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二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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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俱乐部内选拔赛开始了。
教练果然没有对隋骄公然换签的行为采取任何举措，似乎就这么自然而然地默认了她“仗势欺人”的行为。
虞温白被分在了原本属于张婉婉的“咸鱼保送”组。
“别以为抱着隋骄的大腿你就能为所欲为！”张婉婉把最近新学的形容词一股脑地用在虞温白身上：“你这种小人迟早会原形毕露！”
虞温白对她的回应是戴上防护面罩。
教练吹哨催促，张婉婉还有一肚子的语言子弹没能发射，看着站在她对面，全身穿好比赛装备就自带刀枪不入气场的虞温白，气恼地一跺脚，也草草扣上面罩，站上赛道。
她是有些心虚，有点害怕。
虞温白就是个蛮横不讲理的暴力狂，上次她被她口中怡安街的暴力吓到，一时忘了反击，而如今反应过来自己可以权势压人的时候，才发现这个家伙也有了靠山！
张婉婉不是没跟父母告过状。
撒娇哭闹抗议绝食，从小到大她屡试不爽的手段这一回在父母面前全部失灵——
她终于认识到一个简单的道理。
张家不能得罪隋家，她也不能得罪隋骄。
一念及此，张婉婉满肚子的委屈。
她慢吞吞地向虞温白行了赛前礼，已经打定决不能挨打。
虞温白那个变态，力气大得出奇！更绝对不会放水——她不趁机把她打死就算好了！
于是，D组二进一的单败赛出现了整个训练馆开班以来前所未有的一幕——
在裁判哨响，虞温白骤然前突发动攻击的时候，站在赛道对面的张婉婉，做出了她最敏捷的反应动作。
逃跑。
她第一反应就是后退，在差点被电缆线*绊倒之后，她干脆转过身去，两步就跑出了赛道。
跑、出、赛、道。
裁判惊呆了两秒，这才吹哨停止比赛。
而虞温白持剑站在赛道上，似乎正犹豫要不要追出去给张婉婉一下子。
裁判示意张婉婉立即回到赛道上。
——在佩剑规则中，特殊情况比如一方运动员的位置超出了剑道的边线，裁判就可以叫停。而如果选手的双脚都超出了剑道的端线，则会被判定对方击中一剑。
俱乐部内的选拔单败赛一共就五剑，以前也不是没出现过5:0的成绩，但一方选手转身就跑，并且直接跑出赛道的，这还是第一次。
围观的少男少女们自然也是目瞪口呆。
拜托！连5岁的少儿组都知道不能这么干好吗？！
佩剑可是实打实的“战争产物”，现代佩剑竞赛的优雅高贵都是后来人所赋予的，而在最初，佩剑来源于阿拉伯骑兵的弯刀，是用来收割敌人的性命的。
没有人会在对手持剑的时候，把自己的后背和屁|股亮给对手。
张婉婉几乎是被“驱赶”回剑道上。
周遭的孩子们也有不喜欢她平日里骄纵跋扈鼻孔朝天的，哪怕忌惮她家里有权势脾气又差，也忍不住偷笑出声。
这就叫活该！
虽然黑瘦沉默、只要隋骄不来训练就基本等于独行侠的虞温白在训练馆的人缘也不怎么好，但偏偏还就是她来“教训”张婉婉，最让大家扬眉吐气。
没别的，虞温白训练赛就从不留手，被她全力打上一剑，那滋味绝对让人难以忘怀。
想到张婉婉还要被打四剑，大伙幸灾乐祸之余也忍不住心头暗爽。
虞温白的第二剑来得意料之中的迅猛，也是意料之中的凶残。
张婉婉被直刺上腹部，连格挡的动作都没来得及做出。
佩剑劈砍和击刺都可以，一般都是前者更疼一点。但虞温白这一击张婉婉也受不了——就好像被人用拳头重重地砸在肚子上一样，甚至有点想吐的感觉。
