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零计划》糖醋小龙虾

14、碾压

　　刚才在大厅还能见着一群人聚在一起讨论着这些灵器，上了十四楼明显就感觉气氛不一样，空气中隐隐约约透着些紧张的味道。
　　“大兄弟，看中哪样灵器了？”站在宁熙旁边的人问。宁熙凭借着对方优越的身高和亲切的口音以及自来熟的性格，推断他是一个东北人。
　　“我还没想好。”宁熙回答。
　　对方打量了他一眼，继续道：“你长这么好看，干脆就使剑吧，能帅晕一堆姑娘。”
　　宁熙挑了挑眉，虽然这个提议非常有参考价值，但他宁熙名草有主了，不需要再去帅晕别的姑娘了。但为了不打击这位大兄弟的积极性，宁熙还是礼貌性地回答了一句：“我先自己看看。”说完，就装模作样东瞅瞅西瞅瞅。
　　见徐昭煜向自己走来，宁熙往他身后看了看，发现常天琦没跟上来。
　　徐昭煜发现了他的动作，解释道：“天琦看见了感兴趣的东西，就不来了。”
　　宁熙点点头表示理解，吐槽道：“还好没来，不然等会儿指不定要怎么损我呢。”
　　徐昭煜笑道：“他还是很关心你的，这两瓶灵药就是他留给你的，效果特别好，买都买不到。”说着，徐昭煜将常天琦留的药瓶递给宁熙，又在自己的背包里找了找，拿出几张符纸，“这是一些符纸，有攻击性的有防御性的，等会儿你偷偷用几张。”
　　宁熙吹了声口哨，他还以为像徐昭煜这样的人是最痛恨作弊这种下三滥手段呢，看来还是自己太天真。
　　“但现在有个问题啊，”宁熙说，“我从小到大顶多学了点跆拳道和散打，不会舞枪弄剑啥的啊。”
　　徐昭煜沉默地想着，宁熙毕竟不像他们，从小就在‘异界’练着，不会使灵器也是一大问题。
　　“那你去挑一个你最顺手、能在短时间起作用的，灵器是来帮助你的，不要选那种会妨碍你的就行。”徐昭煜提议道。
　　宁熙点点头，想了想，说：“但我听说耍剑会很帅。”
　　徐昭煜的眼角抽了抽：“你已经很帅了，不需要考虑这些因素。”
　　徐昭煜陪着宁熙挑选了一阵，最后还是选了一把剑……
　　等宁熙拿着剑去找楼主时，他已经是今日份挑战的最后一个人了。楼主接连打了几场，正瘫在地上闭目养神。
　　“怎么还有人啊，救命……”楼主掀开眼皮看了看宁熙手中的剑，突然松口气，“你选了‘瑶光’啊，这是十四楼最末尾的剑了。”
　　宁熙的眼角抽了抽，虽然他只是看中了这把剑的外表，但这位楼主也未免过于耿直。
　　“唉像你这种长的好看的小年轻，就喜欢这种长的好看的灵器。”楼主从地上站起，“要不是有规定，我真想把‘瑶光’送给你。鬼知道我一天要打多少场架，很累的好吗！”
　　宁熙不断在心里告诫自己，他初来乍到没势力，千万忍住不能开口吐槽。
　　宁熙以为他们会到一个专门比试的地方，就像武侠小说里面的擂台一样，就一直站在那里等着楼主带他去。等了一会儿，楼主忍不住开口：“你干嘛呢，快动手啊！”
　　“呃……我礼让一下。”宁熙大糗，掩饰道。
　　楼主挑挑眉，来‘更上一层楼’比试的人都是带着赢的目的的，既然是比试，大部分情况下都讲究一个先手的优势。能让出先手的，除了对自己有绝对的自信，楼主想不出第二种情况。
　　好巧不巧，宁熙就让这第二种情况出现了。
　　“过程中不可使用灵药，不可使用符纸，裁判评定胜负，点到为止。”十四楼的裁判说完，便退到一边，将位置留给了他们。
　　话音刚落，楼主便一个闪身，右手握拳，裹挟着灵力冲向了宁熙的面门。宁熙没来得及吃‘明目’看不见灵的走势，却仍能感觉到一股危险扑面而来，让他汗毛直立。几乎是条件反射，宁熙右腿后撤，右手握住楼主的腕部，左手抵住其肘部，重心后移，腰部发力，顺势将楼主抡了半圈，丢了出去。楼主在半空中迅速调整姿势，落地的瞬间双脚发力，迅速冲上前肘击宁熙的左肩。宁熙只来得及微微侧身，承受了大部分力量，痛感瞬间从左肩蔓延至整个手臂。
　　宁熙从小就学习跆拳道和散打，大学甚至学了太极，受过不少伤，皮肉痛、筋骨痛都体会过。但被灵力所伤的痛却像是随着血液痛遍了每个细胞，宁熙霎时乱了身形，每个毛孔都透出了冷汗。
　　痛感未消，宁熙就被楼主的一个扫堂腿弄翻在地。霎时，左腿也遍布了这种痛感，几乎让宁熙无法站立。楼主仍然在进攻，宁熙只能连滚带爬狼狈躲闪。徐昭煜在一旁看的揪心，想提醒他吃颗丹药，但又不能将这种事明目张胆地吼出来，只能干着急。
