喜欢的紧着的时候，就各种作，各种不回消息。好了，人家想通了对自己不喜欢了，要好好读书考研考证了，自己又眼巴巴的跑人家学院门口去：
　　“能不能和好啊。”
　　真的是脑子有问题，陈清嘉默默在心里感慨了一句。
　　她们赶在晚高峰后到的北京，还好路上倒也没有很堵塞。北京这个城市给人的感觉很两极分化，有人会觉得能在这看到未来冉冉升起，有人始终找不到归属感。都挺正常的，总归最后留下来的，都是找到了那么一点幸福感的。
　　陈清嘉的北京的房子买在西单上国阙，是一个大平层，离着SOGO和王府井大街都近。她其实呆在北京的时间还是少，但是她呆在哪儿的时间都不多。从踏入这一行起的人生就好像被四分五裂，又井然有序的细化开了。最近这段时间，是她难得的空闲时间。
　　季扬跟着进电梯的时候才忽然反应过来一个大问题，“不对啊，要是夏来来找你了，我住哪啊？还有请的保姆怎么办啊？”陈清嘉不是个喜欢热闹的人，相反她对亲密关系挑剔的很，日常除了季扬和助理会贴身跟着自己，房子里就只剩个阿姨收拾卫生，小助理还没有住进来的资格。
　　“不是五个房间吗，又不差他一个。”
　　“那我能搁着看你两腻来腻去吗？还有阿姨呢，我不会传出去，阿姨不好说。传到狗仔那，又是一场要解决的大问题。”季扬盯着手机说的眉飞色舞，丝毫没注意到陈清嘉眼睛里闪过去的落寞。
　　“我们两个不会腻来腻去的。”这句话说的太小声了，季扬没听到，自顾自接着：“我也不能当个一天三十万的电灯泡吧。”
　　“什么一天三十万的灯泡。”张泽林忽然从家门口冒出来，给季扬和陈清嘉均是吓愣了一下。
　　陈清嘉先开的口：“你跑我家门口干什么？跟王总吵架了？”
　　“嗯，你收留收留我呗。”张泽林长得很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眼眶红红的，素颜的时候看着就很好rua。偏偏内里又是只精明的小兔子，知道也就只有躲到陈清嘉这，王义才不敢明着暗着来把人绑回去。
　　陈清嘉叹了口气，“今儿个要是被拍了，传我们两个的绯闻，我非得让王义那老王八把撤热搜的钱和打点媒体的钱出了。”
　　张泽林乖巧的跟在背后：“也就只有你敢骂他老王八。”说着把运动鞋一踹，就往陈清嘉家的沙发上飞奔过去。瞅着真是一点都不像是聚光灯下的大明星。季扬跟在陈清嘉背后，小小声的跟她咬耳朵：“你什么时候跟这男的这么熟了。”
　　“不熟，我不知道他怎么以为我们这么熟。”陈清嘉说的是实话，她跟张泽林顶天了算是普通朋友。不过就是合作过一部戏，外加传过两次绯闻，以及对方帮自己找出了夏来的消息。
　　不知道到底算是张泽林对朋友要求太低了，还是陈清嘉对至交的定义太高。总之，陈清嘉确实觉得自己跟张泽林好像也没那么熟。
　　“可能有求于我吧，没事，毕竟我还欠着他个人情。”陈清嘉侧身让季扬进门，拉上了房门。
　　“诶，你们刚刚在说什么三十万的灯泡？”张泽林自己从怀里掏出包薯片，拆开半个客厅好像都弥漫着一股黄瓜味。
　　“你跟王义怎么了？”
　　“你还没回答我呢。”倒真不愧是只精明的小兔子。
　　陈清嘉也不避讳，“我初恋可能要来找我，我让他陪我一个月。”
　　“你就给人三十万？”张泽林那个薯片渣渣都快掉到沙发缝里了，“不像你的作风啊。”
　　季扬平静的接了一句嘴：“一天三十万。”
　　“我的妈，”薯片渣渣果然掉到沙发缝里了，“不愧是你陈导。”
　　“人王总何止在你身上花一千万，小一亿快有了吧。”陈清嘉去拿了瓶气泡水，对着季扬晃晃“喝吗？”再对张泽林晃晃：“你呢，喝吗？”
　　“那不一样，他两年多了才给我投资了快一亿，而且那钱也不是都进我卡里了，他也有挣的。你这一天三十万的，还不算税，直接打卡上多划得来。”
　　“给你花的更多的老总又不是没有。”陈清嘉倚着冰箱门站，和张泽林做到呈现整个客厅最大的直线距离。她抬手扭了扭脖子，听到骨头咯噔一声，就收到手机的震动。
　　是条短信：陈总，那个男人联系我了。
　　那个男人，说的是夏来。也就是说夏来答应了？
　　“季扬同学，”陈清嘉把水随手扔桌上了，季扬隐隐的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季扬女士，恭喜你从今天起，放一个月带薪假。想去哪儿玩去哪玩，所有的机票酒店吃饭钱，公司一律报销。”
　　张泽林比季扬激动多了：“你初恋要来啦？”薯片袋子直接从他肚子上滑到地上，薯片渣稀稀拉拉撒了一地。
　　“哦，对还有你。”陈清嘉指着墙上做摆设的摆钟：“你最多在我家待到明天早上，走之前记得把卫生给我搞干净。”
　　“别吧姐姐，我，”张泽林这话还没说完。陈清嘉忽然觉得，她不应该带夏来呆在北京，应该要回那里的。
　　“算了，你随意呆着吧。但是季扬你通知一下保姆不用来上班了，也是放假，跟保姆说我出差。然后公司那边统一口径，我在闭关写新剧。所有的合同都等我回来再说，有什么紧急的你打电话找我也行，然后旗下艺人的事情通通由她们自行解决。爷花钱养这帮人不是养废物的。”
　　季扬表示：“怎么的，你是要和人家去荒岛求生吗。”张泽林则非常狗腿的表示：“好的陈导，没有问题我自理能力满分，保证您回来那天这个家整洁如新。”
　　陈清嘉的手机又震动了一声，她掏出来一看，又是同一个人发来的短信：陈总，那个男人谢绝了您的好意。
　　陈清嘉看着手机没说话，上一秒还嬉皮笑脸的张泽林立马察觉到气氛的变化，乖乖的把地上的薯片袋子捡起来。季扬凑过来：“怎么了？”
　　“他好像拒绝了，”陈清嘉居然下意思勾起嘴角，有意思，这才有意思。
　　季扬瞧着觉得这两个人还真是有那么点般配，一个不要一千万的神经病一个被拒绝了还有点高兴的总裁，简直了。
　　张泽林不知道拿了张餐巾纸跪在地上一点一点的捡薯片渣：“啧，”精明的小兔子发出评价：“欲擒故纵，你这初恋，行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