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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 2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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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说得够直也够白,把两个小青年当即挤兑的不敢出声,老老实实的完成交代的任务,只不过他们心里想什么,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外面郝所长还在跟孟翰抱怨今天这档子事,
“……你说,孟队长,我是不是够倒霉了,咱一个普普通通的民警,平时就挣几个三瓜俩枣的,什么杀人啊,分尸啊,就是电视上的事,哪成想就落在我头上了?这下倒好,市里今年年会,我算是带头写检讨吧。”
孟翰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行了,郝所长,事已至此,你就是再抱怨,该发生的还是发生了,还不如早点抓到凶手,这样说不定市里还能少点批评。”
“你说得对!不过咱们这些手下,就是些普通人,要说抓凶手,还得看孟队长的啊!”眼下要用着人了,郝所长对他是大夸特夸,夸得孟翰都不好意思了。
两个人说话的功夫,郝所长电话响了,掏出来一看,竟然是留守在派出所的小马,眉头一皱,心想,这个小马也太不懂事了,有事找带你的前辈啊,把电话打他手机上干嘛?
但是当着孟翰的面不得不接,举起手机示意了一下,接通电话,“喂,小马,干什么?”
“所长,刚刚咱们派出所来了一个人,说是有人要剥他的皮,他的几个兄弟都被人剥皮然后杀了!”
电话那头声音很大,孟翰也听得一清二楚,脸色就是一变,直接从郝所长手里抢过电话,“喂,你是说,有人来认领尸体,他亲眼见过凶手在大沙村杀人剥皮吗?”
电话那头小马都要哭出来了,他也没听清那头早就换人了,语无伦次道,“是是,不,不对,还有……”
郝所长都要被他急死了,“还有什么?你好好说啊!这是要急死谁?”
“所长,那个人说,剥皮凶手是来寻仇的,他有两个兄弟在大沙村被杀了,还有三个,在大沙村往南的那片树林子里!”
孟翰头皮都要炸了,“你的意思是,昨天晚上有五个死者?”
“是,那个人这么说的,他说,他亲眼见过那个剥皮恶魔拿着刀,剥了他兄弟的皮,就在树林子里!”
孟翰猛地抬头一看,隐隐约约的能看到一片青翠的绿色,夹杂着吱吱乱叫的蝉鸣。
他的心沉了下来。
孟翰拉着两条警犬在林子里搜索。
两条黝黑的德牧冲着一个方向疯狂的奔跑,一众警员在后面紧追不舍,索性这林子离着村子也不远,再加上当地人经常进林子找点野菜柴火什么的,路还不算难走。
越往里走,也是能闻到泥腥味里头夹杂着的血臭味,警察们知道了那人所言非虚,心里越来越沉重。
终于,警犬停在了离入口大概两公里左右的地方,对着地上的几堆烂肉疯狂的咆哮。
一只常见的灰面鹫吓得扑棱着翅膀飞了起来,也不知道吃了多久,尖利的鸟喙和周身的羽毛全是黑红的鲜血,飞走的时候爪子里还抓着一根五米长的肠子。
“呕——”急速奔跑之下,再加上视觉的冲击,这位犯罪心理专家终于扛不住了,抱着一棵树疯狂的呕吐起来,车上吃的那点面包吐得一干二净。
面前是三具扒了皮的死人,浑身红彤彤的,从锁骨以下一直到肚脐,一刀划开,花花绿绿的肠子流了一地,灰红的肌肉和发黄的脂肪活生生的冲击着人的眼球,尸体旁边的大榕树上,挂着三张血红的人皮,经过一个晚上的晾晒,上面的血迹已经干透了,泛着刚剥下来的皮革特有的灰败。
孟翰一手扶着蒋博楠,一手挥了挥众位警察,示意他们马上拉起警戒线,等着法医组的人跟上来之后马上检查。
“还是从邻居家借点过来吧。”蒋博楠擦擦嘴,苦笑的说,“一晚上杀了五个人,还是用这种方式杀的,光是现场的痕迹就够咱们弄个十天半月的,我要是凶手,现在都能绕着地球跑个来回!”
“警察,警察,你可一定要保护我,我说,我什么都说——”白胖子死死的揪住小马的衣服,像是将要溺死的人抓住最后一根浮萍,满头满脸油腻腻的汗水再加上有些疯狂的眼神,让小马有点儿扛不住。
“这位大哥,你冷静一点,我们是警察,我们会保护好每一个公民的人身安全,不会有人冲到派出所里杀人的。”
对对,这里是派出所,是警察的地盘,他现在很安全,他是安全的……
白胖子不断的安慰自己,以前看一眼都要低下头绕着走的警徽,今天在他眼里也格外的金光闪烁,给他莫大的心理安慰。
“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为什么有人要杀你?”
