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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旧事重提 ...

  •   “行了,这回人齐了,咱们回郡守府吧!”韩墨朗声道。

      回到郡守府已经是天擦黑,顾不上吃晚饭韩墨就差人把太尉和阿芙提了出来。

      如韩墨所料,太尉一口咬定自己是无辜的,什么也不肯说。只是一个劲儿地说着自己在战场上救过太子的命,太子这样对他太不应该了云云。

      韩墨只得让禁卫先把他带了下去。

      随后五花大绑的阿芙被押了过来,她一眼就看到坐在正位上面沉如水的太子。

      “太子饶命!太子饶命!我是被逼无奈的!”阿芙一走过去就开始大叫。

      那声音太聒噪,韩墨皱了皱眉头。

      南公公就立在韩墨的下首,他冷声对阿芙说:“阿芙,你现在叫屈没有用。要让太子饶你,只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阿芙瞪大眼睛急迫地问。

      “将那日交代的事情在太子面前再交代一遍,你死还是不死,太子自会定夺。”

      阿芙看看南公公,又看看太子,点头如捣蒜:“好,我说,我都说!”

      阿芙便跪在地上,一五一十地交代了她在宫里兴风作浪搞出来的事情。包括凤栖殿用雷公藤投毒、怂恿南公公逃跑、让蓝春给唐白鹿和丫鬟下药以及用药物控制十三皇子。

      韩墨越听越生气,这阿芙竟然凭一己之力弄出这么多事情来。

      “你背后的主使是谁?”韩墨沉声问道。

      阿芙咬了咬干裂的嘴唇:“是陈太尉。”

      顿了片刻,她又说:“奴婢其实生在崖城一带,本是第二任太尉夫人的婢女,后来就随着她嫁入了太尉府上,来到了王城。”

      “据我所知,你不是通过德妃的关系从陈准家来宫里的吗?”韩墨又问。

      “是这样,奴婢在太尉府上服侍的时候,某日遇到陈大夫来访,陈大夫那日喝醉了,太尉夫人差我照顾陈太夫,陈大夫对我颇为满意,太尉见状便将奴婢送予了陈大夫。到了陈大夫府上,奴婢依旧卖力工作,很快就得到陈太尉的赏识和信任,当德妃来与陈太尉商议要人的去宫里伺候十三皇子的时候,陈太尉就把奴婢送了出去。”

      “当时不是说,你是陈准众多表妹之一吗?”

      “只是对外这么说而已……”

      “恐怕你和陈准的关系没有这么简单吧?”

      “我……”阿芙眼中闪现出一丝惊惶。

      “我告诉你,你最好全部坦白,不要藏着掖着,不然谁也保不了你!”

      “我说我说……”阿芙浑身颤抖起来,“陈大夫曾经许我做他的小妾……”

      韩墨和南公公一听感觉明白了。

      “但是你并不甘心对吗?”韩墨又问。

      阿芙微张嘴巴满脸都是震惊,太子殿下说的一点也没错!

      “是……”

      “所以入宫伺候十三皇子的事情真的陈大夫为你做主的吗……”

      “……实际上是奴婢主动争取来的,奴婢想着在陈大夫府上不知道何时才能当上小妾,还不如另谋出路……”

      “果真是这样吗?”韩墨眯起眼睛。

      阿芙不直到太子到底掌握了多少情况,思忖片刻还是说出了最后的真相:“奴婢其实是盲兀人,此番入王城无论是去陈大夫家,还是进入宫里都希望可以刺探大冀情报……”

      “那你最初的主人,梁太尉的第二任夫人呢?她又是什么来头?”

      “她也是盲兀人,和奴婢一样的普通人家出身,只是稍有姿色……”

      审完阿芙,禁卫便押了第三个人上来。

      这个人正是他们在矿工棚捉住的那位“矿工”。她虽然穿着矿工的衣服,实际上却是位四十多岁的妇人。

      她的脸肮脏不堪,头发凌乱,只有一双眼睛闪着绝望的光,想一只行将溺毙的兽,还在痴痴等着同类的搭救。

      她环顾四周看到站在太子身前的南公公,突然瑟缩了下。

      南公公也看她:“怎么?姐姐,您不认识我了?”

      妇人摇头:“不,我不认识你,你认错人了……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是梁太尉的夫人,我要见梁太尉!”

      南公公冷哼一声:“你?朝中谁不知道梁太尉早已经休妻再娶,他的夫人如今在王城太尉府呢!”
      “不,不是那样的!”

      “不是那样是什么样,你倒是说来给我们听听啊!”

      妇人怔了怔,突然摇头:“不,我不能说!”

      说完就抿紧干涸的嘴唇,不发一言。

      “要不这样吧,你说了以后就让你和你的夫君相见怎么样?”

      妇人将信将疑抬起头来:“他也在这里吗?他不是去见十三皇子了吗?”

      听她这么说,韩墨冷笑:“你夫君的情况你倒是掌握的很清楚啊!”