她没怎么动就已经一头大汗，眼里蓄了两包眼泪，在虞温白再一次发动进攻前猛地把剑扔下了。
钢剑掉在赛道上，没发出多少声响。只有张婉婉带着哭腔的声音响彻整个训练馆，“不比了，我不比了！”
教练只得提前宣布虞温白晋级。
大家围观的目光钉在张婉婉身上，在她的眼睛里烧出深深的怨恨来。
她死死地看了连面罩都没摘下的虞温白，爬起身来就跑进了休息室。
等着吧，早晚她要让虞温白也像她今天一样疼！
教练驱赶着围观的少年们，“B组的选拔马上开始了，别围在这！该干嘛干嘛去！”
他转向虞温白，“去陈教练那里领报名表吧，它是你的了。”
作为助教，他在参赛人选上并没有话语权，但这个出身贫民窟的女孩多么努力、多么渴望一次机会，他看在眼里。
天才不应该这样被浪费。
如果能走上专业道路，她未来的人生或许依旧辛苦，但是光明璀璨。
助教看着这个黑瘦的女孩，忍不住多说了一句：“十一岁了，生日快乐。”
虞温白一愣，接受了来自教练的善意。
“谢谢您。”
她从来不过生日。家里没钱，而她也不是什么备受宠爱和期待的孩子。生日只不过是一笔没有意义的开销而已。
连虞温白自己都觉得没有庆祝的必要。
上个周末……
上个周末她在冷战。她不擅长这种小学女生之间的戏码，只凭着一腔怒火劈烂了三个剑靶。
如果今天的张婉婉是纸做的，身上肯定会被戳出一个窟窿。
黑瘦的女孩晃了晃脑袋，不让自己再去为这些莫名其妙的事情消耗精力。她看着少年们蜂拥着去看B组的比赛，自己转身去往陈林海的教练办公室。
B组有隋骄。
有就有。有什么好看的。
***
老实说，在大伙心中，B组的选拔赛也没什么悬念。
腿部受伤的女生是从张婉婉和隋骄那组换过来的，她的对手陈欣然轻取全胜。
而隋骄则对阵蒋宝瑜。
谁都知道蒋宝瑜成天一口一个“骄骄姐姐”，和隋骄的关系铁的不得了，并且单方面宣称她是隋骄最喜欢的好朋友。因为隋骄，连张婉婉这个“旧爱”也早就翻脸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隋骄就算是连剑都拿不起来，她也会让“骄骄姐姐”获胜的。
而隋骄也确实获胜。
比赛一结束，蒋宝瑜就美滋滋地到处和人显摆，“骄骄姐姐打我一点都不疼！骄骄姐姐超级温柔！”
看看那虞温白是怎么打张婉婉的！同样是输，张婉婉被打中一剑都恨不得叫救护车了，她中了五下，可是健健康康活蹦乱跳呢！
大伙也跟着笑，只有陈欣然沉着脸，直接从隋骄身旁撞了过去。
隋骄被她撞得身子一斜，差点摔倒。
周围人都有点愣神，连蒋宝瑜都没反应过来。
“这人有什么毛病？”她奇怪道。
隋骄笑了笑。
小孩子总是很难控制自己的情绪。
陈欣然的心思也并不难猜。不论是凭实力还是凭资历，她都自负是俱乐部同年龄段里最强的。哪怕面对虞温白，她也自觉有获胜的把握。
但摆明了教练的安排，原本是打算让虞温白来淘汰她，然后在故意输给隋骄，将这个训练课都没来过几次的“天才”送到正赛的赛场。
能想到这一层的都是聪明小孩。聪明小孩就难免会为自己遭遇的不公平感到愤懑和不甘。
隋骄直接众目睽睽之下给自己的小跟班虞温白换组，更是嚣张到拉满仇恨值。
这位豪门千金，实在是太狂妄，太轻慢了。
她把比赛当成什么？
陈欣然也这样问了。
她长得高大，有些眉压眼，脸上一带戾气就显得格外吓人。在两个人站上赛道的时候，她低声问隋骄。
声音是压低了，但语气里的愤怒却迸发出来。
中二少女，和赵辛一个路子。
不过隋骄不喜欢她撞自己的那一下。她揉了揉自己的肩膀。
“你觉得呢？”她反问。