白胖子刚刚放下来的心又提了上去,连忙摇头,下巴上的肉都一颤一颤的,“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打工的,那个人,那个男人就是个疯子!疯子要杀人还需要理由吗?你们快把他抓起来,去把他抓起来啊!”
“大哥,你冷静!”小马刚刚参加工作不到两年,是个身形瘦长的青年,这会还真治不住这么个浑圆敦实的白胖子,干脆两手抱住他的腰,使出了吃奶的劲,“你得跟我们说实话啊,杀人总需要一个理由吧,一个疯子能使出剥皮这么精细的活计?”你是不是真当警察没智商?
就算是像小马这种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单纯孩子也能听出来,白胖子肯定隐瞒了他什么事,干脆口里威胁他,想用这个方法看看能不能问出实情来,“大哥,你现在既然是在派出所,就证明你还是信任我们政府的,你只要好好交代了,我们才能保护你不是?”
白胖子在旁边不断的点头,随机又狠狠的摇了摇头,嗫嚅道,“我不知道应该怎么说,如果说了之后那个疯子要是再来找我麻烦怎么办?到时候你们不会把我扔出去当鱼饵吧?”
“……兄弟,平时少看点电视,那玩意看多了降智。”小马非常无语。
“我,我叫谢志平,是昌黎县人……我,我,我真不是故意的!呜呜~~~”这还没怎么着呢,白胖子先蹲地上哭了起来,“要不是家里穷,谁会走到这个地步啊……”
等到蒋博楠扯着孟翰到派出所的时候,那白胖子已经什么都召了。
“……吐了个一干二净。”小马复杂难言的来了一句,把审讯记录递给他们,“这个龟孙子竟然还是个人贩子!”
人贩子!
周围的人都悚然一惊。自从三年前国家为了打击买卖人口事件,更改了宪法之后,虽然人口买卖少了不少,但是敢顶风作案的,哪个不是穷凶极恶之辈?
“那死了的那几个呢?”蒋博楠先接过来粗略的翻看了一遍。
“都是一个村出来的人贩子,干这行也有小二十年了,据说他们老大,也就是死在树林子里的一个,手上还沾着不少于五条人命!”
“都是人渣!”孟翰年轻还没当警察的时候,只身独闯虎穴,从一窝会采生折割的乞丐手里救出了十三个孩子,当时他还正是气血方刚的年级,头一次接触了人贩子这种东西,那些孩子缺少四肢五官的样子直到现在都刻在他的脑海里,所以,□□犯和人贩子是他这辈子最痛恨的两类人!
“他们这个组织据说人还不少,就是他们老大,平时也要听从上级指令。”一开始小马还耐心的安慰白胖子,可是自从知道了他们办的恶心事之后,他只恨自己是国家公职人员,不能亲手把这伙人打死!
“拐卖的男人,就送到外国黑矿场或者是那些种植园,女人,漂亮的就送到夜总会红灯区,或者也是卖往国外,平庸的就往山里面,或者穷地方送,卖给那些娶不上媳妇的老光棍,孩子也是一个道理。”
蒋博楠闭上了眼,“丧尽天良!”他们活该去死!
没想到有人把他的话说出来了,是管口镇另一位年轻女警察,义愤填膺,“看来这是有人知道这群畜生办的事了,这是在替天行道呢!”
“胡说什么呢!”孟翰眼睛一瞪,直接训斥出来,“我国是法制社会,只要是我国公民,都受宪法保护,如果人人都想替天行道自己报仇了,那要我们干什么的?要法律干什么?”
“除了法律,没有人能肆意剥夺另一个人的生命权!哪怕这个人恶行累累!”孟翰当了十多年的警察,离奇的,悲惨的,泯灭人性的,什么案子没经历过?在蒋博楠没来l市市局的时候,l市也没垮了,靠的就是他跟各种犯罪人员多年斗智斗勇的经验。
他环视一周,知道还有不少人不把他的话当成一回事的,抿了抿嘴唇,义正词严,“你们都是警察,到这个岗位的时候也在警徽下面发誓,遵守法律法规,预防杜绝犯罪,怎么这才多久啊,就开始同情起凶手了?别忘了,那可是个剥皮剖腹的恶魔,人家还用得着你们可怜?有这份闲工夫你们还不如可怜一下自己,抓不到凶手统统别下班了!”
这话说得,本来心里还有点小想法的年轻警察们顿时心虚的低下头,纷纷小声的道歉。
“行了,”孟翰也知道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多浪费一秒的时间,凶手就多一分可能逍遥法外,“都行动起来,该去提审嫌疑人的去提审,该去尸检去尸检,都围在这里,凶手是能从天上掉下来还是怎么的?”
蒋博楠知道,这人是逼急了。别看孟翰整天一副老好人的样,可是要是真的触犯了他的底线,那可真是怼死人不要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