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似海》月十三

2、（二）赌坊上

　　钱福赌坊
　　“来来来！下注了！下注了！”“买定离手！买定离手！”......赌坊内叫喊声不断，人却也是一浪接一浪。
　　门边一桌上围满了人，男子甩着手，熟练地操作着，放钱，押物，掷骰子。突见一边的少年仍托着腮帮子沉思，便不耐烦地催促道：“你到底押还是不押？要押就快，不押就走！”
　　少年转了转眼珠子，从怀里拿出一叠银票，随手抽出一张放到赌桌上，“就大吧。”
　　男子愣了一下，一百两？出手还挺阔绰的啊，他贼贼一笑，嘿嘿，看来今天又碰上只肥羊了。
　　“大家可看好了！”男子朝四周扫了一眼，“哗”一声打开了罐子。
　　“小！”男子低沉地看了一眼少年，阴险一笑。
　　人群里瞬时发出一阵唏嘘声。
　　“哎呀，猜错了！”少年眨眨眼，一脸的无所谓，“那我再押一张好了。”说着，又从怀里抽出一张，“这次还是押大。”
　　“好，买定离手！”“哗哗”两下，开！
　　“小！”男子放下罐子，笑眯眯地，“公子，还押吗？”
　　少年拍拍手，“唉，还是算了。看来今天运气不是很好，要再这样下去，非输光了不可！到时啊，又要被爹爹骂了！”他调皮地吐吐舌头，“下次再来！”
　　“公子慢走！”男子笑，收起银票，“好了，好了！要押的继续啊！”
　　人群窃窃私语一番，摸钱的摸钱，思考的思考，又围作一团，开始下注。
　　“下好了吗？”男子整好钱物，看着清一色的押小，伸手轻轻地敲了两下桌子，听起来似乎还挺有节奏，“我可开了！”
　　“哗”一声，男子大笑，揽过银子，“这次是大！你们输了！”眼里尽是得意。
　　“喂！等等！”伸手一串糖葫芦，拦住了男子的手。
　　男子疑惑地抬起头，“是你！你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他顿了顿，换上一脸笑，“哦，我知道了。您是不服气，又想来一把？”赌坊的人他见多了，能进来，就是一个“贪”字。输了就想赢回来，赢了呢，又想赢更多。呵，也多亏了人们的贪念，他们赌坊的生意才越办越兴隆。
　　“不服气？我为什么要不服气啊？”少年反问。
　　“呃......”男子愣了一下，“你不是输了很多吗？”
　　“是啊，刚才我是输了一些，可是现在，我不都赢回来了嘛！”
　　男子呆了呆，随即脸“刷”地白了。果然，少年慢悠悠地走到桌边，拾起一颗折叠的极小的纸块，它很不起眼却始终在“大”的区域内。他慢慢展开，“是银票哦！”
　　“罢了罢了，不过是一百两，我赔你就是。”男子阴着脸，拿起一百两递给少年。
　　“哎，这些似乎不够哦！”少年嘴角荡着笑，“我押的，是一千两。”语气淡淡地，似乎押钱的并不是他。
　　“怎么样？”少年开口，在一阵议论声中站起身，“打算什么时候给我呢？”
　　男子煞白了脸，这小子名摆着是下了圈套让自己钻，先前两次，不过是做个诱饵罢了。他恨恨得咬牙，在赌坊干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碰上这等事。竟然还是输在这样一个毛头小子手里！他真是不甘！
　　“别那么生气，赌坊开门不就是做生意么？输输赢赢本就是很正常的事，你这又是何苦呢？”少年笑眯眯地，甩掉他愤怒的眼神，“更何况，你这钱福赌坊本就不是那么简单，不是吗？”
　　男子阴着脸，原来他早就知道，那就难怪了。他冷冷开口，“跟我来！”
　　大家都心有余悸地看着少年，这一进去，也不知出不出的来。少年反倒一点不紧张，笑眯眯地跟着男子上了楼。
　　人群中，另一男子戴着面巾，微微低头，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