      “……”
      “和你直说吧,你夫君目前也在郡守府,他也很想见你。为了见你,他把什么都说了。我们已经答应他,如果你把真相全部说出的话,或许可以考虑把你们放在一处羁押等候发落。”韩墨道。

      妇人听韩墨这么说,神情有些松动。

      低头沉默了片刻,她重新抬头:“我知道,落在你们手里,我难逃一死。我不怕死,但是我更想见到我的夫君。我愿意把知道的一切说与你们。”

      “好,那一言为定,你说完就带你去见你夫君!”韩墨拍板。

      妇人定了定神,开始絮絮地说起来。许是聊到自己命不久矣,她说的竟然比所有人预期的都要更多,更让人震惊。

      她本姓刘,是梁太尉的原配,夫妇两人本来情深意长,梁太尉甚至都不曾纳妾。转折出现在梁太尉受命与盲兀征战的第二年。

      那是梁太尉还只是员戍边大将,官衔未至太尉。

      他奉命带兵出战盲兀,与常年镇守在崖州的温家联合抗敌。

      梁太尉一向与夫人感情深厚。此番出征一走就是一年有余。夫人因为思念他过度,患上了心疾,好不容易怀上的孩子也没有保住。

      这一年间,梁太尉战果辉煌,拿下了几座盲兀重镇,让盲兀军闻风丧胆。

      在一场大捷后,他被准许回家探望妻子。

      当他回到王城才发现夫人已经病的很严重,于是产生了退隐的想法。

      于是和当时的皇上商定,再拿下三场胜利就解甲归家。

      谁知计划赶不上变化,当时朝中刚好有位文官涉嫌贪腐,牵连出了大大小小各类文官武官数十人。一时朝堂上人手奇缺。

      梁太尉在与盲兀的对阵中不停赢得胜利,皇上为了补偿他不断给他加官进爵一路官封太尉,却绝口不提同意他解甲归家的承诺。这件事就这么无限期搁置了下来。

      梁太尉身在边疆,心却在王城家中,长久不归难免心思动摇,在某次小战役中,他竟然被盲兀生擒了。

      让人没有想到的是,盲兀并没有置他于死地。而是将他软禁了两个月的时间,便将他毫发无损地放了回来。

      这之后,皇上特许他回王城休养一段时间。他回到王城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一封休书给了原配夫人。

      讲到这里,月娘还轻轻地啜泣起来。虽然这件事已经过去十多年了,可以看出来,她至今都没有放下。

      本来皇上有意让梁太尉借此机会卸甲归家。谁知道他休妻之后,又主动请缨回到了北地,继续与盲兀周旋。

      一边周旋一边还娶了一位小娇妻。没多久小娇妻就诞下了一对女儿。

      “梁太尉在北地娶妻生子,你在王城又了干什么?”韩墨问。

      “民妇……只是在痴等梁太尉回心转意……”

      “你为何要害我们夫妇不能团聚?”南公公问。他这才知道,自己一向信任敬重的“姐姐”原来是背景如此深厚之人。

      “我……”月娘有些迟疑。

      “我看你是想利用南公公达到你霍乱朝纲的目的吧?”

      月娘抿嘴没有说话。

      韩墨知道她这是默认了。

      厉声问她:“为何要有如此险恶居心?”

      月娘冷笑一声:“我就是恨,恨你们皇家的所有人。要不是狗皇帝,梁太尉如何在北地十多年不得归来?没有档子事,他又为何会致我们多年的夫妻情分于不顾,执意写休书给我?我又怎么会孤苦伶仃活了半世?”

      月娘正在进行血泪控诉,突然间一名士兵闯进来,跑到韩墨面前紧张禀报:“太子殿下,梁太尉自杀了!”

      月娘一听,哭天抢地,苦苦哀求韩墨带她去看一眼。

      一行人来到另一间审问梁太尉的房间。

      只见梁太尉正躺在地上,鲜血汩汩地从他腹部的刀口流出来。

      月娘哀嚎一声就扑了上去。

      梁太尉原本紧闭的双眼,微微张开,握住月娘的手,气息不稳道:“老夫一辈子最对不住的人就是你,早知如此……我还要什么功名……”

      说完就头一歪,没有任何气息了。

      月娘抓着梁太尉的手哭的肝肠寸断,几位小厮想要把梁太尉抬走,不得不把月娘拉开。

      “为何会这样?”韩墨问。

      负责看管梁太尉的禁卫上前,低声对韩墨禀告了刚才的情况。

      韩墨正要转身离去的时候,月娘突然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跑到他面前。

      几位禁卫惊得赶紧挡在韩墨身前,唯恐她对太子意图不轨。

      月娘却只是低着头,沉默了好一会儿。

      蓦地,她把头抬起来,冷冷地注视着韩墨:“这就是你说的?让我与夫君相见?却是最后一面?”

      韩墨淡声道:“你夫君是自杀,我们也没有料到。”

      月娘根本就不信:“是的,你们说他是自杀他便是自杀,从来都是这样,他这一辈子都听命于皇家……”说着她话锋一转:“好吧,你不是想从我嘴里知道真相吗?我说的已经够多的了,不过我还要赠送你一件……”

      说到这里,月娘从口袋里摸出一条已经洗到几乎薄透的帕子,用力在脸上揩了两下,擦去了脸上的脏污。随后她慢慢撩开了一直盖在额头上的碎发,然后用手掀起了一块额角的“面皮”。

      在这张面皮下面,有一大片殷红色的狰狞疤痕,从左边颧骨一直通到额头。看上去触目惊心。

      月娘把手里用来易容的那块“面皮”扔到地上,阴恻恻地看向韩墨:“不知道太子还记得你大破盲兀那晚的事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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