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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蛇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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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陀山,传闻中的仙山。
整座山林雾气缭绕,绕山而流的山川古木河流,交相辉映,林中飞禽走兽漫山遍野,无不热闹。
阳光明媚的午后,灼显今日更甚。
一个看似十五六七的少年清脆响亮的嗓音在山林中回荡,速度快的脚底生风一般转眼到了一个漆黑的山洞面前。
仔细一听便知少年催亮的声音里全是惊慌与惶恐。
山洞四周草木茂盛,一条望不到尽头的蜿蜒曲折的鹅暖石小路直通洞口。洞外除了细微的虫鸣声寂静一片,黑压压的洞口看不见尽头,触目可及不及七八尺远,这是普陀山最偏僻的地方,只因为洞中主人不喜人烟,辛殇墨便安居在此。
“殇墨,救命啊~”
“求您别再追了,我的肉不好吃。”一边跑着喊着一边朝身后喊了一声,很明显带着一丝哭腔。
少年是一只修炼了五百年的九尾妖狐,按理说才修炼五百年之久的妖魔是很难幻化成人形的,可乆一机缘巧合认识了辛殇墨,也就是山洞的主人,也不知出于何缘故,辛殇墨给他喂了一颗黑乎乎的药丸,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吃了之后他竟是让他生生幻了人形,也正因为这样即便众人都觉得殇墨冷漠无情,不愿与之结交,而他却还喜欢粘着此人,再说了那人的温柔他们只是不知道罢了。
今日也是他倒霉,好不容易瞒过父母从家里偷偷跑出来找辛殇墨玩,没想到半路竟然碰到了这么一个煞星,此人满身杀气,一看就知道不是好惹的,吓得他一路从“兔井”跑到了普陀山边境。
这人也追着他从“兔井”山界到了这里。
乆一欲哭无泪,自己本能的跑到了这里寻求辛殇墨的庇佑,现在想来不知道会不会给殇墨惹来祸端,虽然知道殇墨很厉害,可是,要是真有个万一,那他岂不就是间接害了殇墨。
一时,站在洞口的乆一就像是脚底生铅了一般寸步难行,前进不得后退难行。
真是老鼠钻进了风箱。
他要怎么办?跑,就是死,这一路如果不是因为他熟悉地形左右乱窜,早被人捉住了。可不跑,要是连累了殇墨可如何是好,这……他更是不愿。
即便往日里都是他粘着殇墨,但他心里却很清楚,那人是认可了他的,不然也不会认了自己三天两头的往他门口跑。
闹得不安。
辛殇墨喜眠,醒了不多时,洞外的求救声很清晰的穿透层层岩壁回荡在空旷的壁室内。
壁室内亮如白昼,一颗晶莹剔透的夜明珠漂浮在半空中泛着丝丝幽光,触目所及,除了一张泛着绿光的碧玉暖床之外,空无一物,可谓家徒四壁。
此时,碧玉暖床上的人的手指微微抽动,似要苏醒,开启,一双碧绿的眼眸泛着精光微微颤抖,直至睁开,双目如寒潭般冷寂,无悲无喜无欲无求,却显得风华绝代,举世无双,摄人心魂。
亓渊一路追着狐妖过来,看他在一座不起眼的山洞门口停下,心中冷哼一声,原来这般奋力逃窜是有庇护之人吗?
就是不知道他从这只小妖怪身上感觉到得熟悉气味和这洞中之人有何干系?
真是好奇。
今日,他本来是应云荛帝君之约去他那里喝茶,可是途径普陀山,猛然感觉到一股熟悉的气息,没有多想便一路追了过来,没想到是一只成精的小狐狸。
一只成型的九尾狐,这普陀山也算一座圣地,因受到仙界庇佑,所有从普陀山飞升成仙的妖物自然不在少数,这也是普陀山被称作仙山的原因之一。
站在离小妖怪不到五尺的地界,一双锐眼如同锋利的刀刃一般直直射向面前瑟瑟发抖的小妖。
毫无怜悯。
他,世人尊称的亓渊上仙,生来性情淡薄,对着寻常妖物又怎会生出可悲的怜悯之情。
“小妖,问你个问题,回答了本君便不杀你。”一如既往的高傲自大,目中无人。
乆一颤抖着身体,此人的威压压的他喘不过气来,整个人从尾椎到头皮都毛发,只得吞吞吐吐的回答,“您……您问。”希望问了他能赶紧离开,说不定自己刚刚的呼喊已经惊动了殇墨。
心中默念,殇墨,千万别出来啊!