　　“更上一层楼”的楼主并不是个很轻松的工作，特别是中下层的楼主。没点实力的人不敢去太高的楼层，就攒着劲儿挑战这些十几楼的楼主。有实力的人为求保险也会来十几楼，每次来挑战的人大都有八成的把握，这导致这些楼主有大量的比试，而且赢的次数少的可怜，身心都受到了折磨。
　　像宁熙这种中看不中用的人一年也遇不到几个，这位楼主当然要抓住机会一展雄风，所以打起来真是铆足了劲儿。
　　术师讲究身体控制与灵力控制，要求修者身体素质好，而且能灵活控制灵力。宁熙从小学武，身体素质已然可以了，但他突然被花有若拉进了‘异界’，对灵的控制还处于一个小白的状态，如今贸然对上“更上一层楼”的楼主实在是有些勉强。徐昭煜见他面色苍白，虽无外伤但想来也是疼的狠了，便忍不住开口：“楼主手下留情，这把剑我们不要了。”
　　楼主止住攻势，觉得他之于宁熙简直是碾压，也没什么意思，丝毫体会不到快感，便对宁熙叹道：“罢了，你还是花点东西去楼下买灵器吧。不过我还是劝你一句，先别忙着买那些高阶的灵器，你拿到手了也不一定用的了。”说罢，和裁判一起离开，准点下班。
　　徐昭煜快步上前扶起宁熙，将常天琦给的灵药喂给他吞下。
　　宁熙感觉自己现在被徐昭煜碰一下都疼的厉害，有气无力地嚼着嘴里的灵药。这药还真挺符合常天琦性格，都是小熊饼干的形状，只是这味道嘛……
　　“我去……这也太苦了吧。”宁熙嚼吧嚼吧，趁味蕾不注意赶紧吞了，但苦涩的味道仍然蔓延在唇齿间经久不散。
　　徐昭煜叹口气：“忍忍吧。等你缓过来了我们就去大厅挑一个灵器，然后我带你去一个地方，我们先去练练再上阵。”
　　好吧，宁熙算是听出来了，这下连徐昭煜都觉得他太菜了，不打算再替他掩饰了。
　　痛感慢慢在消退，随之而来的便是疲软无力。
　　宁熙瘫在地上，双眼放空，突然觉得很迷茫。
　　“你说我为什么要来这里呢？”
　　徐昭煜坐在他旁边，闻言看了看他。
　　未等徐昭煜答话，宁熙就自顾自说了下去：“学姐在使用灵力的时候被我看见了。那时她问我，你看得见吗？我说我看得见，还夸她说很好看。学姐就很震惊，她说我很有天赋，问我要不要和她一起去‘异界’。”
　　宁熙似是陷入了回忆，那时他只觉得很新奇，又一心喜欢花有若，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丝毫不曾预见这其中是如此艰辛。从小到大，宁熙过的顺风顺水，少有挫折，哪怕是打架受伤都尚且势均力敌，还从未像今天这样，毫无还手之力，被人按在地上摩擦。
　　“学姐到底去哪儿了？”宁熙轻声说，“她说过会好好教我的。”
　　徐昭煜答：“不用担心，她肯定还活着。”
　　“我能回去吗？学姐可能高估我了，我并没有任何天赋。”宁熙丧气道，“我对屠魔也没什么概念，甚至没有坚定的信念。”
　　徐昭煜看了看他，也和他肩并肩躺下：“你来‘异界’多半是奔着花有若去的吧。”
　　宁熙无声地点了点头，怕徐昭煜看不见，又轻轻嗯了声。
　　“我不知道途中发生了什么导致现在只有你一个人来了，可能你会觉得这里有违常理，而且举目无亲。”徐昭煜说，“我来时也有这种感觉，而且我一直没有加入公会，都是自己一个人在散修。所以我更了解如何提升一个人的能力，你完全可以相信我，我会尽我所能帮助你的。”
　　“阿昭，我要向你道歉。”
　　徐昭煜问：“怎么？”
　　“之前我去你们班，瞧着你一直盯着我看，还以为你也喜欢学姐，”宁熙解释道，“在心里鄙夷了你好久。”
　　徐昭煜大笑出声：“我盯着你看可不是因为讨厌你，我是因为很喜欢你。”
　　宁熙也笑了，打趣道：“那你只能单相思了，我有喜欢的人了。”
　　徐昭煜轻轻抬手打了打他，笑骂：“滚蛋。”
　　徐昭煜嘴角挂着笑，陪宁熙一起躺着、想着。
　　他是认真的，他真的很喜欢宁熙，喜欢他的人，喜欢他的性格。
　　徐昭煜的人生是能一眼望到头的，从他出生他便已经看到了自己的结局。很小时他的父母就去世了，他便一直在安静的环境里，渐渐成了一个安静的人。他习惯一个人待着，习惯当一个旁观者，习惯扮演一个温柔和煦的角色，接受了自己既定的人生。一切好像都这么按部就班地进行着，他老老实实地走着他应该走的轨迹。
　　但后来他遇见了宁熙，那么热烈，那么执着，那么张扬的一个人。这个人身上有他所有想拥有而不能拥有的东西，那时徐昭煜就想，这该是多么美好一个人啊。
　　徐昭煜希望宁熙是他的弟弟，这样他就能名正言顺地保护宁熙所有的美好了。
　　可惜，他不是……