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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婴灵来历 ...

  •   夜已深,星月高悬,镇北将军府邸却灯火通明。

      身材高大的英俊男人正大马金刀地坐在上首的太师椅上,身边坐着个衣着华贵却面容憔悴的美貌妇人。

      “……现今那婴灵已异化为怨灵,且颇具灵智,便有些棘手了。”林弦歌微微皱眉。

      镇北将军李长风捏了捏眉心:“依仙师之见,眼下该如何是好?”

      林弦歌看了他一眼:“将军可知这婴灵最初是在哪里出现的,有何来历?”

      李长风闻言,看了看身边的妇人,那妇人打起精神,冲二人柔柔一笑:“我家将军常年在外征战,前几日刚回府,故对此事知之不详,还是妾身来说吧。”

      李长风客气道:“有劳公主了。”

      镇北将军李长风骁勇善战,功勋卓著,常年驻守边疆,是大元朝的一员悍将,其夫人乃是大元柔安公主。

      听闻柔安公主幼时便倾慕镇北将军,故及笄后特向大元国君请旨下嫁给李长风,尊贵公主与英俊将军的爱情故事一时传为佳话。

      林弦歌此时却怪异地看了夫妻俩一眼,二人成婚五年有余,这李长风竟如此生疏地称呼自家夫人,看来镇北将军夫妻俩并不像坊间传言的那样琴瑟和谐,倒是有些相敬如“冰”。

      “……初时是在一月前,守夜的下人在东北角游廊里看到了那婴灵,吓晕了过去,醒来便失了神志。之后陆陆续续又有不少人在府内各处看到了它,有几人甚至被它咬伤,府内现下已是人心惶惶……”柔安公主娓娓道来,自家将军不在家,作为主母的她这些天已是心力交瘁。

      下首的林弦歌皱了皱眉,听她这意思之前并无人丧命,也就是说那婴灵一开始并无太强的攻击性,那为何昨日会突然发狂?

      “李将军常年镇守边关,府邸本有龙煞之气,按理说低等妖物是无法近身的,除非……” 林弦歌看了李长风一眼,欲言又止。

      上首的李长风朝他摆摆手:“仙师但说无妨。”

      林弦歌在心中斟酌了一番,有些犹豫,却见对面的墨百里挑眉道:“除非那婴灵本就是这座宅子的主人。”

      李长风紧皱眉头:“仙师这是何意,这宅子的主人不正是在下?”

      墨百里嘴角微微勾起,慢声道:“宅子自是将军的,但若是将军的骨血,自然也能算是这府邸的主人。”

      李长风闻言愣了愣,随即缓缓摇头:“仙师恐怕不知,在下尚未有子嗣。”

      “若府中没有,可是将军在外曾有过露水情缘?”

      李长风仍是摇头:“亦无。李某常年居于军营,身边只有将士们,何来女子。”

      林弦歌不动声色地看了看上首的妇人,刚刚墨百里说出那婴灵是李长风骨血时,这位柔安公主脸上有一瞬僵硬。

      他将目光转到李长风身上:“府内可有侍妾?”

      未料李长风依旧摇头:“现下并无,府内只有公主一人。”

      听起来倒是对这公主情深义重,但现下并无,那就是说从前有咯?

      他玩味地看了看上首的男子,却见李长风脸上闪过一丝伤感,沉道:“从前……倒是有一个,就住在东北角的羡鱼阁里。但她两年前便病逝了,且生前并未有过身孕。”

      “是妾身无福,不能为将军诞下子嗣。”柔安公主红着眼眶,盈盈一拜。

      “公主言重了。”李长风忙将她扶起,面上带着些愧色。两人成亲后同房的次数屈指可数,又怎能怪到她头上,说起来,总归是自己亏欠了她。

      眼见线索已断,林弦歌只得先行告辞,同墨百里一道出了大厅,拐出檐廊后,却不约而同地朝将军府东北角走去。

      “脑子倒不笨。”墨百里目不斜视地嘲讽道。

      林弦歌撇了撇嘴,那柔安公主一脸憔悴,眉心发黑,显是被那婴灵折腾个够呛,却只说下人常受到婴灵骚扰,闭口不提自己,且言谈间神色有异,没鬼才怪。

      二人一路夜行来到羡鱼阁,却见门已被一把大铜锁锁死,幸而二楼窗户留了条小缝,便翻窗而入来到室内。

      屋里一片漆黑,弥漫着一股妖气,竟比那柔安公主提到婴灵常出入的地方还要浓烈,显然这羡鱼阁才是它在这将军府邸的落脚点。

      墨百里用火折子点燃了桌上的烛台,在微微火光的映衬下,两人开始在屋内摸索了起来。

      羡鱼阁已多年无人造访,桌案上布满了灰尘,屋顶遍布蛛网,但床上却十分干净,同样地,亦是这屋子里妖气最重的地方,估计那婴灵常睡在其上。

      屋内陈设十分温馨,窗台上还摆放着几个小花盆,可惜没了主人的照料,盆内植株皆已枯死了。

      二人在屋内探查了一番,均未找到线索,林弦歌来到床边,皱着眉头看了看整洁的床榻和柔软的被褥,伸手扯了两下,却见一样东西从中掉落,在地上发出一道轻微的闷响声。

      墨百里弯腰将地上的东西捡起,两人定晴一看,在烛光的照耀下,一只小小的虎头鞋躺在他的手心,圆头圆脑的小老虎正瞪着两只大眼睛看着他们。

      “她果然有过身孕!”林弦歌喜道,终于找到了些许线索。

      “并不能证明她有过身孕,屋子里的东西皆被处理过了,这鞋子极有可能是那婴灵带来的,”墨百里看着掌心的小鞋子,“后院起火,症结还是在李长风身上。”