陈欣然还没来得及再说什么，担任裁判的助教已经示意二人行礼。
陈欣然皱着眉看隋骄扣上面罩。
她有种莫名的直觉——黑洞洞的金属网后，是一双带着笑意，同时闪烁着寒光的眼睛。
这两个人站到赛道上，围观的众人才意识到在“硬件”上她们的差距有多悬殊。
陈欣然在同龄人里发育比较早，个头已经蹿高，加上平时训练很拼，身材几乎可以称得上健壮。
而隋骄则肉眼可见地比对手低了半头，略显臃肿的击剑服穿在她身上，硬生生还比陈欣然窄一半。
离运动员的健美还很有差距，说是弱不禁风也不为过。
刚看了张婉婉被打哭现场的吃瓜观众心中，不约而同地升起一个猜测——
不知道隋骄禁不禁得住陈欣然一剑？
***
比赛哨响。
“怎么，不着急去看看B组的比赛么？”陈林海坐在办公桌后，看着虞温白埋头填写参赛报名表，只露出个黑乎乎毛扎扎的发顶。
虞温白不抬头，“嗯。”
在陈林海再开口之前，她欲盖弥彰地补充道：“我不爱凑热闹。”
陈林海笑了笑，不说话了，只随手调高了电脑的音量。
一片惊呼声从扬声器里传出来。
黑瘦女孩的耳朵动了动。
陈林海也对她解释了一句：“我是你们的总教练，按照规定，组内选拔，我是不能到现场去看的。”
他笑眯眯地说：“幸好，咱们场馆里的摄像头是最先进的，看得很清楚。”
虞温白还是不抬头。
“哇！隋骄要完隋骄要完！”
陈欣然也喜欢起手直劈头。她的臂展和腿长都占优势，简单直接的攻击是性价比最高、威慑力也最强的选择。
这一剑速度快力道沉，带着志在必得的决心。
没人认为隋骄能做出有效的防反。
别说防反了，这轻飘飘柳条一样的人儿，别被陈欣然一剑给劈出伤来就谢天谢地了！
虞温白捏着笔的手顿了顿。
“哦——！”
扬声器里又传来一阵齐齐的惊叹。
佩剑比赛攻防转换不过瞬息之间，节奏飞快，给观众们做出反应的时间更是短暂。大家只来得及一声又一声地惊叫、抽气、大喊，却根本来不及传递任何与战况有关的信息。
而就连刚刚还有闲心和虞温白搭话聊天的陈林海，也闭嘴不言，双眼紧盯屏幕，聚精会神。
因为屏幕里正在发生的，也出乎了他这个老教练的意料。
隋骄打手还击。得分。
隋骄第四击打，转移刺，得分。
隋骄联合变换姿势防守，反击得分。
隋骄后退反攻劈手，跟进进攻得分。
暴风骤雨般节奏四剑，转眼间她已经得了四分。
依然是“弱柳扶风”一样的身条儿，在这刹那之间定胜负的狂风骤雨中，她抓住了每一个机会。
扶不扶风不知道，这“弱柳”却着实是“打人柳”。
而更要命的是，隋骄的每一剑，都精准、恐怖地打在陈欣然的右肩上。
最后一剑。
陈欣然先手。
而隋骄没有像所有人推测的那样进行防守反击。
她任由陈欣然击中自己的有效部位。几乎同时，她也第五次击中了陈欣然的右侧肩膀。
拼着被击中，拼着这一分不要，也要犯这个轴。
这份狂妄发作起来，还真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关键的是，她这赌气一样的，近乎不可能的目的，在所有人目光的见证下，居然实现了。
4-1.隋骄获胜。
这五剑都打在同一个地方，陈欣然的右肩少不得要疼个十天半个月。
不知什么时候虞温白已经站到了陈林海的椅子后面，看完了这场比赛的最后一剑。
陈林海扭过头来看她。
“我以为她脾气挺好的。”这位教练略带感叹，语气里还有点苦恼。
虞温白面无表情。
“您以为错了。”
作者有话说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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