知道自己的神威这种小妖承受不住,可他没有一丝愧疚之意,依旧冷酷无情,淡漠道:“你一个修炼几百年的小妖怎的修成的人形?是否走了不正之门路。”
不正门路,还能是什么,自然是害人取精,摄人心魄之法。
妖界律法,倒也不乏这种投机取巧者,可是此等行径便是绝了仙缘,入了不归路,更是不同于魔类,再者,要是杀戮太重,遭人惦记,被毁灭都是常事,所以此等修习之法鲜有人为。
倒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乆一吓得连忙摇头摆手否认,深怕自己慢了半拍就要惨遭毒手,“当然不是。”
“哦?那是为何?”月牙白袍的亓渊上仙勾了勾冷漠的薄唇不依不饶的追问。
乆一吞吞吐吐了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他不敢说是辛殇墨帮的他,谁知道辛殇墨一个比他道行才多几百年的妖怪怎么会有那种宝物。
要是来路不明,那……乆一摇了摇头,连忙打消念头,总之他不能害了别人。
“不说?那么……”只见眼前清冷的白衣上仙指尖猝然生出一团透着蓝光的红色火焰,竟是三昧真火,亓渊骨节微动,眸光一沉,竟是将火势向呆愣的乆一面门打去。
乆一一时扼住,竟是一动不动,只等疼痛到来。
再睁眼,眼前不是自己横死的身体,也非残破的身躯,而是一抹挺立坚实的黑色身影。
“殇墨?”乆一言语里不自觉的还是多了份惊喜。
他没想到此人真会救他。
来人负手而立,墨发披散垂在腰间,似是未来得及打理,此时如那倾斜而下的墨色瀑布,一身金丝绣边黑袍,绣着简单古老的花纹,一张脸邪魅冷漠,望而生寒。
可谓风华绝代,当世无双。
“竟是一只蛇妖!”
亓渊淡漠的声音远远传来,方才自己打出的三昧真火竟被此人轻易打了回来。
可他明明能感觉到,此妖最多也就一千多年的道行,怎的回驳了他的术法。
一时,看着二人,亓渊波澜不惊的眸子里泛着丝丝寒光。
辛殇墨再看见亓渊时,神情呆滞片刻,但也转眼即逝,仿佛没有发生过。
同样冷漠道:“何事惹得亓渊上仙如此动怒?”
身子却不自觉的抵挡住亓渊对着身后之人的视线。
亓渊自然看得出这只蛇妖对那只九尾狐的袒护,心中似有不悦。
额眉紧蹙,一向高傲的头颅放了下来,眉宇间一股不知名的怒意袭上心头,“你一个不入流的蛇妖竟敢对本君无礼!”
这话说的竟是毫无理头,不知是嫌辛殇墨轻易驳了他的术法还是敢对他直言不讳,威迫上仙。
蛇妖蛇妖,这个男人如今对着依旧是满嘴蛇妖,只是往日的二字里满是柔情蜜意,嗔怒痴情,如今却只有愤恨厌恶,除之后快。
心中讥讽,也罢,他可不就是个冷血无情,满身阴邪之气的蛇妖嘛!怎可与他高高在上的上仙比。
终究是天上人间,难堪齐平。
也不知从何时起,他竟然连他是谁都不愿记得了吗?
真是讽刺。
如此绝情,怕是他这冷血冷清的蛇妖在他面前都要觉得自惭形秽了。
确实活该被他称为低贱不入流的淫,秽蛇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