      林弦歌摸了摸下巴,点头表示赞同,啧,女人啊。

      两人又翻窗而出,一路夜行摸到了外院。

      书房里,李长风披着件长袍坐在椅上,那双拿惯了兵器的手此刻却轻轻摩挲着掌心的荷包,微微出神。

      屋外突然传来些许响动,他捏着荷包霍然起身,目光凛冽地看着窗外:“谁?!”

      窗户突地被打开,却见两个身影大摇大摆地翻窗入室,看清来人的脸后,他不由愕然:“……仙师?”

      眼前的两位少年丝毫没有大半夜在别人家里应安分守己的觉悟,那玄衣少年依旧冷着张脸站在一旁,白衣少年则笑嘻嘻地语出惊人:“……想问问将军,能否让我们打开您已逝侍妾的坟墓开棺验尸?”

      李长风闻言,紧皱眉头:“仙师这是何意?”

      “我们刚刚去了羡鱼阁……”林弦歌看着他道。

      李长风听闻二人竟不打招呼便夜探羡鱼阁,目露不快:“二位究竟想干什么,那是在下……”

      “……然后找到了这个。”林弦歌不慌不忙地补充,抬抬下巴向墨百里示意。

      李长风冷眼朝站在一旁的玄衣少年看去,待看清他掌中之物,不由微微一怔:“这是……”

      “婴童的虎头鞋,”墨百里挑了挑眉,“在羡鱼阁您那位侍妾的榻上找到的。”

      李长风震惊地看着二人,右手微微颤抖着拿起那虎头鞋,又摊开左手手心,一枚精巧的藕荷色荷包露了出来。

      他僵着脸仔细地对比了一下两样东西,方失神颤声道:“是她……是云碧的针线……”

      “看来不用开棺了,”林弦歌看着他那震惊的脸色,摸了摸下巴,“不过您家这位公主殿下瞒了您不少事啊……”

      李长风那挺拔的身姿仿佛一下子伛偻了不少,怔怔地看着手中那小鞋子,静默片刻,掌心一握,猛地抬头:“来人!给我把公主带过来!”

      正吩咐着,却听夜空中突然传来一声女子凄厉的惊呼,三人脸色一变,忙冲出书房朝发出声音的后院飞奔而去。

      顺着那声音来到柔安公主的蔷薇苑,却见院子里已横七竖八地躺了几具侍卫侍女的尸体,皆死状惨烈,脖颈处血流成河,有些甚至身首异处,脑袋都不知到哪儿去了。

      林弦歌不禁心中一惊,这怨灵好生厉害,看样子法力似乎又增强了不少。

      主屋内又传来一阵惊呼之声,三人赶紧闪入屋里救人。

      屋内,柔安惨白着一张脸抱着膝盖瑟缩在墙角,发髻凌乱,钗环掉落一地,只紧紧握着手中佛珠,惊惶地看着被弹倒在地的怨灵。

      这佛珠是乃大元国庙中的高僧给她的辟邪圣物,帮她挡下了数次怨灵的袭击,但在那怨灵的猛烈攻击之下,佛珠光芒已愈发黯淡。

      眼见那被佛珠灵光击飞的魔物悍不畏死地再次张着血盆大口扑过来,她脸上溢满了绝望,微微闭上了眼眸……

      ——罢了,连云碧,总归是我欠了你的。

      “柔安!”身穿青色蟒袍的男子飞奔而来,猛地一脚踹开了扑向她的怨灵,拔出佩剑挡在了女子身前。

      柔安看着那伟岸的背影,心中不禁五味杂陈:“将军……”

      自二人成婚以后,他便再未唤过自己柔安了……

      李长风却顾不上想那许多,那怨灵被他踢飞后仅在地上滚了两圈便又龇牙咧嘴地扑了上来,他不得不执剑与那怨灵缠斗了起来。

      那婴灵异化为怨灵后本就法力激增,他动作间却束手束脚,一时间不由险象环生。

      看着那怨灵惨白的身子和张开的血盆大口,锯齿状的牙齿上还粘连着血肉碎块,李长风脑海中却晃过那人温柔的笑颜,一个失神,差点被扑上来的怨灵咬断了脖子。

      “李将军,小心!”

      林弦歌惊呼一声,手执冰魄飞身上前,一道剑芒扫出,将那怨灵逼退开便与之缠斗起来,虽初时招式间略有生涩,但很快便有了章法,不由心中暗想这正道之光还不算太坑。

      另一边,墨百里亦紧抿着唇执剑上前加入了战局。却不想这怨灵强得离谱,二人联手对敌亦堪堪只能压制住它,无法将其收服,场面一时陷入僵局……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婴灵来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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